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伍回、額外的召喚獸課程
『原來是這樣啊……』當我正打算想要再用通心術跟嵐寧隊長說話的時候,恭孝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裡,我訝異的拉回視線望著他。
『我還以為我被討厭了呢……』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臂抹著自己的臉頰,恭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
咦咦──?等等,不會吧?
哭了嗎?我我我說錯了什麼話嗎咦咦咦?我愣了再愣,忽然間不知所措。
『呃這個……呃那個……』我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糟糕這個時候我應該做什麼啊?!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好像都要安慰人家吧?可是我要怎麼安慰啊?
『恭孝,不要哭啦,既然小楚沒有討厭你,幹麻要哭?』伊東的動作比我還快,看見恭孝的狀態馬上上前拍著恭孝的頭,活像是他的姐姐一樣。
『可是、可是我……』恭孝抬起頭,兩隻琥珀色的眼睛都水汪汪的。
呃,雖然這時候不該這麼說,但是我真的覺得那兩顆眼睛看起來跟少女漫畫裡的眼睛一樣閃亮動人……
『噗……』嵐寧隊長噗哧一聲,我瞬間轉頭看向她,她正摀著自己嘴巴明顯的就是在憋笑。
不只是我,在場的伊東跟恭孝也都愣愣的望著嵐寧隊長。
我就說吧,不要隨便聽我的心聲,要不然遲早會像這樣變成萬惡的罪人。
『嗯哼,沒有,沒事。你們繼續。』嵐寧尷尬的一笑,然後雙眼朝我直殺過來:「還不都是小楚妳,沒事說什麼恭孝的眼睛看起來閃亮動人啦!」
……我只是陳述事實。
「妳──」
「啊啊,這個小子是獸族吧?」庫恩特的聲音插進我們兩個之間,悠哉的語氣像是肯定句又像是疑問句,「難怪會這麼情緒化。」
「咦?」我愣愣的看著我眼前的恭孝。
獸族?等等,獸族?!
是野獸的那個獸族嗎──?!
「是啊,恭孝是獸族,而且還是赤豹一族未來的繼承者,別看他很像是小孩子,變回原樣的時候可是一頭凶狠的紅色大豹喔。」嵐寧的聲音帶了些許的消遣,「小楚妳看到絕對會嚇死的。」
「紅豹?」我汗,本來是想要在腦海裡想像一下畫面,但是不管我怎麼想都沒辦法跟那對閃亮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連想在一頭豹的臉上。
更何況還是一頭紅色的豹。
欸不對,豹不都是黃色的嗎?!
「在妳問出那白癡問題前請妳想一想,這裡是哪裡好嗎?」庫恩特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呃,好吧,我的錯,我忘記這裡不是二十世紀了。
「獸族對於感情察覺的能力相當的高,牠們擅長察言觀色,但這同時也是獸族的缺點。」嵐寧隊長開始解說,「如果察覺到一絲不對的話,牠們馬上就會變得神精兮兮;要是有人對牠們大吼,牠們絕對會發出比對方更大更加有威力的吼聲。因為牠們認為對方是在跟牠們挑釁……再來,獸族要是被人排斥排擠甚至是牠們認為自己被討厭的話,牠們就會相當難過,甚至是自責。」
……原來如此。
是因為那個時候我激動的拍掉他的手,然後還激動大叫,所以恭孝才會──我移動視線朝著恭孝看去,他還在難過,伊東還在不斷拍著他的肩安慰。
有股濃濃的愧疚感在我心中竄起。
我知道自己並不是因為恭孝而大喊,但是恭孝不是我,他不知道我有著那一段過去,沒有辦法斷定我不是對著他大喊。
他一定、相當難過吧。
我該向他道歉,但是道了歉,我大聲叫喊著抗拒他的畫面,一定會在他的心裡留下疙瘩的吧?──我該怎麼做才好?
明明恭孝是想要歡迎我的,卻因為我承受不了那個過去的黑暗傷到了他。……我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想起了那麼久以前的事情呢?!我好想給自己一個巴掌。
「妳只要誠心的告訴恭孝,妳並沒有討厭他,這樣就行了。我不是說了嗎,獸族擅長感受情緒,只要妳是真心誠意的,他就能夠感受的到。」嵐寧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輕柔,她還用眼神示意我快點動作。
可是……
「不需要猶豫,仔細聽著自己的心言,妳會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麼。」雖然庫恩特的聲音仍然是悠哉悠哉的,但我聽得出來他很嚴肅的在跟我說。
心言嗎……?
〝當彼此間的心跳到達相同頻率時,心言必會傳達到對方心裡,在最近的距離之下,對方一定能夠瞭解,你想透過心傳達的訊息。〞
幾乎是同時間,在腦海閃過這個念頭的當下,身體也立即做出了反應,我跨了兩大步來到恭孝的面前,很自然的伸出了雙手抱住了眼前的紅髮少年,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想要這樣做,但是我知道這是最有效的方法。
『恭孝,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我在他耳邊呢喃著,「我真的沒有討厭你。」在心裡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到了,感覺到我的話好像真的透過了心傳給了我想要傳達的人。
『小楚……謝謝。』哽咽的叫著我的名字,但是恭孝的那聲謝謝卻沒有帶著哽咽,而是完全以低沉的聲音帶出。
太好了,看來恭孝已經不再感到難過了。
正當我非常感動的享受著這一刻的時候,一股力量把我跟恭孝拉開,我定睛一看,把我整個人往後拉的人,是伊東,而且她的臉上還帶著訝異的神色。
『小楚!原來妳會說世界通用語!』
『咦?』我一愣,什麼世界通用語?我剛剛說了什麼嗎?
『我還以為妳只會說中文耶!』伊東的紫眸眨呀眨的,『原來妳也會說世界通用語!真不簡單!是以前學的嗎?』興奮的情緒居多。
欸?我愣愣的回望著她,不知道該做什麼解釋,我連什麼是世界通用語都不知道啊!我記得我剛剛說的明明就是中文,怎麼會是什麼世界通用語?
如果所謂的世界通用語是指中文的話,也說不過去啊。因為如果是的話,那又何必要分開說?
『呃……這個嘛……』很明顯的感覺有冷汗爬過背脊,我帶著尷尬的笑看著伊東,本想要用眼神向在場的嵐寧隊長求救,但我的眼神才剛望過去,卻發現嵐寧隊長的臉上也佈滿了訝異──就像在說「怎麼可能」一樣。
「嵐寧隊長?」我在心裡喚了一聲。
「啊?」聽見我的叫喚,嵐寧隊長才回過神來,「抱歉,怎麼了?」
「……快救我。」什麼怎麼了!這種情況一看就明瞭吧!
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有預感伊東一定又會亮出她的武器來,天曉得會不會拿出更可怕更具有威脅性的武器來!
『小楚?』紫眸困惑的看著我,總覺得她的眼裡好像閃過一絲懷疑。
『伊伊伊東,關於這件事情……』望著她,我說話跟著結巴,我一邊拉長音一邊望著嵐寧隊長希望她能出手救我,可嵐寧隊長卻無動於衷。
喂這樣對嗎!不要見死不救啊──嗚嗚嗚我還想回去見威凱啦!
『嗯?嵐寧妳怎麼了?』似乎發現我的視線一直往嵐寧隊長看去,伊東也跟著我的視線望去。
『我很訝異原來我們那位遠房親戚說的是真的。』嵐寧笑著走到我跟伊東的面前,『她說她在小楚很小的時候就不斷的教導世界通用語,小楚學習的也很快,據說很快的她就可以閱讀以世界通用語撰寫的書籍了。』她一邊說一邊拉開我們。
我很感謝嵐寧隊長直接出手把我們兩個的距離拉開,但是我說啊,為什麼在說這種謊話的時候可以這樣臉不紅氣不喘的啊?一定常常在說謊。
放在我手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嵐寧隊長正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我,那抹笑容讓我有點毛骨悚然。
對不起我錯了您沒有說謊……我很誠摯的在心裡這麼說,只差沒有在臉上劃下兩道淚痕和跪地求饒而已。
『我本來是不太相信的,不過現在我相信了。』她對我翻了個白眼後鬆開手繼續說,『真是令人感到相當不可思議呢。』
……不可思議?我說啊,那個什麼世界通用語到底是什麼啊?有那麼厲害嗎?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連世界通用語都不知道是什麼,又怎麼會說啊?我明明記得剛剛我說出來的是中文啊!
難道我跟哈●波特一樣,不自覺的就能說出奇怪的語言?
不、怎麼可能呢?!那種科幻小說裡才會出現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啊,這麼一說,我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好像也是科幻小說才會出現的情節耶?
不是吧!這樣也太詭異了啦!
『啊?原來是這樣嗎。』伊東一臉非常明瞭的點點頭,『小楚好厲害呢!從小就開始學習通用語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說,嵐寧隊長隨便說說你也信嗎伊東。
垂下雙肩苦苦一笑,我無視掉嵐寧隊長不悅的瞪視後鬆了口氣。
算了,反正現在暫時是安然渡過現在的危機了。
『好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幾個也該回去上課了。』瞪了我一眼之後,嵐寧隊長走向醫護室裡唯一的鐵櫃前翻著瓶瓶罐罐的藥品,『我可是很忙的,沒時間當你們兩個的保母哦。』
……如果嵐寧隊長是保母的話,嗯,有點難想像。
「小楚妳是欠揍嗎?」才在心裡這麼吐槽完,嵐寧隊長馬上對我使用通心的術語,還不忘用會殺人的目光盯著我。
呃,我說的是事實嘛。
「妳──」
『咦?那小楚現在這樣沒問題了嗎?』眨著眼望了我一眼後,恭孝朝著嵐寧隊長發問,剛好的打斷了嵐寧隊長本來要對我說的話。
『當然沒問題了。』對著恭孝漾開燦爛至極的笑意,嵐寧隊長點了點頭,『我都已經幫她檢查好了,你們用不著擔心。』
『既然這樣的話,小楚妳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課?』本來我看見恭孝張開嘴好像想要講什麼,可下一秒耳邊就傳來了伊東的問句。
『咦?』我下意識的發出疑問的單音節。
可是我記得……大家的課表好像都不一樣不是嗎?
再說看伊東這樣怎麼看都像是要去上實戰課程的人吧!我是要上理論的人啊理論──叫我去上實戰的話我想我大概就真的要跟人生道別了。
『伊東妳要帶小楚去上課?不好吧?』挑起眉,恭孝如此問著。
『有什麼不好?很有趣的啊!』漾開笑,伊東將她那頭紫色的髮帥氣的往後一撥,『而且我覺得小楚應該要來上一下,這樣比較好。』
『伊東妳要去上什麼課?』
『召喚學。』
直視著問話的嵐寧隊長,伊東皺了下眉後漾開自信的笑意。
召喚學?那是什麼?聽起來就不適合我去上啊!
『哦?召喚學是嗎?』手撐著下巴,嵐寧隊長的雙眼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我的身上,那雙明媚到會發光的眸子讓我有不好的預感。
說真的,我認真的想問,為何我在醫護室完全不會有安心感,反而充斥著不安啊?我說,醫護室不應該是安全的地方嗎?!
拜託,請不要再有什麼詭異的事情了!
『嗯,那麼小楚妳就跟著伊東去好了。』幾乎是同一時間,當我聽見這話從嵐寧隊長口中說出來的剎那,我的眼睛馬上瞪得大大的。
──我有沒有聽錯啊!讓我跟著伊東去真的沒問題嗎?!要是她忽然問我些什麼我要怎麼隨機應變啊?
『伊東,小楚就麻煩妳了,妳帶她去上召喚學應該沒有問題。』不等我開口說些什麼,嵐寧隊長已經替我做好了決定,『要是有發生任何狀況就帶她回來這裡,畢竟我想這裡大概是小楚最熟悉的地方,我也能夠幫忙處理。』還不忘叮嚀幾句,好像是準備要看著女兒出遠門那樣。
『那有什麼問題?我可是東學院的學生會副會長,包在我身上準沒問題。』朝著嵐寧隊長比出OK的手勢後,伊東笑臉盈盈的用她的右手勾搭上我的肩膀,沉重的壓力讓我有點不能適應,『再說,小楚現在可是我的朋友了呀!朋友之間互相照顧也是應該的嘛。』
聽見朋友兩個字,我還是狠狠的一愣,心中充斥著從沒有過的奇異感受。
我是……朋友?雖然告訴自己可以相信伊東,但是心裡還是會有些疙瘩。
我真的有那個資格被當作朋友嗎?庫恩特說了,要我以楚˙莫斯特˙依絲緹之名存活在這個世紀裡,一切將從零開始。
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太快適應。
這一切來的有點太過於突然了。
轉眼間,我的一切,已經朝著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
『小楚、小楚?』
『咦?怎、怎麼了嗎?』
我似乎是陷在自己的想法太過於入神,伊東叫了我好幾次都沒有聽見,直到她將她的手戳向我的臉頰,略為尖銳的指甲帶來的刺痛感才讓我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那麼入神?難道是我說錯什麼了嗎?』略皺起眉,伊東的神色有些擔憂,還望向一旁的恭孝用眼神詢問。
『呃,不是啦……』嗯,我要怎麼說好?說我在發呆?
『小楚,如果妳是在擔心妳本來要上的課會因此沒上到的話,那是多餘的。』就在此時,另外一隻手拍上了我的右肩,轉頭一看,嵐寧隊長正拿著一個像是罐頭的東西笑咪咪的看著我,『這件事情就交給我我會幫妳處理好的,曠課什麼的絕對不會發生。』接著說出掛了保證的話語。
……別跟我說醫護室的人身兼課務組!我絕對不會相信的、絕對!
『這樣真是太好了!』雙手啪的拍上,伊東開心的笑著,『既然如此,小楚就跟我去上召喚學吧!』就像是要帶著小狗出門散步那樣的感覺,不好的預感也變得更加強烈。
什麼召喚學啦──我又不是二十四世紀的人,真的能夠召喚出什麼東西來的話那就有鬼了啦!
如果說,二十四世紀是個以線上遊戲腳本做為基礎的世界,那麼我必須要說,我根本是萬年Level零的角色啊!什麼都不會,大概什麼也做不來吧?
「有什麼關係,這世界的人多多少少也還是有少數的人是沒有能力的啊。」悠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庫恩特以事不關己的態度說著話,還不忘在句尾加上一個哈欠。
就算這樣說我也很難相信,因為我眼前、不,我體內就有一個至少跟我差距了100Level的強人啊!
「信不信隨妳。」我彷彿看見庫恩特聳肩的樣子,「總之,這世界對妳來說是全新的,妳只要專心的學習這裡該學的一切,這樣不就行了嗎?再說,妳不是說過,不希望一直依賴著我保護,妳希望可以成長到能保護自己嗎?既然如此,就來做吧,做給我看,讓我看看妳說的是否是真心的話語。」
對喔……我曾經有那麼想過,我不該一直依賴著庫恩特、得學著保護自己,但是我沒有說我能這麼快步上軌道啊!
不用想也知道伊東嘴裡所說的什麼召喚學肯定是可怕的東西!
「嗯,庫恩特,如果萬一有什麼事情危害我,我也可以像你一樣召喚出帕恩來嗎?」嗚嗚嗚嗚這下我只好仰賴帕恩跟小啾了!
「……」庫恩特沉吟了一下才又緩緩的開口:「不行吧,憑妳現在這樣大概連大便都召喚不來。」
……。
……。
一定要這樣抹殺我可以繼續存活的機率嗎。
「好啦,其實是可以啦。」庫恩特的聲音為我燃起了希望。
「但是──妳不要忘記了,妳如果在那些人面前召喚出帕恩的話,大家不就都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了嗎?這樣妳的偽裝就是白費功夫了哦。」接著又將我的希望給踩在他的腳下。
我愣。
對吼!我要是真的用了帕恩,大家不就都知道我跟庫恩特的關係了嗎?
伊東也會對我──媽呀我根本不敢想我會被怎麼樣!
嗚嗚嗚嗚嗚乾脆痛痛快快給我一槍算了啦──!
『小楚!』就在我在心裡淒哀的吶喊時,鐵灰色的東西在半空中劃下美麗的拋物線,在我的面前落下,穩穩的掉進我的手中。
抬起頭,嵐寧隊長笑嘻嘻的看著我:『要去上召喚學的話順便把這個帶去給授課的老師,她會很感謝妳的。』
聞言,我低下頭看了下手中的東西,那正是方才被嵐寧隊長拿在手上的鐵灰色大罐頭,上面完全沒有任何的標示──呃,我想說不定就算它有標示我也看不懂。
嵐寧隊長的意思,是要叫我跑腿嗎?
為什麼她好像是早就準備好要我去上這門課了啊?……啊。
我都忘了,嵐寧隊長有讀心術!她根本是竊聽伊東的心思和想法的吧!
『好了妳們快去吧,不然上課就真的要遲到囉。』很難得的,嵐寧隊長沒有用通心的話語對我說話,反而是轉過身,手像是在揮趕蒼蠅似的擺動著,但我可是有眼尖的發現,她的嘴角揚起更深的笑意。
……我說,該不會這個罐頭裡裝的是炸彈之類的可怕東西吧!
如果是的話,那這樣真的太陰險了啦!
『知道了,走吧小楚,我們去上召喚學!』勾住我的手,一個華麗的轉身後把我往醫護室外走去,然後我看見了恭孝臉上那一臉就是在說著節哀順變的神情。
我我我我我還想要活著回去見威凱啊──
『啊,恭孝。』踏出醫護室的伊東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還站在醫護室裡的恭孝,白皙的臉上漾起美麗又燦爛的笑容,『可以麻煩你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挑起眉,恭孝一臉疑惑的問,臉色有點不安。
『可不可以麻煩你載我們一程呢?』
聞言,我跟恭孝同時一愣,不過我隨後就想起恭孝是獸族而且還是紅豹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愣住很久,反倒是恭孝在愣了愣後有些無奈的搔了搔他那頭紅色的頭髮:『為什麼要我載?如果說載小楚還可以接受、但是伊東妳自己就算用跑的也很快就到中央花園那邊了不是嗎?』
『嘛,確實是啦。』想了一會,伊東用手托著下巴點點頭,紫色的眸轉了一圈又落在恭孝的身上,『不過好說歹說醫護室離學校中央的聖之殿堂也還有一段距離,如果你願意順道載我一程的話那再好不過啦。』在落下的話之後是燦爛無比的笑意。
簡單來說就是伊東擺明要搭便車──呃,不,應該說是便豹?好難聽。
『呃、沒關係啦……那就我不要去上召喚學,這樣就不會麻煩到恭孝了啊。』搔搔頰,夾在他們兩個中間的我懦懦的開口,老實說,我真的不太想嘗試乘坐一隻從人變成的紅豹。
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很詭異啊!
嗯,所以我還是乖乖地回去上理論課就好!
打定主意我回頭想繼續待在醫護室,但伊東強而有力的手硬是將我拖出門外。
『不行。』一口否決掉我的提議,紫眸帶著笑意再次與恭孝對上,本以為恭孝會再次拒絕,但他卻只是摸摸鼻子點頭答應。
……伊東妳這樣根本是在威脅同學吧我說!
『拜託你了,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恭孝跟在我和伊東的身後走出醫護室,醫護室的門自動的關上之後,伊東忽然伸手拍上恭孝的肩,笑臉盈盈的開了口。
『算了吧也不差這一次,可別說什麼我不把妳當同學看就好。』擺了擺手,恭孝苦苦一笑後像是四腳動物一樣的立足於走廊,『妳們先退開一點。』
話說完,伊東就笑著將我拉到一旁,我還來不及問為什麼要退開,恭孝的身上就聚集起了紅色的光輝,一眨眼間,本來還沒有我高的恭孝已經不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至少可以承載四人的紅色大豹。
紅色帶點黑色紋路的尾巴晃了晃,恭孝全身上下都是有著相同紋路,除了腳掌、嘴巴的部分以外都是紅色的,我看著那瞬間變成動物的身影,驚愕到不知道該讚嘆還是該驚恐。
……那就是、恭孝真正的樣子?
『上來吧。』紅色的豹頭轉向我跟伊東,琥珀色炯炯有神的眸子散發出野性的光輝,『伊東妳可要保護好小楚,我只負責往前衝,人要抓好哦。』熟悉的聲音從那大到可以吞下頭顱的豹嘴吐出,那是恭孝平常的聲音。
我還以為變成豹之後就說不出人話了耶?……聽見豹嘴裡吐出人話真是奇怪的感覺啊。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知道眼前這紅色的豹是恭孝之後,好像並沒有很害怕的感覺,只是覺得很新鮮很新奇而已,大概是因為已經做好心裡建設了吧。
『廢話,這是一定要的啊。』勾勒出自信燦爛的笑,抓著我的手,一個箭步就帶著我坐上了紅色的豹身,我很意外這紅色的毛皮不僅光鮮亮麗而且還相當柔順,感覺要是拿來當皮大衣應該會很漂亮──
『咦欸?!』不對!為何轉眼間我已經坐上來了?!而且我的後面還是伊東!等等、不會真的要坐恭孝去吧?
忽然意識到這詭異的情況,我開口驚呼。
而這驚呼的聲音對我而言已經算蠻大聲了,但恭孝跟伊東都沒有什麼反應,我本想翻身躍下紅色的豹身,但伊東的雙手已經錮禁在我的左右兩邊,似乎不打算給我有任何脫逃的機會。
『小楚要坐好哦!』伊東愉悅的聲音在我耳際邊響起,不知怎麼地我想起了剛來到這裡不久前被小舞拖著跑的事情──雖然那個時候我是以庫恩特的身分出現參與,但那也夠我受的了;再來,還有不久前宮天嵐的事情,那次也是很讓我印象深刻。
這次坐恭孝……應該不會比前面那兩個可怕……吧?
反射性的抖了抖身子,我將身體微微往前傾:『呃、那個……恭孝……如果可以的話請跑慢一點。』我並不是說很熟悉伊東的個性,但我認為就算是慢一點點、慢個零點五秒都還夠啊。
按照常理來說,豹的速度還算快,既然如此的話稍微慢一點點應該沒關係吧?之前幾次都是因為有庫恩特來做為替身但是現在沒有了啊,我要是給他有個萬一,我就真的要說再見了啦!
『不行。』淡淡的香味飄入我的鼻腔裡,回頭一看,伊東笑臉盈盈的這麼說著,就這樣強迫降低我活著的機率。
一點點也沒辦法嗎?!我不敢相信的看著坐在我身後的伊東,而對方只是給了這樣的答案:
『我上課不喜歡遲到,更別說是實戰課了。』
……每個人都不喜歡遲到吧。
但也不能為了遲到枉顧一個人的性命啊──
『好了,小楚妳要抓好囉。』前頭傳來恭孝的聲音,而這話才剛傳到我的耳邊,我都還沒伸手抓穩,身下的紅色大豹已經邁開步伐,以能和雲霄飛車媲美的速度奔馳。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拾陸回、鎖心與召喚獸
『我還以為我被討厭了呢……』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臂抹著自己的臉頰,恭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
咦咦──?等等,不會吧?
哭了嗎?我我我說錯了什麼話嗎咦咦咦?我愣了再愣,忽然間不知所措。
『呃這個……呃那個……』我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糟糕這個時候我應該做什麼啊?!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好像都要安慰人家吧?可是我要怎麼安慰啊?
『恭孝,不要哭啦,既然小楚沒有討厭你,幹麻要哭?』伊東的動作比我還快,看見恭孝的狀態馬上上前拍著恭孝的頭,活像是他的姐姐一樣。
『可是、可是我……』恭孝抬起頭,兩隻琥珀色的眼睛都水汪汪的。
呃,雖然這時候不該這麼說,但是我真的覺得那兩顆眼睛看起來跟少女漫畫裡的眼睛一樣閃亮動人……
『噗……』嵐寧隊長噗哧一聲,我瞬間轉頭看向她,她正摀著自己嘴巴明顯的就是在憋笑。
不只是我,在場的伊東跟恭孝也都愣愣的望著嵐寧隊長。
我就說吧,不要隨便聽我的心聲,要不然遲早會像這樣變成萬惡的罪人。
『嗯哼,沒有,沒事。你們繼續。』嵐寧尷尬的一笑,然後雙眼朝我直殺過來:「還不都是小楚妳,沒事說什麼恭孝的眼睛看起來閃亮動人啦!」
……我只是陳述事實。
「妳──」
「啊啊,這個小子是獸族吧?」庫恩特的聲音插進我們兩個之間,悠哉的語氣像是肯定句又像是疑問句,「難怪會這麼情緒化。」
「咦?」我愣愣的看著我眼前的恭孝。
獸族?等等,獸族?!
是野獸的那個獸族嗎──?!
「是啊,恭孝是獸族,而且還是赤豹一族未來的繼承者,別看他很像是小孩子,變回原樣的時候可是一頭凶狠的紅色大豹喔。」嵐寧的聲音帶了些許的消遣,「小楚妳看到絕對會嚇死的。」
「紅豹?」我汗,本來是想要在腦海裡想像一下畫面,但是不管我怎麼想都沒辦法跟那對閃亮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連想在一頭豹的臉上。
更何況還是一頭紅色的豹。
欸不對,豹不都是黃色的嗎?!
「在妳問出那白癡問題前請妳想一想,這裡是哪裡好嗎?」庫恩特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呃,好吧,我的錯,我忘記這裡不是二十世紀了。
「獸族對於感情察覺的能力相當的高,牠們擅長察言觀色,但這同時也是獸族的缺點。」嵐寧隊長開始解說,「如果察覺到一絲不對的話,牠們馬上就會變得神精兮兮;要是有人對牠們大吼,牠們絕對會發出比對方更大更加有威力的吼聲。因為牠們認為對方是在跟牠們挑釁……再來,獸族要是被人排斥排擠甚至是牠們認為自己被討厭的話,牠們就會相當難過,甚至是自責。」
……原來如此。
是因為那個時候我激動的拍掉他的手,然後還激動大叫,所以恭孝才會──我移動視線朝著恭孝看去,他還在難過,伊東還在不斷拍著他的肩安慰。
有股濃濃的愧疚感在我心中竄起。
我知道自己並不是因為恭孝而大喊,但是恭孝不是我,他不知道我有著那一段過去,沒有辦法斷定我不是對著他大喊。
他一定、相當難過吧。
我該向他道歉,但是道了歉,我大聲叫喊著抗拒他的畫面,一定會在他的心裡留下疙瘩的吧?──我該怎麼做才好?
明明恭孝是想要歡迎我的,卻因為我承受不了那個過去的黑暗傷到了他。……我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想起了那麼久以前的事情呢?!我好想給自己一個巴掌。
「妳只要誠心的告訴恭孝,妳並沒有討厭他,這樣就行了。我不是說了嗎,獸族擅長感受情緒,只要妳是真心誠意的,他就能夠感受的到。」嵐寧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輕柔,她還用眼神示意我快點動作。
可是……
「不需要猶豫,仔細聽著自己的心言,妳會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麼。」雖然庫恩特的聲音仍然是悠哉悠哉的,但我聽得出來他很嚴肅的在跟我說。
心言嗎……?
〝當彼此間的心跳到達相同頻率時,心言必會傳達到對方心裡,在最近的距離之下,對方一定能夠瞭解,你想透過心傳達的訊息。〞
幾乎是同時間,在腦海閃過這個念頭的當下,身體也立即做出了反應,我跨了兩大步來到恭孝的面前,很自然的伸出了雙手抱住了眼前的紅髮少年,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想要這樣做,但是我知道這是最有效的方法。
『恭孝,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我在他耳邊呢喃著,「我真的沒有討厭你。」在心裡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到了,感覺到我的話好像真的透過了心傳給了我想要傳達的人。
『小楚……謝謝。』哽咽的叫著我的名字,但是恭孝的那聲謝謝卻沒有帶著哽咽,而是完全以低沉的聲音帶出。
太好了,看來恭孝已經不再感到難過了。
正當我非常感動的享受著這一刻的時候,一股力量把我跟恭孝拉開,我定睛一看,把我整個人往後拉的人,是伊東,而且她的臉上還帶著訝異的神色。
『小楚!原來妳會說世界通用語!』
『咦?』我一愣,什麼世界通用語?我剛剛說了什麼嗎?
『我還以為妳只會說中文耶!』伊東的紫眸眨呀眨的,『原來妳也會說世界通用語!真不簡單!是以前學的嗎?』興奮的情緒居多。
欸?我愣愣的回望著她,不知道該做什麼解釋,我連什麼是世界通用語都不知道啊!我記得我剛剛說的明明就是中文,怎麼會是什麼世界通用語?
如果所謂的世界通用語是指中文的話,也說不過去啊。因為如果是的話,那又何必要分開說?
『呃……這個嘛……』很明顯的感覺有冷汗爬過背脊,我帶著尷尬的笑看著伊東,本想要用眼神向在場的嵐寧隊長求救,但我的眼神才剛望過去,卻發現嵐寧隊長的臉上也佈滿了訝異──就像在說「怎麼可能」一樣。
「嵐寧隊長?」我在心裡喚了一聲。
「啊?」聽見我的叫喚,嵐寧隊長才回過神來,「抱歉,怎麼了?」
「……快救我。」什麼怎麼了!這種情況一看就明瞭吧!
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有預感伊東一定又會亮出她的武器來,天曉得會不會拿出更可怕更具有威脅性的武器來!
『小楚?』紫眸困惑的看著我,總覺得她的眼裡好像閃過一絲懷疑。
『伊伊伊東,關於這件事情……』望著她,我說話跟著結巴,我一邊拉長音一邊望著嵐寧隊長希望她能出手救我,可嵐寧隊長卻無動於衷。
喂這樣對嗎!不要見死不救啊──嗚嗚嗚我還想回去見威凱啦!
『嗯?嵐寧妳怎麼了?』似乎發現我的視線一直往嵐寧隊長看去,伊東也跟著我的視線望去。
『我很訝異原來我們那位遠房親戚說的是真的。』嵐寧笑著走到我跟伊東的面前,『她說她在小楚很小的時候就不斷的教導世界通用語,小楚學習的也很快,據說很快的她就可以閱讀以世界通用語撰寫的書籍了。』她一邊說一邊拉開我們。
我很感謝嵐寧隊長直接出手把我們兩個的距離拉開,但是我說啊,為什麼在說這種謊話的時候可以這樣臉不紅氣不喘的啊?一定常常在說謊。
放在我手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嵐寧隊長正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我,那抹笑容讓我有點毛骨悚然。
對不起我錯了您沒有說謊……我很誠摯的在心裡這麼說,只差沒有在臉上劃下兩道淚痕和跪地求饒而已。
『我本來是不太相信的,不過現在我相信了。』她對我翻了個白眼後鬆開手繼續說,『真是令人感到相當不可思議呢。』
……不可思議?我說啊,那個什麼世界通用語到底是什麼啊?有那麼厲害嗎?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連世界通用語都不知道是什麼,又怎麼會說啊?我明明記得剛剛我說出來的是中文啊!
難道我跟哈●波特一樣,不自覺的就能說出奇怪的語言?
不、怎麼可能呢?!那種科幻小說裡才會出現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啊,這麼一說,我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好像也是科幻小說才會出現的情節耶?
不是吧!這樣也太詭異了啦!
『啊?原來是這樣嗎。』伊東一臉非常明瞭的點點頭,『小楚好厲害呢!從小就開始學習通用語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說,嵐寧隊長隨便說說你也信嗎伊東。
垂下雙肩苦苦一笑,我無視掉嵐寧隊長不悅的瞪視後鬆了口氣。
算了,反正現在暫時是安然渡過現在的危機了。
『好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幾個也該回去上課了。』瞪了我一眼之後,嵐寧隊長走向醫護室裡唯一的鐵櫃前翻著瓶瓶罐罐的藥品,『我可是很忙的,沒時間當你們兩個的保母哦。』
……如果嵐寧隊長是保母的話,嗯,有點難想像。
「小楚妳是欠揍嗎?」才在心裡這麼吐槽完,嵐寧隊長馬上對我使用通心的術語,還不忘用會殺人的目光盯著我。
呃,我說的是事實嘛。
「妳──」
『咦?那小楚現在這樣沒問題了嗎?』眨著眼望了我一眼後,恭孝朝著嵐寧隊長發問,剛好的打斷了嵐寧隊長本來要對我說的話。
『當然沒問題了。』對著恭孝漾開燦爛至極的笑意,嵐寧隊長點了點頭,『我都已經幫她檢查好了,你們用不著擔心。』
『既然這樣的話,小楚妳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課?』本來我看見恭孝張開嘴好像想要講什麼,可下一秒耳邊就傳來了伊東的問句。
『咦?』我下意識的發出疑問的單音節。
可是我記得……大家的課表好像都不一樣不是嗎?
再說看伊東這樣怎麼看都像是要去上實戰課程的人吧!我是要上理論的人啊理論──叫我去上實戰的話我想我大概就真的要跟人生道別了。
『伊東妳要帶小楚去上課?不好吧?』挑起眉,恭孝如此問著。
『有什麼不好?很有趣的啊!』漾開笑,伊東將她那頭紫色的髮帥氣的往後一撥,『而且我覺得小楚應該要來上一下,這樣比較好。』
『伊東妳要去上什麼課?』
『召喚學。』
直視著問話的嵐寧隊長,伊東皺了下眉後漾開自信的笑意。
召喚學?那是什麼?聽起來就不適合我去上啊!
『哦?召喚學是嗎?』手撐著下巴,嵐寧隊長的雙眼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我的身上,那雙明媚到會發光的眸子讓我有不好的預感。
說真的,我認真的想問,為何我在醫護室完全不會有安心感,反而充斥著不安啊?我說,醫護室不應該是安全的地方嗎?!
拜託,請不要再有什麼詭異的事情了!
『嗯,那麼小楚妳就跟著伊東去好了。』幾乎是同一時間,當我聽見這話從嵐寧隊長口中說出來的剎那,我的眼睛馬上瞪得大大的。
──我有沒有聽錯啊!讓我跟著伊東去真的沒問題嗎?!要是她忽然問我些什麼我要怎麼隨機應變啊?
『伊東,小楚就麻煩妳了,妳帶她去上召喚學應該沒有問題。』不等我開口說些什麼,嵐寧隊長已經替我做好了決定,『要是有發生任何狀況就帶她回來這裡,畢竟我想這裡大概是小楚最熟悉的地方,我也能夠幫忙處理。』還不忘叮嚀幾句,好像是準備要看著女兒出遠門那樣。
『那有什麼問題?我可是東學院的學生會副會長,包在我身上準沒問題。』朝著嵐寧隊長比出OK的手勢後,伊東笑臉盈盈的用她的右手勾搭上我的肩膀,沉重的壓力讓我有點不能適應,『再說,小楚現在可是我的朋友了呀!朋友之間互相照顧也是應該的嘛。』
聽見朋友兩個字,我還是狠狠的一愣,心中充斥著從沒有過的奇異感受。
我是……朋友?雖然告訴自己可以相信伊東,但是心裡還是會有些疙瘩。
我真的有那個資格被當作朋友嗎?庫恩特說了,要我以楚˙莫斯特˙依絲緹之名存活在這個世紀裡,一切將從零開始。
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太快適應。
這一切來的有點太過於突然了。
轉眼間,我的一切,已經朝著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
『小楚、小楚?』
『咦?怎、怎麼了嗎?』
我似乎是陷在自己的想法太過於入神,伊東叫了我好幾次都沒有聽見,直到她將她的手戳向我的臉頰,略為尖銳的指甲帶來的刺痛感才讓我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那麼入神?難道是我說錯什麼了嗎?』略皺起眉,伊東的神色有些擔憂,還望向一旁的恭孝用眼神詢問。
『呃,不是啦……』嗯,我要怎麼說好?說我在發呆?
『小楚,如果妳是在擔心妳本來要上的課會因此沒上到的話,那是多餘的。』就在此時,另外一隻手拍上了我的右肩,轉頭一看,嵐寧隊長正拿著一個像是罐頭的東西笑咪咪的看著我,『這件事情就交給我我會幫妳處理好的,曠課什麼的絕對不會發生。』接著說出掛了保證的話語。
……別跟我說醫護室的人身兼課務組!我絕對不會相信的、絕對!
『這樣真是太好了!』雙手啪的拍上,伊東開心的笑著,『既然如此,小楚就跟我去上召喚學吧!』就像是要帶著小狗出門散步那樣的感覺,不好的預感也變得更加強烈。
什麼召喚學啦──我又不是二十四世紀的人,真的能夠召喚出什麼東西來的話那就有鬼了啦!
如果說,二十四世紀是個以線上遊戲腳本做為基礎的世界,那麼我必須要說,我根本是萬年Level零的角色啊!什麼都不會,大概什麼也做不來吧?
「有什麼關係,這世界的人多多少少也還是有少數的人是沒有能力的啊。」悠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庫恩特以事不關己的態度說著話,還不忘在句尾加上一個哈欠。
就算這樣說我也很難相信,因為我眼前、不,我體內就有一個至少跟我差距了100Level的強人啊!
「信不信隨妳。」我彷彿看見庫恩特聳肩的樣子,「總之,這世界對妳來說是全新的,妳只要專心的學習這裡該學的一切,這樣不就行了嗎?再說,妳不是說過,不希望一直依賴著我保護,妳希望可以成長到能保護自己嗎?既然如此,就來做吧,做給我看,讓我看看妳說的是否是真心的話語。」
對喔……我曾經有那麼想過,我不該一直依賴著庫恩特、得學著保護自己,但是我沒有說我能這麼快步上軌道啊!
不用想也知道伊東嘴裡所說的什麼召喚學肯定是可怕的東西!
「嗯,庫恩特,如果萬一有什麼事情危害我,我也可以像你一樣召喚出帕恩來嗎?」嗚嗚嗚嗚這下我只好仰賴帕恩跟小啾了!
「……」庫恩特沉吟了一下才又緩緩的開口:「不行吧,憑妳現在這樣大概連大便都召喚不來。」
……。
……。
一定要這樣抹殺我可以繼續存活的機率嗎。
「好啦,其實是可以啦。」庫恩特的聲音為我燃起了希望。
「但是──妳不要忘記了,妳如果在那些人面前召喚出帕恩的話,大家不就都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了嗎?這樣妳的偽裝就是白費功夫了哦。」接著又將我的希望給踩在他的腳下。
我愣。
對吼!我要是真的用了帕恩,大家不就都知道我跟庫恩特的關係了嗎?
伊東也會對我──媽呀我根本不敢想我會被怎麼樣!
嗚嗚嗚嗚嗚乾脆痛痛快快給我一槍算了啦──!
『小楚!』就在我在心裡淒哀的吶喊時,鐵灰色的東西在半空中劃下美麗的拋物線,在我的面前落下,穩穩的掉進我的手中。
抬起頭,嵐寧隊長笑嘻嘻的看著我:『要去上召喚學的話順便把這個帶去給授課的老師,她會很感謝妳的。』
聞言,我低下頭看了下手中的東西,那正是方才被嵐寧隊長拿在手上的鐵灰色大罐頭,上面完全沒有任何的標示──呃,我想說不定就算它有標示我也看不懂。
嵐寧隊長的意思,是要叫我跑腿嗎?
為什麼她好像是早就準備好要我去上這門課了啊?……啊。
我都忘了,嵐寧隊長有讀心術!她根本是竊聽伊東的心思和想法的吧!
『好了妳們快去吧,不然上課就真的要遲到囉。』很難得的,嵐寧隊長沒有用通心的話語對我說話,反而是轉過身,手像是在揮趕蒼蠅似的擺動著,但我可是有眼尖的發現,她的嘴角揚起更深的笑意。
……我說,該不會這個罐頭裡裝的是炸彈之類的可怕東西吧!
如果是的話,那這樣真的太陰險了啦!
『知道了,走吧小楚,我們去上召喚學!』勾住我的手,一個華麗的轉身後把我往醫護室外走去,然後我看見了恭孝臉上那一臉就是在說著節哀順變的神情。
我我我我我還想要活著回去見威凱啊──
『啊,恭孝。』踏出醫護室的伊東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還站在醫護室裡的恭孝,白皙的臉上漾起美麗又燦爛的笑容,『可以麻煩你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挑起眉,恭孝一臉疑惑的問,臉色有點不安。
『可不可以麻煩你載我們一程呢?』
聞言,我跟恭孝同時一愣,不過我隨後就想起恭孝是獸族而且還是紅豹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愣住很久,反倒是恭孝在愣了愣後有些無奈的搔了搔他那頭紅色的頭髮:『為什麼要我載?如果說載小楚還可以接受、但是伊東妳自己就算用跑的也很快就到中央花園那邊了不是嗎?』
『嘛,確實是啦。』想了一會,伊東用手托著下巴點點頭,紫色的眸轉了一圈又落在恭孝的身上,『不過好說歹說醫護室離學校中央的聖之殿堂也還有一段距離,如果你願意順道載我一程的話那再好不過啦。』在落下的話之後是燦爛無比的笑意。
簡單來說就是伊東擺明要搭便車──呃,不,應該說是便豹?好難聽。
『呃、沒關係啦……那就我不要去上召喚學,這樣就不會麻煩到恭孝了啊。』搔搔頰,夾在他們兩個中間的我懦懦的開口,老實說,我真的不太想嘗試乘坐一隻從人變成的紅豹。
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很詭異啊!
嗯,所以我還是乖乖地回去上理論課就好!
打定主意我回頭想繼續待在醫護室,但伊東強而有力的手硬是將我拖出門外。
『不行。』一口否決掉我的提議,紫眸帶著笑意再次與恭孝對上,本以為恭孝會再次拒絕,但他卻只是摸摸鼻子點頭答應。
……伊東妳這樣根本是在威脅同學吧我說!
『拜託你了,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恭孝跟在我和伊東的身後走出醫護室,醫護室的門自動的關上之後,伊東忽然伸手拍上恭孝的肩,笑臉盈盈的開了口。
『算了吧也不差這一次,可別說什麼我不把妳當同學看就好。』擺了擺手,恭孝苦苦一笑後像是四腳動物一樣的立足於走廊,『妳們先退開一點。』
話說完,伊東就笑著將我拉到一旁,我還來不及問為什麼要退開,恭孝的身上就聚集起了紅色的光輝,一眨眼間,本來還沒有我高的恭孝已經不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至少可以承載四人的紅色大豹。
紅色帶點黑色紋路的尾巴晃了晃,恭孝全身上下都是有著相同紋路,除了腳掌、嘴巴的部分以外都是紅色的,我看著那瞬間變成動物的身影,驚愕到不知道該讚嘆還是該驚恐。
……那就是、恭孝真正的樣子?
『上來吧。』紅色的豹頭轉向我跟伊東,琥珀色炯炯有神的眸子散發出野性的光輝,『伊東妳可要保護好小楚,我只負責往前衝,人要抓好哦。』熟悉的聲音從那大到可以吞下頭顱的豹嘴吐出,那是恭孝平常的聲音。
我還以為變成豹之後就說不出人話了耶?……聽見豹嘴裡吐出人話真是奇怪的感覺啊。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知道眼前這紅色的豹是恭孝之後,好像並沒有很害怕的感覺,只是覺得很新鮮很新奇而已,大概是因為已經做好心裡建設了吧。
『廢話,這是一定要的啊。』勾勒出自信燦爛的笑,抓著我的手,一個箭步就帶著我坐上了紅色的豹身,我很意外這紅色的毛皮不僅光鮮亮麗而且還相當柔順,感覺要是拿來當皮大衣應該會很漂亮──
『咦欸?!』不對!為何轉眼間我已經坐上來了?!而且我的後面還是伊東!等等、不會真的要坐恭孝去吧?
忽然意識到這詭異的情況,我開口驚呼。
而這驚呼的聲音對我而言已經算蠻大聲了,但恭孝跟伊東都沒有什麼反應,我本想翻身躍下紅色的豹身,但伊東的雙手已經錮禁在我的左右兩邊,似乎不打算給我有任何脫逃的機會。
『小楚要坐好哦!』伊東愉悅的聲音在我耳際邊響起,不知怎麼地我想起了剛來到這裡不久前被小舞拖著跑的事情──雖然那個時候我是以庫恩特的身分出現參與,但那也夠我受的了;再來,還有不久前宮天嵐的事情,那次也是很讓我印象深刻。
這次坐恭孝……應該不會比前面那兩個可怕……吧?
反射性的抖了抖身子,我將身體微微往前傾:『呃、那個……恭孝……如果可以的話請跑慢一點。』我並不是說很熟悉伊東的個性,但我認為就算是慢一點點、慢個零點五秒都還夠啊。
按照常理來說,豹的速度還算快,既然如此的話稍微慢一點點應該沒關係吧?之前幾次都是因為有庫恩特來做為替身但是現在沒有了啊,我要是給他有個萬一,我就真的要說再見了啦!
『不行。』淡淡的香味飄入我的鼻腔裡,回頭一看,伊東笑臉盈盈的這麼說著,就這樣強迫降低我活著的機率。
一點點也沒辦法嗎?!我不敢相信的看著坐在我身後的伊東,而對方只是給了這樣的答案:
『我上課不喜歡遲到,更別說是實戰課了。』
……每個人都不喜歡遲到吧。
但也不能為了遲到枉顧一個人的性命啊──
『好了,小楚妳要抓好囉。』前頭傳來恭孝的聲音,而這話才剛傳到我的耳邊,我都還沒伸手抓穩,身下的紅色大豹已經邁開步伐,以能和雲霄飛車媲美的速度奔馳。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拾陸回、鎖心與召喚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