《老爺爺與死神》(5)
▶本作為【微BL】向
▶隔月五號更新下一回
▶下次更新是 2021 / 07 / 05,敬請期待!
*此篇文章發布日為 2021 / 05 /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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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你突然對我說你喜歡我,而且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
聽見你的告白的我有些慌亂,不知道應該要怎麼樣回覆比較好。
我告訴你讓我想一想怎麼回覆,你說你願意等,誰知這一等就是幾十年──
當時的我錯過了可以跟你回覆的時間、
所以,這次,我一定要把當年來不及告訴你的都說出來。
*
「咦?等、等等……我先心理準備一下……」面前的人聽見我的話語先是一愣,接著面露些許慌亂,「……雖然說我也有想到你可能是要答覆我那件事……」
「……沒關係,你可以先心理準備一下,然後在我回覆你之前想請你先回答我其他的問題。」看著他,我趁機整理了一下此刻的心情,做了個深呼吸後我在對方一臉問號下再次開口:「你是不是有打算要搬出國?」
「……咦?」對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而且是要去加拿大對吧?」我看著他,非常認真的開口,同時我的腦海中閃過數個畫面──那是我在找尋著眼前的這個人影的畫面。然後,閃過的畫面最後停在我與另一位同期同學面對面、並且從那位同學口中得知那個人已經去了加拿大的事。
在知道這件事情的當下,我就像被遠遠拋下一般,獨自的面對空無一人的屋子及消失在生命中的人。
這麼重大的事情,我作為他的友人卻一點都沒聽說──
後來向身邊的同學們詢問,結果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其他同學都知道這件事情,而且其他同學在得知這件事情時也被特別拜託不能將這件事情透露給我知道。
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瞞著自己離開?又為什麼離開時什麼也沒說?
那個時候在我的心裡浮現出各種疑惑,同時也有被拋棄的感覺。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要去加拿大?我應該有要其他人不要告訴你……」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看著他,胸口有點發痛。
雖然我在數年後大概猜到了為什麼當年他自己不告訴我、還有要其他人別告訴我這件事的原因,只不過沒能從他口中聽
見他的想法,這件事情在我的心裡就成了一個芥蒂,每每想起也會覺得胸口發痛。
「不,呃,這個……」對方支支吾吾地開口。
「給我說清楚!」看著對方的模樣,我心一橫,下定決心一定要問個清楚後直接往對方的領子一抓讓對方的臉湊近自己,「還是說你對我說你喜歡我的事情是假的──呃!」
我的話說了一半,對方突然將我擁入他的懷抱中。
「那是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李正誠。」耳邊傳來了肯定而認真的字句,我感覺到他將雙臂收緊,「正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的。」
意外的,我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溫暖。
這難道不是被創造出來的世界而是真的過去嗎?
為什麼這一切就彷彿像是真的一樣?
被對方抱著、感受著對方的溫暖還有在耳畔的溫柔嗓音,在這瞬間我有些恍惚,但我並沒有因此忘記自己究竟想問對方什麼、也不會忘記接下來應該要告訴對方什麼。
「所以你這傢伙打從一開始就打算不告訴我,自己默默地去加拿大?」
我將對方推開,雙手擺在他的肩上然後雙眼直視著他。
「……」他轉開視線,緊閉雙唇。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他,我的內心有些酸澀。
所以當年,本來就打算要不告而別的嗎?
──儘管還沒從我這裡聽見告白的回覆,也還是決定要這樣什麼也不說的離開嗎?
難道……「你──」
「因為去加拿大的事情是早就決定好的。」
我才正想要開口問他是否即便沒有聽到我的回答也執意要不告而別,對方卻突然將視線轉回、用一種很認真的神色開口打斷了我。
「抱歉我沒有告訴你這件事。」他的神情透著滿滿的歉意,「但我確實沒有打算要告訴你這件事。」
「為什麼?」雖然大概猜到對方應該是一開始就決定要不告而別,但親自從對方口中說出來時還是讓我感到有些驚訝。
「我本來是打算跟你告白之後就裝做什麼事也沒有,然後默默離開。」後面,他說出了讓我更加驚訝的話,「就連今天我本來也在想是不是不要過來比較好。」
他伸手摸向他的腦後勺,臉上露出既猶豫又困擾的模樣。
「這是什麼意思?」我看向他,完全沒有打算要放開抓著他的手。
「……」他看著我沉默了好一會後才開口:「老實說,我很害怕聽見你的回答。」
……!
聽見他的話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
對方給我的印象一直是勇敢的面對各種事情、正面接受各種挑戰,就算失敗跌倒也會馬上站起來,應該沒有什麼會令他感到害怕的事物……但現在我卻從他口中聽見了“害怕”這兩個字。
「我知道要去加拿大的時候,我有跟我爸媽說我想要留下來。」他繼續淡淡的開口,像在敘述著很久之前的事情一樣,「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在這裡跟你繼續上學,跟你上同一個學校、跟你去其他地方玩、陪你去嘗試你想去嘗試的一切,但是最終這件事情還是無法因為我個人而改變。」
他的眼中透著哀愁。
「本來我並不打算這麼快跟你告白的,但就現在的狀況我無從選擇。」他搖搖頭嘆了口氣,望向我的眼眸中雖然是看著我但卻好像在看著比我更遙遠的地方,「因此,我決定在去加拿大之前跟你告白。」
「但是你跟我告白之後卻打算不聽我的回答就直接走了對吧?」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好像有把火正在燃燒。
「嗯?沒有啊,我雖然很怕聽見你的回答但是後來我還是決定要來見你一面,因為你都特地叫我在這裡等了,我就猜想你應該是要給我告白的答覆,既然這樣我怎麼能不來?我不來的話我覺得我會後悔一輩子的!」他先是一愣,然後劈哩啪啦的說了一長串,「欸──但是你不要覺得有壓力喔!我可不希望你是因為有壓力或是希望我留下來才答應我的告白喔!這樣我絕對不要!」
他比手畫腳模樣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噗哈,我才不會這樣呢。」看著他那逗趣的模樣,我內心湧起一股懷念感,剛剛的怒火也慢慢的退去,「但是你沒告訴我說你要去加拿大這件事情真的很不夠意思!你知道我為了這件事情難過多久嗎!」
當年不僅錯過了跟對方說清楚自己心意的時機,還得知自己被對方蒙在鼓裡、最後才知道對方去了加拿大的時候真的是既生氣又難過又懊悔。
而且,因為這樣──我跟他幾乎斷了音訊,在那之後完全沒有連絡上,直到某一年的同學會上才經由同學的口中輾轉得知他的情況。
只是在那之後我們雙方已經是天人永隔、再也無法見面──更別說要彌補當年來不及講的話語。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希望能夠回到過去,至少要對對方說出自己當年應該要說出口的回答。
「欸──我怎麼知道你會先知道我要去加拿大啊?我本來是想說今天聽完你的回覆之後要親口告訴你的。」
「啊?」
「我說的是真的!」對方非常認真的說著,然後將我放在他肩上的手拉下握在他的雙手掌心中,接著他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封信:「我還為了這件事情寫了一封信要給你呢!」
那封信是用一般的直式信封裝著,上頭寫了我的名字。
「不過這封信你可得要等我去了加拿大再開喔!不能現在馬上開知道嗎!」
對方將信封放到我雙手手中間示意我拿好,然後非常認真的如此交代著。
我看著手裡的那封信,腦中卻沒有對於這封信的半點印象。
如果說當年對方有寫信給我,那應該會透過其他人轉交給我才對,那麼這封信究竟是──?我有些疑惑的看著手裡的信封,白色的信封感覺好像正在發光,這時我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我問了對方關於加拿大的事情,但卻還沒有告訴對方關於告白的回覆!
現在的時間還剩下多久?!我有些慌亂的舉起手看向手腕上的錶,錶上的指針已經倒退到剩下十小格就要退到數字十二、也就是一圈!
這是不是表示我的時間所剩不多了?!
不行,我這次,一定要──
一定要把我當年沒有告訴他的,全都告訴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