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賀文TO小曉/【空運來的禮物】
※此篇主要是寫給親友『小曉』的生日賀文,寫作時間是在2011年 。
※本篇作品僅供分享,不探究個人資料。
※登場人物:空觴十一人:本瀨鶇、天司凜、橙花姊、伊吹瞳/閃電十一人:風丸、鬼道。
※本篇作品僅供分享,不探究個人資料。
※登場人物:空觴十一人:本瀨鶇、天司凜、橙花姊、伊吹瞳/閃電十一人:風丸、鬼道。
風和日麗的午後,雷門國中的足球場上聚集著一票人,仔細一看幾乎是穿著相同衣裝的少年。
略偏深藍的短袖運動服配上同樣顏色的短褲,在即將落下的夕陽照射之下,給人一種相當熱血的感覺。
姑且不論衣服上面沾了些許的灰塵,又因為汗水的關係而變得又濕又黏,只要看到他們站在場上踢著球,心裡就會燃燒起莫名的火焰。
在球場邊的板凳上,三位穿著女生制服的少女坐在那裡看著球場上的少年們練球,三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炯炯有神的光輝,雖然她們不會下場,但是她們會認真的專心的看著場上的人盡情踢球的模樣。
要知道,就算是坐在板凳上,當看見那些少年們專注的在踢球的時候,心裡真的會有股也想要下場的衝動。
這就是他們的魅力──被喚作雷門足球隊的魅力。
「很好很好!」站在球門正下方的是穿著長袖球服的少年,一頭咖啡色的頭髮加上橘色的頭巾,雙眼炯炯有神的望著前方──那些夥伴們。
從他的神情間無時無刻都會看見名為熱血的火焰。
這股熱血,恐怕正是讓雷門足球隊走向高峰的主要原因之一。
正因為有著這樣的熱血,帶動全隊的氣氛,讓全隊漸漸的往更強的方向前進。
「下一個換誰來!」熱血的嗓音環繞在場上,場上的每個人都躍躍欲試。
看著他們練習的模樣,我不禁勾起一抹輕笑。
果然,還是踢足球最快樂了。
「圓堂,先讓大家休息一下吧,補充水分是很重要的唷。」走下球場邊的斜坡,繞過一旁的板凳,我直直的走上球場,臉上漾開燦爛的笑意。
「咦?!」一聲小小的驚呼從旁邊傳來,那是女孩子的聲音,可想而知是由經理們嘴裡發出來的。
用眼角餘光往旁邊一瞄,三位經理人的眼神都落在我的身上,一臉訝異。
「小鶇?!」接在三位經理人後面的是帶著困惑的熱血嗓音,站在球門下的少年訝異的看著我,不只是他,就連站在場上的所有人都訝異的看著我。
好像我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一樣……呃,就常理而言我的確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沒錯,不過我想偶爾還是要過來看看才對。
環顧了一下在場的人的面容,每一個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人,但仔細一看會發現,所有人裡面只有一個人的臉上看不到任何一絲的訝異。
那人總是繫著披風、戴著護目鏡又留著一頭咖啡色的雷鬼頭,晃眼過去,場上最顯眼的人大概也是他。
「鶇妳怎麼會在這裡?」帥氣的將披風往後一揮,對方索性從場內走到我的面前問,由於近距離的關係,我可以透過護目鏡看見在那下面的紅色珠眸中閃過一絲困惑。
「啊……」搔搔臉,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因為……球隊剛好放假,所以我就趁著放假的時候從俄羅斯來日本了,而且也很久沒有看到雷門的各位了啊……」我覺得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好像爬滿了汗。
事實上,我會從俄羅斯來到日本的原因主要是為了見某個人,可是總不能叫我跟那個某人說我是為了見你才會來日本的吧?這種話我說不出口啊。
要說出口的話我一定會在一秒內害羞到爆炸的啊,而且絕對會變成結巴!
「球隊放假?」挑起眉,護目鏡後的紅瞳直直盯著我看,「俄羅斯的球隊還有假可以放嗎?」
這問題正中我的紅心啊!……的確,球隊其實並沒有放假,我是跟隊上的人說要來日本一趟後就直接過來的。
至於為什麼我要把球隊放假當作理由是因為我覺得這樣聽起來比較合理些。
畢竟,我並不是任何時候都能來到日本的。
「呃呵呵……這個嘛──」我苦笑著並且在心中盤算要拿什麼來解釋。
這傢伙太敏銳了啦!我唯獨不想被他拆穿謊言啊。
「小鶇?」一聲驚呼伴隨著淡藍色的身影進入我眼角視線的範圍裡,我趕忙轉過頭去感動的喚了聲:「風丸!好久不見了!」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淡藍色的馬尾擺動著,風丸邁步朝我的方向走來,「小鶇怎麼會在這裡?來見鬼道的嗎?」他漾著笑容問。
瞬間我覺得我的臉頰熱得發燙,不用想,我的臉肯定是紅的跟番茄一樣。
撇過臉,我不希望在我旁邊的某人看見我現在的表情。
「我……我是來找大家的,很久沒有跟大家踢過足球,很懷念啊。」我說著,眼神往旁邊偷瞄,沒想到馬上與那雙紅瞳對上。
心一驚,我趕忙收回視線直直的盯著風丸瞧,臉上擺著尷尬的笑意。
完了,被發現了絕對被發現了。混帳他是全隊裡面觀察能力最強的人啊我怎麼會忘記這點還期盼不會被發現任何異狀啊!
可惡這件事要是給亞海知道了我絕對會被笑死。
「風丸,你剛剛又去打電話了?」貌似知道我不願意談論放假的事情,鬼道又朝我靠近了幾步,但是他的雙眼並沒有放在我的身上,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調整自己的心跳與心情,迅速的讓臉上的紅潮退去,我轉動雙眼跟著身旁的人一齊望向風丸。
「打電話?」我眨眨眼,不解。
風丸打電話?要打電話給誰?
「啊?……嗯,打電話給小曉,我怕她在塞爾維亞沒有好好的按時吃飯。」苦笑的抹了抹臉,風丸手中的藍色手機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小曉?塞爾維亞?……等等,為什麼我覺得聽起來有點熟悉?
「應該用不著擔心吧,小曉不是說過她不會有問題的嗎?」圓堂抱著足球朝我們走來,「我很期待會在世界盃裡跟她對上呢!喔,還有小鶇你們的隊伍也是。」他的臉上充斥著熱血。
世界盃?塞爾維亞?……等等,該不會是──
「那個、風丸,你說的小曉該不會是塞爾維亞Fairy Tail足球隊的中鋒笛野 曉吧?」瞪大眼望向風丸,心底竄起一股莫名的激動。
「欸?是啊,我是不太記得那個球隊叫什麼名字啦,不過她的確是在塞爾維亞,名字也叫做笛野 曉沒錯。」抹了抹下巴,風丸很認真的思索一番後說道。
──果然沒錯!
「鶇妳認識?」護目鏡下的紅瞳直射過來,雖然皺著眉,但是除了困惑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思緒含在其中。
「嗯,之前我們球隊有跟Fairy Tail足球隊比賽過,碰巧跟小曉有聊過幾次,我跟她還蠻合得來的唷。」想起那場比賽,我不禁勾起嘴角形成一個彎弧。
這麼說起來,那時候有聽說小曉有個日本男友,而且每次只要提起他,小曉就會馬上燒紅臉……呃雖然我沒有看過,不過倒也不難想像小曉臉紅的畫面就是。
原來那個會讓小曉臉紅的日本男友就是風丸啊。
「原來如此。」微微頷首,紅瞳從我的身上轉向風丸:「不過,風丸你跟小曉講電話為什麼要一臉愁眉苦臉的?」話裡透著疑惑。
跟著鬼道的視線望去,風丸的臉上真的充斥著憂愁,不僅皺起了眉,連雙眸裡都交織著困擾的思緒,好像正在煩惱些什麼。
「怎麼了嗎?」似乎是被風丸臉上的情緒給影響,場上的其他人紛紛停下了練習,全都往我們這邊靠過來,一群人以風丸為中心點圍成了一個大圈圈。
本來坐在板凳上觀看練習狀況的三位經理也沒有缺席。
「唔……是這樣的,其實我在煩惱要送什麼禮物給小曉。」風丸搔搔頭,帶著略顯不好意思的神情開了口,兩邊的臉頰上閃過一絲緋紅。
「禮物?」包含我在內的眾人各個面面相覷,一堆問號盤旋在我們的上空。
「嗯。再過幾天就是小曉的生日,可是我不知道應該要送什麼東西好。」說著這話的時候,風丸的臉變得越來越紅,雖然沒有像番茄一樣那麼的紅,但看上去是相當明顯的。
「哦──」周遭響起了驚嘆聲,跟平常那種熱血的歡呼聲完全不一樣,每個人都盯著風丸瞧,只見被瞧著的那人相當困窘的撇過了頭。
看著風丸困窘的神情,我不禁失笑。
對風丸來說,小曉一定很重要吧?所以才會對於要送些什麼感到困擾。
真是令我羨慕啊……小曉雖然遠在塞爾維亞,不過聽剛剛鬼道那樣問,恐怕兩人都有固定時間通電話吧?電話費多少姑且不論,能夠在遠處聽見想念的人的聲音,這樣真的很好。
再說,會這樣固定通電話的話,代表小曉跟風丸兩個人的感情一定很不錯。
一個在塞爾維亞,另一個在日本,隔了一段長距離的兩人時常透過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不管好的還是壞的事情都與對方分享;即使分隔兩地卻又覺得對方好像就在身邊那樣。
真好呢。
如果我跟鬼道也可以……啊,我在想什麼啦!鬼道身為雷門足球隊的副隊長一定很忙,而我在俄羅斯也得要準備應付接下來的世界盃比賽,再加上時差的問題,恐怕不能做到像小曉還有風丸這樣子吧。
甩甩頭,意圖甩掉這個想法卻發現這想法並不能輕易揮去,我索性將心思擺在風丸困擾的問題上。
認真的思考起,要讓風丸送什麼禮物比較合適。
「送花?」
「巧克力?」
「足球比賽的門票?」
從人群中響起此起彼落的建議聲,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講到最後送的東西越來越奇怪。
不過再怎麼奇怪都不會脫離足球的範圍就是。
「呃……」搔搔臉,風丸的臉上漾起一抹苦笑,「這個嘛……」眼神左右飄移的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是必然的,要是是我的話肯定會有好幾條的黑線在腦後刷下來。
不過……到底要送什麼給小曉比較好呢?如果是我,會希望鬼道送什麼給我當生日禮物呢……在心裡這樣想著的我不自覺的雙眸再次飄向在意的那人。
低著頭,咖啡色的眉緊皺,因為角度的問題我看不見護目鏡下的紅瞳裡有什麼樣的思緒。
大概也在為風丸的困擾思考些什麼吧。
鬼道的話,應該會有比較特別而且實際的答案吧?
『如果今天是我生日,我一定會希望鬼道可以在我身邊陪我過生日。』
「怎麼了?」正當有想法閃過腦海的時候,熟悉的嗓音忽然響起並把我的思緒給拉回現實,定睛一瞧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鬼道已經走到我的面前,與我的距離大約是兩個手掌加起來的長度。
重點是他的紅瞳透過護目鏡直直與我對上,其中交織著些許疑惑、些許擔心。
「唔──」望著眼前的人良久,大腦忽然毫無警覺的當機,下一秒我聽見我的臉燒紅的聲音。
不是吧!我剛剛在發呆嗎?怎麼會沒有注意到鬼道走到我面前啊!
「臉怎麼這麼紅?」紅瞳望著我,裡面交雜著擔憂,但是我並沒有遺漏他嘴邊泛起了一絲笑意。
明知故問!明明知道我臉紅的原因還這樣問我!
「你看錯了啦。」有些不悅的嘟起嘴,我撇過頭道。「一定是夕陽的顏色照在我臉上的啦。」
「妳想騙誰?今天根本看不到太陽。」
聞言,我抬頭一看,整個天都被雲朵給覆蓋住了,頂多只看的到一點點的光,哪來的夕陽?
「……。」就連老天也不願意幫我掩蓋一下嗎?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轉回頭直直看向鬼道,「我真的沒事啦。」
「哇,小鶇妳的臉真的好紅!」站在鬼道旁邊的風丸第一個開口。
「小鶇姐姐妳還好吧?」第二個開口的是春奈,一臉擔憂。
「會不會是發燒了?」鬼道的臉倏地湊近,他的額頭貼近我的,我覺得我臉上的溫度逐漸升高,肯定有越來越紅的趨勢──「沒有啦!我沒有發燒!」下意識的護住額頭往後退,我搖頭否認。
眾人擔心又疑惑的視線向我掃來。
「嗯,真的沒有發燒。」鬼道失笑,兩眼直直望著我,沒有任何擔憂,只有愉悅和自信。
啊啊啊啊啊!他明明就知道我不是因為發燒才臉紅的呀!真是太可惡了!為什麼遇上鬼道之後我就會這樣啊?以前明明不會這樣的啊。
「那是因為?」充滿無辜與疑惑的大眼眨了眨,圓堂一臉不解的看向鬼道問。
「因為……」
「啊!風丸,我想到了喔,我想到你可以送什麼給小曉了!」看見鬼道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我緊張的打斷了他的話,眾人的視線瞬間轉到我的身上。
「嗯?」風丸愣愣的看著我。
「就是……」
頓了頓,我把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一邊講我一邊做解釋,從旁人的角度來看的話我們就像是在討論什麼戰術一樣。
「咦?這樣真的好嗎?」聽完我的想法後,風丸愣愣的看著我問,一抹紅出現在他的臉上,「小曉她會喜歡嗎?」
不只是風丸,在場有很多人似乎有著相同的疑惑,不過三位經理人的臉上並沒有疑惑,反而是一臉同意。
「會的會的,一定會喜歡的。」我笑著拍了拍風丸的肩,朝他比了個拇指,「這期間,風丸你要努力加油喔。小曉一定會很喜歡這個驚喜的。」
雖然我跟小曉並沒有說熟的相當透徹,但是我認為這個禮物應該可以深得小曉的心才對。
說不定還會很感動……嗯,說不定啦。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做到。」思索了一會兒,風丸紅著臉點頭,從他的神情看來應該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希望小曉不會因此而生我的氣就好了。」
「小曉不會生風丸你的氣啦,放心好了。」我朝他一笑。
當時滿腦子都想著小曉會有什麼反應的我,並沒有注意到那雙紅瞳直直的盯著我瞧,在那紅色珠眸裡還交織著複雜的情緒。
* * *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天──
塞爾維亞時間,下午三點十七分。
「唔……」一名留著秋楓色長髮束成馬尾的少女坐在校園裡的足球場邊,望著手裡的手機沉吟了好一會,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打開了手機,手指流暢的輸入再熟悉不過的號碼,正要按下播出鍵的時候,一隻手拍上她的肩。
「小曉妳在做什麼?」聞聲回過頭一看,映入眼裡的是一個臉上帶著笑容的少女,身穿著與她相同的衣服,海藍色的杏眸眨了眨,透著好奇,一頭藍白色的及腰長髮隨風飄起,在靠近髮尾處十公分左右的地方還束著一個海藍色的蝴蝶結,看起來是個相當有氣質的少女。
「啊?是小瞳啊。沒、沒什麼啦……什麼也沒有……」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好友,被喚作小曉的少女臉色黯然的撇過了頭呢喃,握著手機的手加重了力道。
「在等風丸的電話?」皺起眉,名為小瞳的少女問著,索性在自家好友身旁坐下,「那傢伙今天又沒有打電話來了嗎?」海藍色的珠眸裡透著不解。
「嗯……自從上次通過電話之後,就沒有再打來了。」望著自己手裡的手機,小曉沉吟了一下,臉上充斥著不安。
為什麼會沒有打電話來呢?不是約好了要定時打電話互相報告彼此的狀況嗎?還是說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會不會是因為風丸在日本有點忙?也許他是害怕影響到小曉跟我們的練習吧。世界盃的賽事準備要開打了,我們得要加緊練習才行呢。」思索了一會,小瞳開口問,逕自的下了結論。
世界盃一定會有很多強手,包含日本隊還有『他』在的韓國隊都會參賽,要是在比賽上遇到這兩個隊伍必定要經過一番廝殺,身為塞爾維亞代表隊,得要加緊練習才行──海藍色的眼裡交織著復雜的情緒,但是在那複雜中清晰可見少女的堅定。
「說的也是……」如果是為了要準備世界盃的話,閃電日本隊肯定得要做許多的特訓,風丸確實可能會忙過頭,也有可能是知道身為塞爾維亞代表隊成員之一的自己也要特訓所以才沒有打電話來。
可是、可是──還是會想要聽見他的聲音,想要跟他說話,想要跟他分享最近發生的事情啊……低下頭,小曉抿著唇,湛藍色的雙眸裡透著困擾。
想要打電話給對方,卻又害怕真的是像好友說的那樣,他正在做艱難的特訓,如果她就這樣打去而打擾到他特訓的話,她會很愧疚的。
但要是沒打電話來的原因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呢?不、不會的。
有那麼多人陪在他身邊,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甩甩頭,小曉意圖將盤據在腦海與心中的不安甩掉,可無論她怎麼甩就是無法甩掉這樣的不安。
「放心,風丸他們不是說了嗎,會很期待在世界盃的場上跟我們比賽,所以他們肯定是正在做什麼很艱困的特訓啦。」拍拍小曉的肩,小瞳漾著笑說,「小曉,我們也不可以輸給他們,要是在世界盃上遇到的話,我們得要表現出跟他們相同的等級來迎戰不是嗎?」
「小瞳……」迷茫又有些感動的眨了眨眼,小曉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似乎想藉此提振精神,「嗯,要拿出最佳的狀態跟一郎太他們比賽。」
振作了精神,少女朝著自家好友一笑,將手機收回了包包內。
一定不會有事的,一郎太一定是在特訓,因為要做特訓所以沒有打電話來,肯定是為了即將開始的世界盃做準備,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輸,要好好的表現才行!湛藍色的雙眸中出現堅定的思緒。
「很好,那麼就來特訓吧!」滿意的一笑,小瞳起身朝著足球場上零零散散的其他人一吼:「Fairy Tail!集合!」
* * *
同一時間,俄羅斯。
夕陽的餘暉照映在偌大的足球場上,一顆黑白相間的球在場上滾動,最後傳到最靠近球門的少女腳下,黑色挑染紅色的短髮隨著風飄動,清澈的海色雙眸直盯著站在球門下的少年,臉上泛起一抹燦爛的笑意。
「要來了喔!」
「來吧!我會好好接住的!」站在球門下的紅髮少年勾起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雙手張開、滑開腳步,做好要接下球的準備。
「小鶇──啊不對,小鶇不在這裡。」少女先是往後一喊,但隨即又想起了什麼,趕緊又將頭轉回,抄起停駐在腳邊的球,雙眸一凜,「百花、齊放!」黑白相間的球經由少女一踢直直的往球門急速飛去,球體上環繞著強大的風壓,不知道從何處吹來的花瓣夾帶在風裡,亂中有序的在半空中形成一道花海。
「波西頓之手!」站在球門正下方的紅髮少年有了動作,用力的踏出右腳,身體向右側身轉動,接著以水平的力道向前扭轉身體,他的身後捲起高高的浪花,浪花中出現一個魁梧的藍色身影,高大壯碩的身軀,海藍色特殊的髮型與鬍子透著某種奇妙的霸氣──那便是海神波西頓。
海神波西頓揮動雙手,海浪隨著指示形成一道高牆減緩飛向球門來的球,最後在球落入紅髮少年手中後消失無蹤,連同那高大的海神一起。
然而那道在半空中形成的花海也消失無蹤,地上沒有任何的花瓣,好像剛剛那個美麗的景象是幻覺一般。
「Nice catch!」距離球門不遠,一個綁著冰藍色小馬尾、有著祖母綠雙瞳的少年吹了一聲口哨。
「很好,先進入休息時間!」坐在一邊的板凳上,留著一頭橘色長髮、身穿休閒橘色運動長袖搭配運動褲的女子吹了一下繫在頸間的哨子,說完話後又拍了拍手,「兩位經理把毛巾發給所有人吧。」
場上的人緩緩的朝板凳移動,一群人聚集在板凳邊,除了補充水分之外還有用毛巾擦掉身上多餘的汗水。
「米菲希司,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是因為雨奈那孩子不在的關係嗎?」走到方才踢球射門的少女面前,不顧少女正在補充水分,留著橘色長髮的年輕女子開了口問。
「唔,我覺得小鶇不在就好像少了什麼,剛剛正想要跟小鶇使用晴雷的時候才忽然發現小鶇不在,這種感覺真的有點詭異。」一臉抱歉的搔了搔臉,被喚作米菲希司的少女這麼說著,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向女子鞠了個躬:「橙花姐對不起我會更專心一點的。」
搖搖手,女子表示不在意,「雨奈沒說什麼時後要回來嗎?沒有打電話?」跟她髮色相近的雙眸眨了眨,語氣中摻有一絲絲的嚴肅。
「沒有,小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有打過一次電話,不過後來就沒有打過電話回來了。」擔心的情緒出現在那清澈的海色雙眸裡,少女據實以告。
沒有打電話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應該是不會吧……畢竟日本有『他』在,再怎麼說『他』都不會讓小鶇出事的才對。
「這樣啊……」被喚作橙花姐的年輕女子用手托住下巴陷入沉思,不過才剛沉思三秒左右,板凳上某個包包裡傳出了令在場眾人耳熟能詳的音樂。
「啊!手機!」聽見音樂後愣了三秒,似乎發現那是自家手機的聲音,米菲希司急忙衝到板凳前翻找,歷時五秒,手機接通。
「喂?小鶇!妳為什麼這麼慢才打來啊!什麼時後要回來?大家都在等妳耶!」手機一通,少女對著手機劈哩啪啦的開了口,另一頭似乎回了什麼話,少女先是著急,後來全被不解給取代。
「咦?妳要去塞爾維亞一趟之後才回來?」
* * *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天。
塞爾維亞時間:上午八點四十五。
位於離當地頗有名氣的妖精學院莫約十到十五公尺處,一棟普通的公寓駐立於此,外牆以米黃色的油漆漆成,總共分層三層樓,建築風格偏向日式的公寓建築,看上去不老舊也不是說很新。
三樓最左邊的門邊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三個字,那不是塞爾維亞文,內行的人只要一看就知道那是正統的日本漢字──『笛野 曉』門牌上既然會寫著日文,就代表這門內的住戶應該是名日本人。
「唔……」門內的空間並不大,榻榻米舖在地上,足見和式風格;該有的設備也一樣都沒有少,矮桌、給人坐的墊子,矮桌下還有暖爐,在桌子旁邊有一攤開的白色棉被,厚度估計莫約兩公分左右,在棉被上躺著一名少女。
秋楓色的長髮散開,不規則的躺在白色的棉被上,少女翻了個身,沉吟一會後又再度的陷入熟睡的狀況裡。
早晨的微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少女的臉上,讓少女的臉看起來相當白皙明亮,儘管如此,仍然沒有打擾到少女的睡眠。
但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停留太久。
『叮咚──叮咚──』再普通不過的門鈴聲響亮的打斷了早晨的寧靜,順勢將熟睡的少女從睡夢中吵醒。
「唔……是誰啊……?」有些不耐的翻開覆在自己身上的棉被,留著秋楓色長髮的少女坐起身,充滿睏意的揉了揉雙眼,接著伸手將棉被邊的時鐘拿到自己面前端詳,時間是九點。
今天是假日啊!是誰一大早的跑來按門鈴的啦!
『叮咚──叮咚──』門鈴聲再次響起,似乎不讓少女有再次躺回被窩的機會。
「是誰啦真是的──」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少女一邊在嘴上抱怨一邊盡量讓自己清醒的走向玄關,轉開門把,溫暖的陽光照入房內。
也許是因為剛從黑暗中清醒過來,少女反射性的瞇起了眼,對陽光不能適應,當雙眼漸漸能夠適應陽光之後,門外的畫面才正式的映入少女眼裡。
「小曉早啊。」對方留著一頭黑色的半長髮,左邊的頭髮往耳後撥,還用了兩個黑色的細夾子夾在耳上一公分左右處,爽朗的笑容跟陽光搭配起來相當合適,「好久不見了。」那是令她感到相當熟悉的少女。
「妳是……小鶇?!」認清眼前的人後,小曉身上的瞌睡蟲已經半隻不剩,湛藍色的雙眼眨呀眨的,透著不敢相信,「妳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還是一大清早的就出現。
「我是來送妳禮物的,今天是小曉妳的生日不是嗎?」臉上的笑意加深,黑髮少女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遞到小曉的面前:「祝妳生日快樂。」
聞言先是一愣,小曉啊的叫了一聲,接著一臉尷尬的接過了遞到自己面前的禮物,「謝謝,我都忘記今天是我生日了,沒想到我才跟小鶇妳說過一次而已妳就記得這麼清楚……讓妳從俄羅斯跑來真的很不好意思!進來坐吧?收了妳的禮物卻不邀妳進來坐坐實在太不禮貌。」右手五指併攏往門內一擺,像是站在飯店門口的門衛一般,禮貌性的邀請。
「不了,我想還是下次吧。因為今天最主要我是來辦正事的。」海藍色的雙眸中摻有不明的笑意,快速的偷瞄了一眼自己的斜後方沒讓小曉發現,黑髮少女說完後往旁邊讓開。
留著一頭咖啡色雷鬼頭、戴著藍色護目鏡的少年遞補上黑髮少女本來站著的位置,他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身上穿著的不是平常在球場上的裝扮,而是相當休閒卻又不失他個人風格的服飾。
「咦咦?!」見到來人,小曉反射性的驚呼。
「好久不見了笛野。」少年的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裡,「我來這裡不是來敘舊的。我是為了要把我們雷門足球隊全員準備的禮物送到妳手中而來的。」充滿少年特有風格的話語飄散在空氣當中,當然,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自然是沒有聽漏任何一個字。
就算他不會讀心術,他也可以輕易猜透。
「禮物?」眨了眨眼,小曉一臉不敢相信。
「嗯。」少年高舉起手打了個響指,側身將進入大門的路讓出,接著幾名穿著西裝且帶著墨鏡的成年人出現,他們合力的搬來了一個包裝精美、上面綁有蝴蝶結的箱子,根據眼睛判斷,箱子裡塞下兩三個人綽綽有餘。
將箱子搬入小曉家中,成年人隨即回身走出,門外剩下黑髮少女與戴著護目鏡的少年。
「生日快樂,希望這份禮物妳會喜歡。」少年笑著,不等小曉回神便拉起身旁黑髮少女的手離開,離開前還順手的帶上了門。
「欸?咦──鬼道你等一下我還沒有──」
門外隱約傳來黑髮少女的抗議聲,但是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一點聲音也沒有了,門內一片寂靜,站在玄關上的少女愣愣的望著留在自己家中那個超大的生日賀禮,湛藍色的眼眸透著一絲猶豫,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打開。
雖然透著猶豫,但是很明顯的可以從少女的表情裡看見愉悅。
──太好了,至少一郎太並沒有忘記。
既然是雷門足球隊全員,那當然也包含了她所在意的那個人。
「……會是、什麼禮物呢?」小曉輕聲的呢喃,因為興奮和開心而顫抖的手緩緩的往那箱子伸去,就在指尖快碰著之時,熟悉的音樂聲響起了。
──那是從至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響起過的手機傳來的。
訝異的情緒出現在湛藍色的眼眸裡,小曉幾乎是反射性的衝到自己的棉被邊,用飛快的速度打開了手機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以及名字閃爍在手機螢幕上,那是她想念著的人的名字。
「……一郎太?是一郎太嗎?」急忙的按下通話鍵,小曉激動的像是在害怕沒有接到這通電話。
「小曉,好久不見了,今天妳生日,看見鬼道送去的禮物了嗎?」熟悉的嗓音從話筒的另一頭傳來,隱約摻有些許的笑意,「對不起,這麼久才打電話來。」
「一郎太……我好想你,沒想到你沒有忘記今天是我生日……」聽見許久沒聽見的聲音,名為想念的思緒整個爆發,一邊說著話的小曉一邊感動的擦著從眼角流下的淚水。
那不是因為難過而流下,而是因為高興,高興對方並沒有忘記自己。
「小曉……不要哭啦,我、這個……」另一頭傳來不知所措的聲音,儘管他努力的想要安慰少女,但是不論怎麼安慰,少女仍然沒有停止哭泣。
「嗚嗚……人家好想你,一郎太,我好希望你就在我面前……嗚嗚雖然、雖然這樣說很對不起鬼道還有大家,但是再大的禮物也比不上一郎太啊。」如果現在的自己正身在日本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見到對方,就不用如此的難過──但是現實是殘酷的。
這裡是塞爾維亞,離日本有一大距離的地方。
「小曉……」
「我想見你,我想見你──」握住手機的手顫抖著,淚水源源不絕的從少女的臉上滑下,就這樣一滴滴的滴落在榻榻米上,「人家真的好想見你──」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小曉,抱歉,我要繼續特訓了。」
「咦?」愣了愣,湛藍色的瞳孔放大許多,「一郎太?」整個人的身子也震得相當大力。
「下次見了,記得開禮物。」接在這句話後的是無情的嘟嘟聲,電話掛斷了。
少女不敢相信的望著手機,手機螢幕上寫著結束通話四個字,像是一道閃電般打在她的思緒上,瞬間,思念有如洩洪般的大量湧出,悲鳴聲從少女的嘴裡喊出,像是在宣洩著累積的痛。
想見一個人,為什麼會如此困難?
明明是這麼重要的日子,為何卻無法在此時見上你一面?
『咚、咚。』玄關傳來了大力的碰撞聲,好像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打在榻榻米上,但是現在的少女無暇顧及,她只知道自己想要見到那個人──見到那個,繫在她心弦上的人。
晨光像是受到了少女的心情所干擾,無法照射到屋內,使得整間屋子籠罩著一片漆黑,黑暗中,一雙穿著白色襪子的腳輕聲的移動著,直直朝著蹲在棉被邊握著手機吐出悲鳴的少女而去。
少女依然沒有發現異狀,持續著悲鳴。
直到一雙手臂將少女攬入懷中時,少女才停下了哭泣。
「……?」黑暗中被人抱入懷中理當應該要將對方推開的,但是這種感覺為何有種令人熟悉的感覺?她做不到,要她推開對方,做不到。
為什麼?為什麼會做不到?為什麼潛意識下令自己不准揮開這雙手臂?
好溫暖,又好熟悉──這種感覺跟被他抱著的時候好像,可是那個人,現在並不在這裡啊。
那麼、究竟是誰?──像是在回應少女的困惑,晨光打破黑暗照入屋裡,先映入少女眼中的是熟悉的淡藍色髮絲,在光芒的照耀下,那抹淡藍格外的顯眼。
「──!」幾乎是反射性的動作,少女用力掙脫來自背後的雙臂,回過身,朝著後方的人撲了上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一郎太──!」隨著叫喚聲落下後,接踵而至的是劇烈的撞擊聲,就像有什麼重物砸在地上那樣,碰的發出聲音。
「唔──」被少女反身壓在地上的人影發出悶哼。
晨光很盡責的像是位專業的燈光師,為房裡的兩人打上了光。
有著秋楓色頭髮的少女整個人壓在有著一頭淡藍色頭髮束成馬尾的少年身上,接著少女開始明顯的抖動,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抓住了少年的衣服,儘管整個人都劇烈的抖動,少女並沒有打算放開手的意思。
「一郎太……嗚嗚嗚嗚──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啜泣的聲音從少女嘴裡發出,豆大的晶瑩水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這次沒有滴在榻榻米上,而是落在了少年的衣服上,形成一大片的水漬,似乎不把少年的衣服給染濕就不肯善罷甘休一般。
「小曉──對不起。」面對哭泣的少女,淡藍髮的少年臉上勾起抱歉的笑意,垂下眼眸,他用雙手緊緊的抱住壓在他身上的少女,「還有生日快樂。」
* * *
距離公寓不遠,正在往前行駛的黑色轎車上──
「吶、鬼道,妳覺得小曉會喜歡那個禮物嗎?」坐在後座的黑髮少女望著窗外,但實際上卻衝著坐在她身邊的護目鏡少年問。
「問我?說要把風丸當作生日禮物送到小曉面前的不是鶇妳的點子嗎?」勾起笑,少年如此問著,「怎麼,又沒有信心了?當初可是信心滿滿的向風丸保證小曉一定會喜歡的不是嗎?」
「唔……」嘟起嘴,少女的臉上閃過不甘心的情緒,不過很快的又消失了。
「才沒有呢,我只是隨口問問的而已。」
「哦?」上揚的語氣以及加深的笑意,少年拿下了護目鏡,整個人朝著少女湊近,「真的嗎?」本來看著窗外的少女回過頭,與少年的距離剩下不到三公分,甚至更少。
「鬼鬼鬼鬼道──你你你──」少女的臉上充斥著緋紅,連帶著結巴了。
「噗,我可不是鬼喔。」少年笑著開了玩笑,沒有往後退的打算。
「我我我沒有這樣說啊──」刷的一聲,少女的臉變得跟番茄一樣紅。
「鶇,如果是妳呢?會想要什麼生日禮物?」紅瞳裡交織著複雜的情緒,少年神情認真的問,一改剛剛開玩笑的神情。
「咦?為什麼這樣問?」
「回答我便是。」少年沒有多說,只見少女用食指戳著自己下巴,就這樣陷入沉吟中,良久,少女才開了口。
「生日禮物的話──蔥油餅跟黑糖饅頭免費吃到飽吧。」
「什麼?」一愣,咖啡色的雷鬼頭上彈出幾根髮絲。
「我開玩笑的。」黑髮少女俏皮的吐出舌頭,「如果是生日的話,我一定會希望那天有鬼道在身邊陪我一起過生日囉──」
只要喜歡的人能留在身邊陪著自己過生日,就算沒有多大的生日賀禮,那也無所謂,因為能跟喜歡的人一起過生日,就是最好的禮物。
* * *
「小曉。」公寓三樓的房間裡,綁著淡藍色馬尾的少年喚了自己懷裡的少女一聲,語氣溫柔。
「嗯?」懷裡留著一頭秋楓色長髮的少女眨眨眼望著叫喚自己名字的少年,臉上洋溢著幸福。
「生日快樂。」少年的臉上漾開燦爛笑容,低頭吻了懷裡的女孩。
──小曉,生日快樂。
請接下我這、空運而來的禮物吧。
無論過了多久,妳生日的這天,我都會對妳說出相同的話語。
祝妳生日快樂,曉。
*全文完。
略偏深藍的短袖運動服配上同樣顏色的短褲,在即將落下的夕陽照射之下,給人一種相當熱血的感覺。
姑且不論衣服上面沾了些許的灰塵,又因為汗水的關係而變得又濕又黏,只要看到他們站在場上踢著球,心裡就會燃燒起莫名的火焰。
在球場邊的板凳上,三位穿著女生制服的少女坐在那裡看著球場上的少年們練球,三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炯炯有神的光輝,雖然她們不會下場,但是她們會認真的專心的看著場上的人盡情踢球的模樣。
要知道,就算是坐在板凳上,當看見那些少年們專注的在踢球的時候,心裡真的會有股也想要下場的衝動。
這就是他們的魅力──被喚作雷門足球隊的魅力。
「很好很好!」站在球門正下方的是穿著長袖球服的少年,一頭咖啡色的頭髮加上橘色的頭巾,雙眼炯炯有神的望著前方──那些夥伴們。
從他的神情間無時無刻都會看見名為熱血的火焰。
這股熱血,恐怕正是讓雷門足球隊走向高峰的主要原因之一。
正因為有著這樣的熱血,帶動全隊的氣氛,讓全隊漸漸的往更強的方向前進。
「下一個換誰來!」熱血的嗓音環繞在場上,場上的每個人都躍躍欲試。
看著他們練習的模樣,我不禁勾起一抹輕笑。
果然,還是踢足球最快樂了。
「圓堂,先讓大家休息一下吧,補充水分是很重要的唷。」走下球場邊的斜坡,繞過一旁的板凳,我直直的走上球場,臉上漾開燦爛的笑意。
「咦?!」一聲小小的驚呼從旁邊傳來,那是女孩子的聲音,可想而知是由經理們嘴裡發出來的。
用眼角餘光往旁邊一瞄,三位經理人的眼神都落在我的身上,一臉訝異。
「小鶇?!」接在三位經理人後面的是帶著困惑的熱血嗓音,站在球門下的少年訝異的看著我,不只是他,就連站在場上的所有人都訝異的看著我。
好像我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一樣……呃,就常理而言我的確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沒錯,不過我想偶爾還是要過來看看才對。
環顧了一下在場的人的面容,每一個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人,但仔細一看會發現,所有人裡面只有一個人的臉上看不到任何一絲的訝異。
那人總是繫著披風、戴著護目鏡又留著一頭咖啡色的雷鬼頭,晃眼過去,場上最顯眼的人大概也是他。
「鶇妳怎麼會在這裡?」帥氣的將披風往後一揮,對方索性從場內走到我的面前問,由於近距離的關係,我可以透過護目鏡看見在那下面的紅色珠眸中閃過一絲困惑。
「啊……」搔搔臉,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因為……球隊剛好放假,所以我就趁著放假的時候從俄羅斯來日本了,而且也很久沒有看到雷門的各位了啊……」我覺得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好像爬滿了汗。
事實上,我會從俄羅斯來到日本的原因主要是為了見某個人,可是總不能叫我跟那個某人說我是為了見你才會來日本的吧?這種話我說不出口啊。
要說出口的話我一定會在一秒內害羞到爆炸的啊,而且絕對會變成結巴!
「球隊放假?」挑起眉,護目鏡後的紅瞳直直盯著我看,「俄羅斯的球隊還有假可以放嗎?」
這問題正中我的紅心啊!……的確,球隊其實並沒有放假,我是跟隊上的人說要來日本一趟後就直接過來的。
至於為什麼我要把球隊放假當作理由是因為我覺得這樣聽起來比較合理些。
畢竟,我並不是任何時候都能來到日本的。
「呃呵呵……這個嘛──」我苦笑著並且在心中盤算要拿什麼來解釋。
這傢伙太敏銳了啦!我唯獨不想被他拆穿謊言啊。
「小鶇?」一聲驚呼伴隨著淡藍色的身影進入我眼角視線的範圍裡,我趕忙轉過頭去感動的喚了聲:「風丸!好久不見了!」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淡藍色的馬尾擺動著,風丸邁步朝我的方向走來,「小鶇怎麼會在這裡?來見鬼道的嗎?」他漾著笑容問。
瞬間我覺得我的臉頰熱得發燙,不用想,我的臉肯定是紅的跟番茄一樣。
撇過臉,我不希望在我旁邊的某人看見我現在的表情。
「我……我是來找大家的,很久沒有跟大家踢過足球,很懷念啊。」我說著,眼神往旁邊偷瞄,沒想到馬上與那雙紅瞳對上。
心一驚,我趕忙收回視線直直的盯著風丸瞧,臉上擺著尷尬的笑意。
完了,被發現了絕對被發現了。混帳他是全隊裡面觀察能力最強的人啊我怎麼會忘記這點還期盼不會被發現任何異狀啊!
可惡這件事要是給亞海知道了我絕對會被笑死。
「風丸,你剛剛又去打電話了?」貌似知道我不願意談論放假的事情,鬼道又朝我靠近了幾步,但是他的雙眼並沒有放在我的身上,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調整自己的心跳與心情,迅速的讓臉上的紅潮退去,我轉動雙眼跟著身旁的人一齊望向風丸。
「打電話?」我眨眨眼,不解。
風丸打電話?要打電話給誰?
「啊?……嗯,打電話給小曉,我怕她在塞爾維亞沒有好好的按時吃飯。」苦笑的抹了抹臉,風丸手中的藍色手機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小曉?塞爾維亞?……等等,為什麼我覺得聽起來有點熟悉?
「應該用不著擔心吧,小曉不是說過她不會有問題的嗎?」圓堂抱著足球朝我們走來,「我很期待會在世界盃裡跟她對上呢!喔,還有小鶇你們的隊伍也是。」他的臉上充斥著熱血。
世界盃?塞爾維亞?……等等,該不會是──
「那個、風丸,你說的小曉該不會是塞爾維亞Fairy Tail足球隊的中鋒笛野 曉吧?」瞪大眼望向風丸,心底竄起一股莫名的激動。
「欸?是啊,我是不太記得那個球隊叫什麼名字啦,不過她的確是在塞爾維亞,名字也叫做笛野 曉沒錯。」抹了抹下巴,風丸很認真的思索一番後說道。
──果然沒錯!
「鶇妳認識?」護目鏡下的紅瞳直射過來,雖然皺著眉,但是除了困惑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思緒含在其中。
「嗯,之前我們球隊有跟Fairy Tail足球隊比賽過,碰巧跟小曉有聊過幾次,我跟她還蠻合得來的唷。」想起那場比賽,我不禁勾起嘴角形成一個彎弧。
這麼說起來,那時候有聽說小曉有個日本男友,而且每次只要提起他,小曉就會馬上燒紅臉……呃雖然我沒有看過,不過倒也不難想像小曉臉紅的畫面就是。
原來那個會讓小曉臉紅的日本男友就是風丸啊。
「原來如此。」微微頷首,紅瞳從我的身上轉向風丸:「不過,風丸你跟小曉講電話為什麼要一臉愁眉苦臉的?」話裡透著疑惑。
跟著鬼道的視線望去,風丸的臉上真的充斥著憂愁,不僅皺起了眉,連雙眸裡都交織著困擾的思緒,好像正在煩惱些什麼。
「怎麼了嗎?」似乎是被風丸臉上的情緒給影響,場上的其他人紛紛停下了練習,全都往我們這邊靠過來,一群人以風丸為中心點圍成了一個大圈圈。
本來坐在板凳上觀看練習狀況的三位經理也沒有缺席。
「唔……是這樣的,其實我在煩惱要送什麼禮物給小曉。」風丸搔搔頭,帶著略顯不好意思的神情開了口,兩邊的臉頰上閃過一絲緋紅。
「禮物?」包含我在內的眾人各個面面相覷,一堆問號盤旋在我們的上空。
「嗯。再過幾天就是小曉的生日,可是我不知道應該要送什麼東西好。」說著這話的時候,風丸的臉變得越來越紅,雖然沒有像番茄一樣那麼的紅,但看上去是相當明顯的。
「哦──」周遭響起了驚嘆聲,跟平常那種熱血的歡呼聲完全不一樣,每個人都盯著風丸瞧,只見被瞧著的那人相當困窘的撇過了頭。
看著風丸困窘的神情,我不禁失笑。
對風丸來說,小曉一定很重要吧?所以才會對於要送些什麼感到困擾。
真是令我羨慕啊……小曉雖然遠在塞爾維亞,不過聽剛剛鬼道那樣問,恐怕兩人都有固定時間通電話吧?電話費多少姑且不論,能夠在遠處聽見想念的人的聲音,這樣真的很好。
再說,會這樣固定通電話的話,代表小曉跟風丸兩個人的感情一定很不錯。
一個在塞爾維亞,另一個在日本,隔了一段長距離的兩人時常透過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不管好的還是壞的事情都與對方分享;即使分隔兩地卻又覺得對方好像就在身邊那樣。
真好呢。
如果我跟鬼道也可以……啊,我在想什麼啦!鬼道身為雷門足球隊的副隊長一定很忙,而我在俄羅斯也得要準備應付接下來的世界盃比賽,再加上時差的問題,恐怕不能做到像小曉還有風丸這樣子吧。
甩甩頭,意圖甩掉這個想法卻發現這想法並不能輕易揮去,我索性將心思擺在風丸困擾的問題上。
認真的思考起,要讓風丸送什麼禮物比較合適。
「送花?」
「巧克力?」
「足球比賽的門票?」
從人群中響起此起彼落的建議聲,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講到最後送的東西越來越奇怪。
不過再怎麼奇怪都不會脫離足球的範圍就是。
「呃……」搔搔臉,風丸的臉上漾起一抹苦笑,「這個嘛……」眼神左右飄移的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是必然的,要是是我的話肯定會有好幾條的黑線在腦後刷下來。
不過……到底要送什麼給小曉比較好呢?如果是我,會希望鬼道送什麼給我當生日禮物呢……在心裡這樣想著的我不自覺的雙眸再次飄向在意的那人。
低著頭,咖啡色的眉緊皺,因為角度的問題我看不見護目鏡下的紅瞳裡有什麼樣的思緒。
大概也在為風丸的困擾思考些什麼吧。
鬼道的話,應該會有比較特別而且實際的答案吧?
『如果今天是我生日,我一定會希望鬼道可以在我身邊陪我過生日。』
「怎麼了?」正當有想法閃過腦海的時候,熟悉的嗓音忽然響起並把我的思緒給拉回現實,定睛一瞧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鬼道已經走到我的面前,與我的距離大約是兩個手掌加起來的長度。
重點是他的紅瞳透過護目鏡直直與我對上,其中交織著些許疑惑、些許擔心。
「唔──」望著眼前的人良久,大腦忽然毫無警覺的當機,下一秒我聽見我的臉燒紅的聲音。
不是吧!我剛剛在發呆嗎?怎麼會沒有注意到鬼道走到我面前啊!
「臉怎麼這麼紅?」紅瞳望著我,裡面交雜著擔憂,但是我並沒有遺漏他嘴邊泛起了一絲笑意。
明知故問!明明知道我臉紅的原因還這樣問我!
「你看錯了啦。」有些不悅的嘟起嘴,我撇過頭道。「一定是夕陽的顏色照在我臉上的啦。」
「妳想騙誰?今天根本看不到太陽。」
聞言,我抬頭一看,整個天都被雲朵給覆蓋住了,頂多只看的到一點點的光,哪來的夕陽?
「……。」就連老天也不願意幫我掩蓋一下嗎?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轉回頭直直看向鬼道,「我真的沒事啦。」
「哇,小鶇妳的臉真的好紅!」站在鬼道旁邊的風丸第一個開口。
「小鶇姐姐妳還好吧?」第二個開口的是春奈,一臉擔憂。
「會不會是發燒了?」鬼道的臉倏地湊近,他的額頭貼近我的,我覺得我臉上的溫度逐漸升高,肯定有越來越紅的趨勢──「沒有啦!我沒有發燒!」下意識的護住額頭往後退,我搖頭否認。
眾人擔心又疑惑的視線向我掃來。
「嗯,真的沒有發燒。」鬼道失笑,兩眼直直望著我,沒有任何擔憂,只有愉悅和自信。
啊啊啊啊啊!他明明就知道我不是因為發燒才臉紅的呀!真是太可惡了!為什麼遇上鬼道之後我就會這樣啊?以前明明不會這樣的啊。
「那是因為?」充滿無辜與疑惑的大眼眨了眨,圓堂一臉不解的看向鬼道問。
「因為……」
「啊!風丸,我想到了喔,我想到你可以送什麼給小曉了!」看見鬼道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我緊張的打斷了他的話,眾人的視線瞬間轉到我的身上。
「嗯?」風丸愣愣的看著我。
「就是……」
頓了頓,我把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一邊講我一邊做解釋,從旁人的角度來看的話我們就像是在討論什麼戰術一樣。
「咦?這樣真的好嗎?」聽完我的想法後,風丸愣愣的看著我問,一抹紅出現在他的臉上,「小曉她會喜歡嗎?」
不只是風丸,在場有很多人似乎有著相同的疑惑,不過三位經理人的臉上並沒有疑惑,反而是一臉同意。
「會的會的,一定會喜歡的。」我笑著拍了拍風丸的肩,朝他比了個拇指,「這期間,風丸你要努力加油喔。小曉一定會很喜歡這個驚喜的。」
雖然我跟小曉並沒有說熟的相當透徹,但是我認為這個禮物應該可以深得小曉的心才對。
說不定還會很感動……嗯,說不定啦。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做到。」思索了一會兒,風丸紅著臉點頭,從他的神情看來應該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希望小曉不會因此而生我的氣就好了。」
「小曉不會生風丸你的氣啦,放心好了。」我朝他一笑。
當時滿腦子都想著小曉會有什麼反應的我,並沒有注意到那雙紅瞳直直的盯著我瞧,在那紅色珠眸裡還交織著複雜的情緒。
* * *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天──
塞爾維亞時間,下午三點十七分。
「唔……」一名留著秋楓色長髮束成馬尾的少女坐在校園裡的足球場邊,望著手裡的手機沉吟了好一會,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打開了手機,手指流暢的輸入再熟悉不過的號碼,正要按下播出鍵的時候,一隻手拍上她的肩。
「小曉妳在做什麼?」聞聲回過頭一看,映入眼裡的是一個臉上帶著笑容的少女,身穿著與她相同的衣服,海藍色的杏眸眨了眨,透著好奇,一頭藍白色的及腰長髮隨風飄起,在靠近髮尾處十公分左右的地方還束著一個海藍色的蝴蝶結,看起來是個相當有氣質的少女。
「啊?是小瞳啊。沒、沒什麼啦……什麼也沒有……」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好友,被喚作小曉的少女臉色黯然的撇過了頭呢喃,握著手機的手加重了力道。
「在等風丸的電話?」皺起眉,名為小瞳的少女問著,索性在自家好友身旁坐下,「那傢伙今天又沒有打電話來了嗎?」海藍色的珠眸裡透著不解。
「嗯……自從上次通過電話之後,就沒有再打來了。」望著自己手裡的手機,小曉沉吟了一下,臉上充斥著不安。
為什麼會沒有打電話來呢?不是約好了要定時打電話互相報告彼此的狀況嗎?還是說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會不會是因為風丸在日本有點忙?也許他是害怕影響到小曉跟我們的練習吧。世界盃的賽事準備要開打了,我們得要加緊練習才行呢。」思索了一會,小瞳開口問,逕自的下了結論。
世界盃一定會有很多強手,包含日本隊還有『他』在的韓國隊都會參賽,要是在比賽上遇到這兩個隊伍必定要經過一番廝殺,身為塞爾維亞代表隊,得要加緊練習才行──海藍色的眼裡交織著復雜的情緒,但是在那複雜中清晰可見少女的堅定。
「說的也是……」如果是為了要準備世界盃的話,閃電日本隊肯定得要做許多的特訓,風丸確實可能會忙過頭,也有可能是知道身為塞爾維亞代表隊成員之一的自己也要特訓所以才沒有打電話來。
可是、可是──還是會想要聽見他的聲音,想要跟他說話,想要跟他分享最近發生的事情啊……低下頭,小曉抿著唇,湛藍色的雙眸裡透著困擾。
想要打電話給對方,卻又害怕真的是像好友說的那樣,他正在做艱難的特訓,如果她就這樣打去而打擾到他特訓的話,她會很愧疚的。
但要是沒打電話來的原因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呢?不、不會的。
有那麼多人陪在他身邊,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甩甩頭,小曉意圖將盤據在腦海與心中的不安甩掉,可無論她怎麼甩就是無法甩掉這樣的不安。
「放心,風丸他們不是說了嗎,會很期待在世界盃的場上跟我們比賽,所以他們肯定是正在做什麼很艱困的特訓啦。」拍拍小曉的肩,小瞳漾著笑說,「小曉,我們也不可以輸給他們,要是在世界盃上遇到的話,我們得要表現出跟他們相同的等級來迎戰不是嗎?」
「小瞳……」迷茫又有些感動的眨了眨眼,小曉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似乎想藉此提振精神,「嗯,要拿出最佳的狀態跟一郎太他們比賽。」
振作了精神,少女朝著自家好友一笑,將手機收回了包包內。
一定不會有事的,一郎太一定是在特訓,因為要做特訓所以沒有打電話來,肯定是為了即將開始的世界盃做準備,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輸,要好好的表現才行!湛藍色的雙眸中出現堅定的思緒。
「很好,那麼就來特訓吧!」滿意的一笑,小瞳起身朝著足球場上零零散散的其他人一吼:「Fairy Tail!集合!」
* * *
同一時間,俄羅斯。
夕陽的餘暉照映在偌大的足球場上,一顆黑白相間的球在場上滾動,最後傳到最靠近球門的少女腳下,黑色挑染紅色的短髮隨著風飄動,清澈的海色雙眸直盯著站在球門下的少年,臉上泛起一抹燦爛的笑意。
「要來了喔!」
「來吧!我會好好接住的!」站在球門下的紅髮少年勾起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雙手張開、滑開腳步,做好要接下球的準備。
「小鶇──啊不對,小鶇不在這裡。」少女先是往後一喊,但隨即又想起了什麼,趕緊又將頭轉回,抄起停駐在腳邊的球,雙眸一凜,「百花、齊放!」黑白相間的球經由少女一踢直直的往球門急速飛去,球體上環繞著強大的風壓,不知道從何處吹來的花瓣夾帶在風裡,亂中有序的在半空中形成一道花海。
「波西頓之手!」站在球門正下方的紅髮少年有了動作,用力的踏出右腳,身體向右側身轉動,接著以水平的力道向前扭轉身體,他的身後捲起高高的浪花,浪花中出現一個魁梧的藍色身影,高大壯碩的身軀,海藍色特殊的髮型與鬍子透著某種奇妙的霸氣──那便是海神波西頓。
海神波西頓揮動雙手,海浪隨著指示形成一道高牆減緩飛向球門來的球,最後在球落入紅髮少年手中後消失無蹤,連同那高大的海神一起。
然而那道在半空中形成的花海也消失無蹤,地上沒有任何的花瓣,好像剛剛那個美麗的景象是幻覺一般。
「Nice catch!」距離球門不遠,一個綁著冰藍色小馬尾、有著祖母綠雙瞳的少年吹了一聲口哨。
「很好,先進入休息時間!」坐在一邊的板凳上,留著一頭橘色長髮、身穿休閒橘色運動長袖搭配運動褲的女子吹了一下繫在頸間的哨子,說完話後又拍了拍手,「兩位經理把毛巾發給所有人吧。」
場上的人緩緩的朝板凳移動,一群人聚集在板凳邊,除了補充水分之外還有用毛巾擦掉身上多餘的汗水。
「米菲希司,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是因為雨奈那孩子不在的關係嗎?」走到方才踢球射門的少女面前,不顧少女正在補充水分,留著橘色長髮的年輕女子開了口問。
「唔,我覺得小鶇不在就好像少了什麼,剛剛正想要跟小鶇使用晴雷的時候才忽然發現小鶇不在,這種感覺真的有點詭異。」一臉抱歉的搔了搔臉,被喚作米菲希司的少女這麼說著,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向女子鞠了個躬:「橙花姐對不起我會更專心一點的。」
搖搖手,女子表示不在意,「雨奈沒說什麼時後要回來嗎?沒有打電話?」跟她髮色相近的雙眸眨了眨,語氣中摻有一絲絲的嚴肅。
「沒有,小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有打過一次電話,不過後來就沒有打過電話回來了。」擔心的情緒出現在那清澈的海色雙眸裡,少女據實以告。
沒有打電話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應該是不會吧……畢竟日本有『他』在,再怎麼說『他』都不會讓小鶇出事的才對。
「這樣啊……」被喚作橙花姐的年輕女子用手托住下巴陷入沉思,不過才剛沉思三秒左右,板凳上某個包包裡傳出了令在場眾人耳熟能詳的音樂。
「啊!手機!」聽見音樂後愣了三秒,似乎發現那是自家手機的聲音,米菲希司急忙衝到板凳前翻找,歷時五秒,手機接通。
「喂?小鶇!妳為什麼這麼慢才打來啊!什麼時後要回來?大家都在等妳耶!」手機一通,少女對著手機劈哩啪啦的開了口,另一頭似乎回了什麼話,少女先是著急,後來全被不解給取代。
「咦?妳要去塞爾維亞一趟之後才回來?」
* * *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天。
塞爾維亞時間:上午八點四十五。
位於離當地頗有名氣的妖精學院莫約十到十五公尺處,一棟普通的公寓駐立於此,外牆以米黃色的油漆漆成,總共分層三層樓,建築風格偏向日式的公寓建築,看上去不老舊也不是說很新。
三樓最左邊的門邊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三個字,那不是塞爾維亞文,內行的人只要一看就知道那是正統的日本漢字──『笛野 曉』門牌上既然會寫著日文,就代表這門內的住戶應該是名日本人。
「唔……」門內的空間並不大,榻榻米舖在地上,足見和式風格;該有的設備也一樣都沒有少,矮桌、給人坐的墊子,矮桌下還有暖爐,在桌子旁邊有一攤開的白色棉被,厚度估計莫約兩公分左右,在棉被上躺著一名少女。
秋楓色的長髮散開,不規則的躺在白色的棉被上,少女翻了個身,沉吟一會後又再度的陷入熟睡的狀況裡。
早晨的微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少女的臉上,讓少女的臉看起來相當白皙明亮,儘管如此,仍然沒有打擾到少女的睡眠。
但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停留太久。
『叮咚──叮咚──』再普通不過的門鈴聲響亮的打斷了早晨的寧靜,順勢將熟睡的少女從睡夢中吵醒。
「唔……是誰啊……?」有些不耐的翻開覆在自己身上的棉被,留著秋楓色長髮的少女坐起身,充滿睏意的揉了揉雙眼,接著伸手將棉被邊的時鐘拿到自己面前端詳,時間是九點。
今天是假日啊!是誰一大早的跑來按門鈴的啦!
『叮咚──叮咚──』門鈴聲再次響起,似乎不讓少女有再次躺回被窩的機會。
「是誰啦真是的──」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少女一邊在嘴上抱怨一邊盡量讓自己清醒的走向玄關,轉開門把,溫暖的陽光照入房內。
也許是因為剛從黑暗中清醒過來,少女反射性的瞇起了眼,對陽光不能適應,當雙眼漸漸能夠適應陽光之後,門外的畫面才正式的映入少女眼裡。
「小曉早啊。」對方留著一頭黑色的半長髮,左邊的頭髮往耳後撥,還用了兩個黑色的細夾子夾在耳上一公分左右處,爽朗的笑容跟陽光搭配起來相當合適,「好久不見了。」那是令她感到相當熟悉的少女。
「妳是……小鶇?!」認清眼前的人後,小曉身上的瞌睡蟲已經半隻不剩,湛藍色的雙眼眨呀眨的,透著不敢相信,「妳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還是一大清早的就出現。
「我是來送妳禮物的,今天是小曉妳的生日不是嗎?」臉上的笑意加深,黑髮少女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遞到小曉的面前:「祝妳生日快樂。」
聞言先是一愣,小曉啊的叫了一聲,接著一臉尷尬的接過了遞到自己面前的禮物,「謝謝,我都忘記今天是我生日了,沒想到我才跟小鶇妳說過一次而已妳就記得這麼清楚……讓妳從俄羅斯跑來真的很不好意思!進來坐吧?收了妳的禮物卻不邀妳進來坐坐實在太不禮貌。」右手五指併攏往門內一擺,像是站在飯店門口的門衛一般,禮貌性的邀請。
「不了,我想還是下次吧。因為今天最主要我是來辦正事的。」海藍色的雙眸中摻有不明的笑意,快速的偷瞄了一眼自己的斜後方沒讓小曉發現,黑髮少女說完後往旁邊讓開。
留著一頭咖啡色雷鬼頭、戴著藍色護目鏡的少年遞補上黑髮少女本來站著的位置,他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身上穿著的不是平常在球場上的裝扮,而是相當休閒卻又不失他個人風格的服飾。
「咦咦?!」見到來人,小曉反射性的驚呼。
「好久不見了笛野。」少年的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裡,「我來這裡不是來敘舊的。我是為了要把我們雷門足球隊全員準備的禮物送到妳手中而來的。」充滿少年特有風格的話語飄散在空氣當中,當然,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自然是沒有聽漏任何一個字。
就算他不會讀心術,他也可以輕易猜透。
「禮物?」眨了眨眼,小曉一臉不敢相信。
「嗯。」少年高舉起手打了個響指,側身將進入大門的路讓出,接著幾名穿著西裝且帶著墨鏡的成年人出現,他們合力的搬來了一個包裝精美、上面綁有蝴蝶結的箱子,根據眼睛判斷,箱子裡塞下兩三個人綽綽有餘。
將箱子搬入小曉家中,成年人隨即回身走出,門外剩下黑髮少女與戴著護目鏡的少年。
「生日快樂,希望這份禮物妳會喜歡。」少年笑著,不等小曉回神便拉起身旁黑髮少女的手離開,離開前還順手的帶上了門。
「欸?咦──鬼道你等一下我還沒有──」
門外隱約傳來黑髮少女的抗議聲,但是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一點聲音也沒有了,門內一片寂靜,站在玄關上的少女愣愣的望著留在自己家中那個超大的生日賀禮,湛藍色的眼眸透著一絲猶豫,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打開。
雖然透著猶豫,但是很明顯的可以從少女的表情裡看見愉悅。
──太好了,至少一郎太並沒有忘記。
既然是雷門足球隊全員,那當然也包含了她所在意的那個人。
「……會是、什麼禮物呢?」小曉輕聲的呢喃,因為興奮和開心而顫抖的手緩緩的往那箱子伸去,就在指尖快碰著之時,熟悉的音樂聲響起了。
──那是從至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響起過的手機傳來的。
訝異的情緒出現在湛藍色的眼眸裡,小曉幾乎是反射性的衝到自己的棉被邊,用飛快的速度打開了手機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以及名字閃爍在手機螢幕上,那是她想念著的人的名字。
「……一郎太?是一郎太嗎?」急忙的按下通話鍵,小曉激動的像是在害怕沒有接到這通電話。
「小曉,好久不見了,今天妳生日,看見鬼道送去的禮物了嗎?」熟悉的嗓音從話筒的另一頭傳來,隱約摻有些許的笑意,「對不起,這麼久才打電話來。」
「一郎太……我好想你,沒想到你沒有忘記今天是我生日……」聽見許久沒聽見的聲音,名為想念的思緒整個爆發,一邊說著話的小曉一邊感動的擦著從眼角流下的淚水。
那不是因為難過而流下,而是因為高興,高興對方並沒有忘記自己。
「小曉……不要哭啦,我、這個……」另一頭傳來不知所措的聲音,儘管他努力的想要安慰少女,但是不論怎麼安慰,少女仍然沒有停止哭泣。
「嗚嗚……人家好想你,一郎太,我好希望你就在我面前……嗚嗚雖然、雖然這樣說很對不起鬼道還有大家,但是再大的禮物也比不上一郎太啊。」如果現在的自己正身在日本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見到對方,就不用如此的難過──但是現實是殘酷的。
這裡是塞爾維亞,離日本有一大距離的地方。
「小曉……」
「我想見你,我想見你──」握住手機的手顫抖著,淚水源源不絕的從少女的臉上滑下,就這樣一滴滴的滴落在榻榻米上,「人家真的好想見你──」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小曉,抱歉,我要繼續特訓了。」
「咦?」愣了愣,湛藍色的瞳孔放大許多,「一郎太?」整個人的身子也震得相當大力。
「下次見了,記得開禮物。」接在這句話後的是無情的嘟嘟聲,電話掛斷了。
少女不敢相信的望著手機,手機螢幕上寫著結束通話四個字,像是一道閃電般打在她的思緒上,瞬間,思念有如洩洪般的大量湧出,悲鳴聲從少女的嘴裡喊出,像是在宣洩著累積的痛。
想見一個人,為什麼會如此困難?
明明是這麼重要的日子,為何卻無法在此時見上你一面?
『咚、咚。』玄關傳來了大力的碰撞聲,好像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打在榻榻米上,但是現在的少女無暇顧及,她只知道自己想要見到那個人──見到那個,繫在她心弦上的人。
晨光像是受到了少女的心情所干擾,無法照射到屋內,使得整間屋子籠罩著一片漆黑,黑暗中,一雙穿著白色襪子的腳輕聲的移動著,直直朝著蹲在棉被邊握著手機吐出悲鳴的少女而去。
少女依然沒有發現異狀,持續著悲鳴。
直到一雙手臂將少女攬入懷中時,少女才停下了哭泣。
「……?」黑暗中被人抱入懷中理當應該要將對方推開的,但是這種感覺為何有種令人熟悉的感覺?她做不到,要她推開對方,做不到。
為什麼?為什麼會做不到?為什麼潛意識下令自己不准揮開這雙手臂?
好溫暖,又好熟悉──這種感覺跟被他抱著的時候好像,可是那個人,現在並不在這裡啊。
那麼、究竟是誰?──像是在回應少女的困惑,晨光打破黑暗照入屋裡,先映入少女眼中的是熟悉的淡藍色髮絲,在光芒的照耀下,那抹淡藍格外的顯眼。
「──!」幾乎是反射性的動作,少女用力掙脫來自背後的雙臂,回過身,朝著後方的人撲了上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一郎太──!」隨著叫喚聲落下後,接踵而至的是劇烈的撞擊聲,就像有什麼重物砸在地上那樣,碰的發出聲音。
「唔──」被少女反身壓在地上的人影發出悶哼。
晨光很盡責的像是位專業的燈光師,為房裡的兩人打上了光。
有著秋楓色頭髮的少女整個人壓在有著一頭淡藍色頭髮束成馬尾的少年身上,接著少女開始明顯的抖動,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抓住了少年的衣服,儘管整個人都劇烈的抖動,少女並沒有打算放開手的意思。
「一郎太……嗚嗚嗚嗚──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啜泣的聲音從少女嘴裡發出,豆大的晶瑩水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這次沒有滴在榻榻米上,而是落在了少年的衣服上,形成一大片的水漬,似乎不把少年的衣服給染濕就不肯善罷甘休一般。
「小曉──對不起。」面對哭泣的少女,淡藍髮的少年臉上勾起抱歉的笑意,垂下眼眸,他用雙手緊緊的抱住壓在他身上的少女,「還有生日快樂。」
* * *
距離公寓不遠,正在往前行駛的黑色轎車上──
「吶、鬼道,妳覺得小曉會喜歡那個禮物嗎?」坐在後座的黑髮少女望著窗外,但實際上卻衝著坐在她身邊的護目鏡少年問。
「問我?說要把風丸當作生日禮物送到小曉面前的不是鶇妳的點子嗎?」勾起笑,少年如此問著,「怎麼,又沒有信心了?當初可是信心滿滿的向風丸保證小曉一定會喜歡的不是嗎?」
「唔……」嘟起嘴,少女的臉上閃過不甘心的情緒,不過很快的又消失了。
「才沒有呢,我只是隨口問問的而已。」
「哦?」上揚的語氣以及加深的笑意,少年拿下了護目鏡,整個人朝著少女湊近,「真的嗎?」本來看著窗外的少女回過頭,與少年的距離剩下不到三公分,甚至更少。
「鬼鬼鬼鬼道──你你你──」少女的臉上充斥著緋紅,連帶著結巴了。
「噗,我可不是鬼喔。」少年笑著開了玩笑,沒有往後退的打算。
「我我我沒有這樣說啊──」刷的一聲,少女的臉變得跟番茄一樣紅。
「鶇,如果是妳呢?會想要什麼生日禮物?」紅瞳裡交織著複雜的情緒,少年神情認真的問,一改剛剛開玩笑的神情。
「咦?為什麼這樣問?」
「回答我便是。」少年沒有多說,只見少女用食指戳著自己下巴,就這樣陷入沉吟中,良久,少女才開了口。
「生日禮物的話──蔥油餅跟黑糖饅頭免費吃到飽吧。」
「什麼?」一愣,咖啡色的雷鬼頭上彈出幾根髮絲。
「我開玩笑的。」黑髮少女俏皮的吐出舌頭,「如果是生日的話,我一定會希望那天有鬼道在身邊陪我一起過生日囉──」
只要喜歡的人能留在身邊陪著自己過生日,就算沒有多大的生日賀禮,那也無所謂,因為能跟喜歡的人一起過生日,就是最好的禮物。
* * *
「小曉。」公寓三樓的房間裡,綁著淡藍色馬尾的少年喚了自己懷裡的少女一聲,語氣溫柔。
「嗯?」懷裡留著一頭秋楓色長髮的少女眨眨眼望著叫喚自己名字的少年,臉上洋溢著幸福。
「生日快樂。」少年的臉上漾開燦爛笑容,低頭吻了懷裡的女孩。
──小曉,生日快樂。
請接下我這、空運而來的禮物吧。
無論過了多久,妳生日的這天,我都會對妳說出相同的話語。
祝妳生日快樂,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