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賀文TO小火/【君に会いたい】( 3 )
※此篇主要是寫給親友『小火』的生日賀文,寫作時間是在2011年 。
※本篇作品僅供分享,不探究個人資料。
※本作品部分內容有參考使用小火的閃十一同人作品(已移除)。
※登場人物:小火家:水澤流光、水澤流森、秋雨淵、Invisible Fairy。
某鶇家:白野貝羅、冥王。
※本篇作品僅供分享,不探究個人資料。
※本作品部分內容有參考使用小火的閃十一同人作品(已移除)。
※登場人物:小火家:水澤流光、水澤流森、秋雨淵、Invisible Fairy。
某鶇家:白野貝羅、冥王。
依稀記得,為了隱藏他自己的身分,他帶著 Invisible Fairy 出現在雷門眾人面前時,他化名為Hvid,不僅用了水染劑染了頭髮,還戴上了面具。
他將自己打造成別人,打造成一個外星學園高層級隊伍的隊長。
可是,時間一久,和雷門等人的接觸次數越多,他就覺得自己真的好像要人格分裂了。
那是大概在潘恩獨自去找雷門被古蘭抓包時的事情吧,他跟貝羅提及了自己好像要人格分裂的事情:『……我覺得好像快瘋了。』依靠著自己房間裡的床沿坐著,他有些苦惱的看著身旁的白髮少年。
『你這樣搞不會瘋才怪。』白髮少年很無情的吐槽,不過臉上帶著的是往常的笑意。
『是嗎,那我的心智應該滿硬的吧還沒瘋呢啊哈哈……』乾笑了下,他打哈哈的看著自己的雙腳。
『我不知道。但是,就算你瘋了,我還是會待在你身邊的喔。可不要裝瘋想把我給甩掉,那是沒有用的。』上揚的嘴角上揚的語氣,貝羅的臉上明顯綻放笑意。
他愣了愣,這分名是答非所問,欸不對,他也沒有問。
『先不說這個……』搔搔頰,他轉動眼珠子讓視線又回到自己的腳上,『我現在踢完一場就站不起來了。』那時剛適應完的時候還可以踢個五、六場的,沒想到現在的狀況卻越來越差。
『……你這笨蛋誰叫你這麼逞強的。』
『時間不夠嘛,不趕在他們攻破鑽石冰晶之前好好掌控的話就……』雷門攻破鑽石冰晶是遲早的事情,他這麼相信著,所以他得趕在那之前完整的適應好現在的身體。
他得完整掌控,因為這一切會關係到自家的兄長。
『從一開始就不斷說著類似的話,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這麼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貝羅以夾帶著微怒的口吻說著,一眨眼間,他已經被白髮的少年給壓倒在床上,形成了曖昧的姿勢,『這段時間你給我躺在床上休息!』
他幾乎是愣愣的看著眼前放大的面容和放大的銀色珠眸,本來還想要反駁什麼,可是最後他還是妥協了。
因為那天晚上,他是在貝羅的懷裡睡著的。
其實,一開始貝羅並沒有被算在無形妖精裡面。
而且,貝羅還運用了死神的力量,Invisible Fairy全員出現在雷門眾人面前時,貝羅就混在其中,但是沒有人發現。
『你這樣不累嗎?貝羅?』他知道現在這樣比起以前貝羅總是在他身旁隱形來的好,可是貝羅這樣藏不久啊說實在話。
Invisible Fairy 是掛名外星學園的一支小隊伍,隊伍的成員恰恰好是十一個人,只要有人算一下他們的人數就會發現多了一個,簡單至極啊。
但前提是必須要有人真的去算人頭。
『關於這點──』
『Hvid!羅得的腳好像受傷了怎麼辦?明天就要跟雷門比賽了,這下該找誰來替──哇啊這是誰?!』莽撞的人撞開了他的房門,也打斷了貝羅要說的話,這個人正是他的隊友之一,不僅匆匆忙忙的連敲門都沒有就跑進來,還在看見貝羅的時候驚恐的往後一跳,好像看到鬼似的。
──也太誇張。他本來是很想吐槽的,可是聽見有隊友的腳受傷了,他很在意。
『羅得的腳受傷了?真是的我不是說過不要做太激烈的訓練嗎?』這下可好,少一個人,那麼比賽該怎麼辦呢?『禁止他繼續訓練,其他人也暫時先別做訓練。』困擾的扶著額頭,他運用隊長的職威下達指令。
『知道了!』看著隊友急忙的奔出去,他皺起了眉陷入沉思。
都已經當面跟雷門的各位說明天要比賽了,結果現在卻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看來比賽必須要延期了啊……不,還是維持原本的打算好了。
這次的比賽主要是要給對方來個下馬威,所以就算少了一個人應該也沒關係才對。
『怎麼了?少了一個?』銀瞳中透著不解的思緒,而他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然而,白髮少年卻意外的再度開口:
『那麼,也請把我算在無形妖精(Invisible Fairy)裡面吧。』白皙的臉蛋上掛著璀璨的笑容,那一身白色跟笑容連在一起時他常常會覺得貝羅其實是天使,但現實卻正好相反。
在貝羅的堅持下,他同意了,讓貝羅成為無形妖精的一員。
正式加入 Invisible Fairy 的貝羅,在後來幾乎是上場的固定班底,不過貝羅在羅得康復後就沒有再上場踢球了。
『流光公主你準備好了沒?』披著一頭白色長髮的身影從門外探出了頭,而他坐在床沿看著那張笑容滿面的清秀臉龐點了點頭。
移動視線看著鏡中的自己確定服儀沒有問題後戴上了Hvid專用的面具,接著起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準備好了──等下即將要跟熟悉的雷門國中比賽。
上次跟雷門比賽,流森似乎對他的身分起了疑心……這次比賽不可以露出任何馬腳才行。
否則,這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在想什麼?』回過神,他已經被打橫抱起,銀瞳距離自己的面前大概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他伸手將那張白皙的臉推開,有些不悅的撇了撇嘴,『你這樣叫做性騷擾哦貝羅。』雖然他已經習慣貝羅的行動模式,但有時候他還是得要留點面子。
在這樣下去,他覺得他有一天真的會被吃掉。
可惡──要不是他得節省力氣好面對等下和雷門比賽,要不然他真的很想狠狠的踹一下眼前的人!不是他在說,貝羅真的越來越誇張也越來越不會看場合了。
前幾次在雷門面前登場的時候他都是被貝羅公主抱著出場,這種畫面能看嗎!
開玩笑他好歹是隊長是隊長啊──
『有什麼關係?這樣也可以節省力氣啊。』銀瞳中充斥著強大的笑意,『還是……流光公主你不討厭這樣?』
他看見貝羅的眼裡閃過一絲落寞時,他的心揪了一下,匆匆的撇過頭,他覺得自己的臉有發熱的現象。
『也不是……算了不要問那麼多啦走了!等下遲到就算在你的頭上聽見沒!』話說了一半,他有些慌亂的掩藏自己本來要講的話,以一個隊長該有的氣勢下了命令。
『好好好,我們走吧流光公主。』
『喂,跟你說過多少次你要跟的話就不要叫我流光公主!要是你破功害我功虧一簣該怎麼辦啊?』無奈的嘆了口氣,本想多罵一些可是還是說不出口。
反正就算多說了,這白髮的死神還是依然故我。
透過貝羅開啟的通道,他與貝羅打頭陣,帶領 Invisible Fairy 來到了決賽的場地,也就是雷門國中的球場。
『雷門國中啊──你們準備好要與我們 Invisible Fairy 決戰了嗎?』
在貝羅的懷中,他化作Hvid,雙眼如同王者般的俯視站在場上的雷門眾人,當然也看見了自家的兄長。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他、以及他身後的 Invisible Fairy。
明明那些人都是他所熟悉的人,也可以說是很重要的夥伴,可是現在他卻成為了這些人的阻礙,怎麼想都覺得可笑。
一開始決定要將自己改成另外一人的想法,果然是正確的。
他不敢想像,眼前的這些人們知道阻擋在他們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他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轉動雙眼,他的視線與流森也就是自己的兄長對上。
『──你是流光,對吧?你是水澤流光,你不是Hvid!』
沒頭沒尾的,望著他看的流森吐出了這樣的話語。
一個問句就像一支銳利的箭矢準確的刺中他的心臟。
兄長的眼神充斥著焦慮與堅定,而他此刻就像是被看穿的慌張貓兒,手不自覺的抓住貝羅那身白色的衣裳,面具下的神色透著不該有的情緒。
兄長果然就是兄長──他的身分,依舊還是有人發現了嗎?
他不意外,因為他與流森,是雙生子啊。
只是,如果他現在承認,這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可是他知道自己面對流森就是無法說出謊話,就算說了也會馬上被拆穿的。
該如何是好──?
『很抱歉呢。』每當他在煩惱的時候,那個熟悉的嗓音總是在危急的時候傳入他的耳中,就好像知道他需要幫助似的,明明他什麼也沒說,可是貝羅就是知道。
『他是我們 Invisible Fairy 的隊長,Hvid,跟你們口中的水澤流光無關。』
白色的眼睫毛隨著銀色的眸眨動,白髮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耀眼,他常常在想,眼前的人其實不應該是死神。
──應該是天使才對。
最後,Hvid就是他的事情,還是被拆穿了。
而且還是因為自己的關係。
都是他自己啦,沒事做什麼爆自己的料啊?!就跟貝羅說的一樣有夠蠢的。
本來他還想說等外星學園的事件整個平息之後就要回東京迎接贏了之後的眾人,當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可是這個想法最後還是被自己給打壞了。
虧他還很好心的說出了有關〝水澤流光〞的提示,結果這個動作似乎是給自己找了麻煩啊。
算了,是他失算,沒想到瞳子教練會這樣對他提出要求。
『要我們相信你說的話之前,你先把面具摘下來如何?』
當他因為瞳子教練的要求而摘下面具時,不外乎的,眾人驚訝的臉孔就這樣映入他的眼裡。
他勉強的擠出笑容,對眾人比出了一個三:『第三,水澤流光,就是Hvid。』
──第一,水澤流光沒有離開外星學園。
──第二,水澤流光就在球場上。
前面兩個提示,其實已經夠明顯了啊……真是的,一定非要攤牌成這樣才甘願嗎,有夠蠢的。
『我就說嘛,直接回東京堵人不就好了?爆自己的料結果出現反效果了吧。』
『囉唆,這叫消遣啊消遣!看到他們驚愕的表情很有趣不是嗎!』
無良的白色死神完全不給面子的對他吐槽,而他則是不甘示弱的嗆回去。
嗆回去的結果是被眼前的白色身影捏了捏臉,他腦羞的拍掉那雙白皙的手轉身,卻馬上對上了自家兄長嚴肅的視線。
『流光,你為什麼要加入外星學園的事情晚點再來處理……我想知道,你的腳怎麼回事?』
一愣,他聞言後心虛的別開了視線。
『嘛,只是……』慘了這下要被罵了。
他像是個做錯壞事被發現的孩子一般不斷的轉動眼珠子,就是不敢與自家兄長對上,而大腦也很不給面子的不幫助他應付一下這樣的情況。
恐怕也只有在面對自家兄長時,他才會有如此慌亂的時候。
『只是這傢伙為了要保護你去受了異形之石的實驗,然後不斷的訓練訓練,最後就這樣了。』好不容易他想到了一個可以塘塞的理由,結果被白色的死神給搶去了話鋒,還隨話附贈一個勝利的手勢。
他像是忽然被後面的人呼了一巴掌那樣的遭到重擊,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旁邊的白色身影,相當意外事情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發展。
下一秒,幾乎是瞬間的事情,他馬上感受到從自家兄長眼裡射過來足以殺死他的光線。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皺著眉,流森的眼裡除了嚴肅之外還是嚴肅。
『剛剛貝羅也說了吧?我……』面對那樣的嚴肅,他還是開了口,只是他更不敢去正視眼前的人了。
『因為這傢伙是個可愛的小傻瓜。』
『噗咳!』他的話再次被打斷,他哀怨的看著那個打斷了他的白髮死神,對方給了他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而他則是在心裡下了一個結論。
靠!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 ※ ※
──給消失的你。
倘若你有聽見我的呼喚,拜託請你回來。
你這樣獨自離開不覺得太狡猾了嗎?
如果可以,好想自私的要你不要管那麼多。
可是,我很清楚你絕對不會同意,因為你跟我一樣都是為了那對自己最重要的人而存在。
明明很清楚的,是啊,很清楚你為了什麼而離開。
但還是想自私的要你別去,還是自私的,期望你只為我而活。
啊啊──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變得不再講理了呢?
約定什麼的,那曾是自己不願相信的東西,但是自己卻想為了你而相信。
你會做到的吧?你會回來的吧?
我是這麼深信著的,因為你曾說過你比誰都重視約定。
吶、快回來好不好。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再聽見你用那種欠揍又充滿朝氣的聲音、
一次又一次的對我喊著「流光公主」呢?
※ ※ ※
在那個熟悉的身影消失之後,已經過了三個月了。
他一直以為在那之後也才過了一個月左右,結果一問之下才知道,那件事情至今,已經經過了三個月。
如果不是因為他一早醒來發現窗外白雪皚皚籠罩了外面應有的景色而走出了房門的話,他或許還不會發現從那之後已經過了那麼久的時間。
畢竟,在那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心思上場練習,別說是練習,他連動都不想動。
他只想一個人窩在房裡,窩在那個還殘有一點點〝他們〞存在氣息的房間。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只在房裡活動,偶爾兄長會走進來,但是說沒幾句話又因為要訓練而離開;有時候,Invisible Fairy的隊友們也會進來,不過最後會因為內鬨太吵被流森給轟出去……也有時候,雷門的夥伴們也會進來探望他,再說他的三餐還都是雷門的經理負責送進來的,老實說,他待在房裡還不算太無聊,只是他不會主動開口,也不會移動,他只是靜靜的看著。
是啊,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可是他仍然渾渾噩噩的度過每一天。
如果不是因為那片跟〝他們〞髮色相同的白雪,他恐怕會一直渾渾噩噩下去吧。
看著那片白雪,他忽然好想走出去──碰到白雪,是否會跟〝他們〞的距離,近一點呢?
對了,他意外的還不是只有時間。
當他從房裡走出來的時候,他還差點撞到手拿了一堆聖誕節裝飾品的約書亞,約書亞像是看到鬼一樣的愣了愣,然後忽然展開笑容。
「Hvid!你是因為聖誕節要到了才出來的嗎?!」似乎是對於他會踏出房門而感到驚訝,約書亞的笑燦爛的閃爍著光輝,「既然出來了就一起來幫忙佈置吧!」拿著飾品堆的手騰出一隻抓住了他,接著就往前跑。
「欸喂──」他都還沒能說些什麼就這樣被拉著跑,還好約書亞的步伐不快,可是突然這樣跑起來對他的身體還是多少有些影響。
連繫的雙手中傳來約書亞雀躍的心情,而他卻無暇去管,不,應該說是就算他可以感覺的到那股雀躍,卻依然沒辦法引起自己的共鳴。
而且,從腳上傳來的微微的酥麻感像是在提醒著他,身體還沒完全康復的事實。
也像是在提醒他,再也不會有人為了他著想總是阻止他用雙腳跑步了。
──『流光公主,我抱著你的話就不用走了,這樣不是很好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已經如此依賴那樣的擁抱。
依賴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各位!我們又多了一個幫手唷──」牽著他跑到大廳,約書亞才剛踏進大廳就用著跟他完全相反的朝氣聲音叫著,那瞬間,在場的所有人幾乎是同時停下手邊工作並且轉過頭來。
「約書亞妳也太慢了吧我都──Hvid?!」轉回頭第一件事情就是大罵的該隱本來一臉不悅,但是當他看見在約書亞身後的人之後,臉色整個大變,不悅的神情被訝異給取代。
當然,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有相同的情況。
「……呃,午安?」看著幾十張臉都擺著相同的驚訝,流光忽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反應,他沉吟了好一會兒後才舉起手揮了揮,就像個初來到這個地方的人一般,從基本的打招呼做起。
面對眼前的人們,他真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要是,現在那個傢伙在他面前的話,他肯定會滔滔不絕的吧。
他有太多話,想對那個人說了。
「流光!」
「Hvid!」
「水澤同學!」
四周響起了不同的叫喚聲,全部都是在叫他。
回過神他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所有人已經一窩蜂的朝他這裡聚集過來。
他用是線掃過四周,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欣喜的笑意。
「呃……」他的視線最後停留在自家兄長的身上,面對這樣的情形他有些慌亂的用眼神求救,可是對方卻沒有發現,因為在他投以求救眼神的時候,他看見流森也就是自家兄長不知是難過還是高興的單手摀著臉撇過頭去。
「那個……沒必要搞得好像我從植物人變回正常人一樣吧……」抹了抹臉,他嘆了口氣。
這三個月來他的確沒有踏出過房門一步,但是當他踏出來的時候,也不需要這樣吧?
搞的好像他真的永遠都要待在那個房間裡似的……也太誇張了。
「誰叫你這傢伙一直都不肯出來啊渾蛋!」衝上前來就勾住他的肩,該隱一邊說一邊摳著他的頭,「我還以為你打算要在那邊渡過終生呢!」雖然嗓音有點大,可是聽得出來語氣是上揚的。
「該隱,你現在是在教訓我的意思嗎?」他抓住摳著自己頭的那隻手,挑起了眉,轉眼間他又變回那個在場上充滿氣勢的Hvid。
只是這次,少了那個總是能為他助陣的白髮死神。
「怎麼了?隊長,要不是你那種渾渾噩噩的態度,我想我應該也很難教訓你……如果你清楚你是一個隊伍的隊長,就該振作起來而不是用那樣的態度渡過三個月的時間。」該隱認真的與他對上,毫不畏懼的說著,「還是說,沒有貝羅,你就什麼也做不到了?Hvid?」
單單一句話,就讓他本來凝聚起來的氣勢,完全消散。
垂下眼簾,他勾起了有些自嘲的笑。
啊啊,好像真的是這樣呢?──沒有貝羅在身邊,就好像少了什麼。
原來,少了貝羅,身為 Invisible Fairy 隊長的他,似乎就等同於普通人啊。
流光的面色漸漸轉為凝重,跟該隱的表情明顯變成對比,「怎麼不說話?隊長你也這麼認為嗎?貝羅他──唔啊痛痛痛!」聽著該隱的話,流光凝重的神色越變越差,他緊握起拳頭,眼裡閃過一絲懊悔,在聽見貝羅兩個字的時候,他一咬牙想正面迎接該隱的話時,該隱的右耳已經被約書亞給狠狠的擰起,拉成像是精靈耳朵的模樣,引起了一陣哀嚎。
他愣愣的看著約書亞滿臉不悅的將該隱拖到一邊,然後放開手,隨後該隱就摀著發紅的耳朵不斷哀嚎,但最後還是屈服於約書亞不悅的神情之下。
不是他在說,約書亞的臉色真的很可怕,就像是吃了一顆炸彈那樣。
嗯,就某種層面來說,看上去還有點像女朋友拉著男朋友耳朵的畫面──流光才剛想完,他馬上就接觸到約書亞不悅的光線,雞皮疙瘩衝上全身,他反射性的退後了幾步並且別開視線,但轉過頭後他正好就與自家兄長的雙眼對上。
「流光,你怎麼突然願意出來了?」流森的語調很平靜,平靜到他覺得剛剛看見的畫面都是夢。
──應該是故意不讓他發現的吧。
他的兄長總是這樣,就算有什麼事情也不願意跟他說。
兄長對他付出的,遠比他對兄長付出的還要多,這一點他很清楚。
但也是因為這樣,有時他真的很不喜歡這樣的兄長。
一個人承擔不了的事情,兩個人承擔不就行了嗎?這就是雙生子啊。
啊,這麼說起來,他自己似乎沒有資格說他的兄長呢。
如果要他的兄長為他承擔一些,老實說他不太喜歡。
他可以為了兄長多付出一些,可──他卻無法接受讓自家兄長為他付出。
〝那傢伙〞說的沒錯,他果然是個蠢蛋。
「嗯……想到外面去玩雪。」話說完,他若無其事的看向窗外,外頭的白雪在太陽照射下顯得閃亮,他在想,若是那傢伙站在那片雪白之中,或許就更像天使了吧。
玩雪只能說是表面上的目的,他真正是希望能藉此讓自己與那傢伙的距離接近些。
三個月過去了──他幾乎快忘記那個聲音了。
僅存的記憶,大概只剩下那抹欠揍的笑,還有整身的白。
明明不想忘記的,但是時間一久,就會發現記憶中的那個身影越來越模糊。
好幾次他在睡夢中都夢見了跟他的回憶,明明夢裡的那個傢伙是那麼的清晰,可是當他從夢裡醒來之後,就只剩下無盡的空虛。
越來越模糊的身影,越來越遙遠的距離,若是以前,那個傢伙總是會走在他的前頭,牽著自己的手像是個專業的領路人,帶著自己往前走,就算眼前的路是荊棘、是崎嶇危險的山路、是可能崩塌的斷崖峭壁,只要那傢伙在的話,他就可以很安心的前進。
現在的他,沒辦法做到。
因為當他伸出手時,已經沒有人可以伸手回握了。
「要玩雪的話,等等大家一起出去玩吧。水澤同學你先坐在一旁看大家佈置,佈置好之後再到外面去吧。」打斷他與兄長對話的是披著一頭黑髮的瞳子教練,瞳子教練身旁那三位雷門的經理也拿著那些聖誕節才會看見的擺飾拼命點頭,好像是在附和。
思索了一會,他點頭並乖乖的坐在一旁,手放在桌上托著下巴,雙眼看著眼前的人們開始有了動作,十幾個人在一個大廳裡東奔西跑的,一下疊羅漢爬到高處佈置聖誕樹,一下又有人爬到桌子上明明是要佈置天花板卻在桌上打了起來,用聖誕節裝飾品互打還被瞳子教練罵……等等,那兩個好像是自家的隊友?
「唉。」他真慚愧。
看來有必要做好隊伍訓練啊。
「Hvid,這給你。」他正嘆息著的時候,有人突然來到了他身旁,定睛一看才發現眼前的是自家隊友,其名為耶利米。
耶利米遞了一台粉紫色的MP4到他的手中,而他則是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台電子產品。
「給我這個幹麻?」
「莉香建議約書亞要讓你靜一靜,然後還跟約書亞提議說給你聽音樂會比較好,所以約書亞就叫我拿這個來給你了。」
……所以是要叫他聽MP4來阻隔一下外面的聲音嗎。
那為什麼要約書亞借這個給他啊?!莉香那個女孩肯定又再打什麼歪主意了真是。
「我想你應該很需要,多休息吧。」拍了拍自己的肩後,耶利米又回去幫忙佈置。
而他只得無奈的戴上耳機按下按鈕聽起了音樂──他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看著眾人的動作,覺得無趣的時候他望向窗外那一片雪白發起了呆。
明明他也是這裡的一份子,但是卻因為腳的關係,只能坐在椅子上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如果那個傢伙還在.他就可以幫忙了吧?
「唉。」什麼時候才能出去玩雪呢?
如果能藉由那一片白雪,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好了。
流光嘆了口氣,無奈的在桌前趴下,慵懶的雙眼看著眼前的景色發楞.但不知道是不是音樂太抒情,看著看著,他就這樣進入了夢鄉──
夢裡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他早就該習慣了。
就算四周是漆黑的,他也從來不會害怕。
因為身邊總是會有個人在陪伴著他,而那個人,就是他所敬愛的兄長。
儘管伸手不見五指,但是他卻能感覺到兄長正牽著他的手,只要是漆黑的夢境,兄長就一定會拉著他離開這裡。
他是這麼相信著的。
但這一次,溫暖的手從自己的手心中抽離,一片漆黑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流森、流森──?!」
在漆黑裡徘徊的他慌張的叫喚,希望能得到兄長的回應。
他從來不會認為他會被兄長丟下,他很清楚流森不管如何都不會丟下他的,因為他們是無可取代的雙生子,就像他永遠也不會拋下流森不管一樣。
可是當那股溫暖消失時,不安卻充斥在他的心裡。
就好像再也不會握到那雙溫暖的手一樣。
就像,那個人在他面前轉身離開一樣的不安。
『永別了,我最親愛的、流光公主。』
那句話一直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只要想起這句話,他的眼前就會出現那抹蒼白的慘然笑容。
他已經失去那個白色的身影,現在,他又要失去自己所敬愛的兄長嗎?
不行,他不能再失去了──也不願再失去任何一個重要的人。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事情,所以兄長才會放開他的手,就像那個人一樣。
他得弄清楚,對,他得弄清楚。
他總是受到其他人的保護,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他得自己學著爬起來。
如果兄長是自己離開,那麼他就去找出來,倘若流森無法牽繫著他的手,那麼就換他來抓著流森,換他主動抓住那股溫暖,不就行了嗎──?
黑暗中,他踏出腳步,儘管四周只有滿滿的漆黑,但他仍堅定的繼續前進。
異形之石實驗後的副作用還沒有完全消失,前進的時候,痠痛感就會爬上全身,就算如此他依然咬牙前進──他得找到流森,直到找到他所敬愛的兄長為止!
不知道在這片漆黑前進了多少路程,也沒有想過自己前進的方向是否正確,流光踏著沉重發麻的腳步在漆黑中吐出喘息,雖然他還是會稍微休息一下後再前進但他的雙腳似乎沒給他面子,前進的速度越來越緩慢,痠痛感也越來越大,就在他覺得他沒有力氣前進的時候,他的耳邊傳來了稀稀窣窣的聲音。
『羽……堕天使は……契りに……さえも……し去ってしまっ……』
聲音不大可是他聽得出那是歌聲,他抬起頭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本來應該是完全漆黑的空間,遠處卻多了那麼一絲光線,那道光線在漆黑中顯得突兀,而且還讓他覺得有那麼一點熟悉感。
他朝著那道光線踏出了腳步,一步步的緩慢前進,微光也漸漸的變大──
在他真正的踏出黑暗且因為不適應亮光而反射性的伸出手護住雙眼之前,他發現越靠近那股光亮,雙腳上的痠疼感就漸漸的消失不見。
而當他真正踏進那股光亮的範圍時,他覺得他整個人就像是鬼魂一般,整個人變的輕飄飄的。
『傷ついた迷子の天使
負傷的迷路天使
夕暮れの街 彷徨い
於黃昏街頭四處徬徨
奇麗な瞳をもった
與擁有美麗眼眸的
ひとりの少年と出会う……
獨自一人的少年相遇了……』
適應光線後,他的雙眼慢慢的回復焦距,同時,清晰的歌聲也傳進他的耳裡。
這首歌是……?!
熟悉的嗓音和曲調讓他驚愕的張大了雙眼,而當他看見那個吐出聲音的人時,他更是激動的無法說出話語。
那一頭如白雪一般的長髮,搭配上清秀白皙的臉龐,那個人影是那樣的熟悉,熟悉到會讓他想哭的那種。
一襲白色的衣裳搭配白色的長靴,如同洋娃娃一般的人影,那正是他所希望再見到的人。
名為──白野貝羅的人。
『汚れない心捨てて
捨棄了純潔無垢的心靈
君を愛して生きられるなら
若能抱著對你的愛而活
この羽さえ切り捨てて
就連這羽翼也切斷捨棄
悪魔に身を委ねてしまおう……
將己身全部奉獻予惡魔……』
──改編自秘蜜~黒の誓い~
張開口唱著歌,銀色的雙眸緊閉著像是相當陶醉一樣。
貝羅就在他的眼前,唱著他所熟悉的歌。
他多久沒聽見這樣的嗓音了?忍住心中那即將滿溢出來的情緒,他緩步的朝著那個身影走去,但就在快接近的時候,另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他反射性的回過了頭。
『貝羅你在唱歌?』
回頭一看,他才發現那個發聲的人,是帶著面具的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
他驚愕的看著另一個自己的出現,接著,他看著另一個自己朝他走來,然後就這樣穿過了他的身體──
「媽啊!」他驚恐的看著穿過他的人影驚叫出聲,可是那個身影卻只是走到了貝羅的眼前,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現似的。
就像,他不存在在這裡一樣。
『啊……』白色的身影抬起了頭,銀色的眸子在接觸到看見眼前的人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展開往常的笑容,『流光公主,你偷聽我唱歌這樣可不行哦。』話說完,還很順手的將眼前的人給攬進懷裡。
『你幹什麼啦──等下被該隱他們看到該怎麼辦?』被拉進懷裡的人紅著臉打著那個白色的身影,『公主抱都給你了還不夠嗎?從沒看過一個死神這麼貪婪的。』
『流光公主應該也只看過我一個死神才對吧?嗯?』
『我有看過閻王。』
『那個不算好嗎,閻王跟死神中間不是等號。』
看著眼前兩人的互動,一股熟悉感在他的胸前蔓延開來。
凝視著眼前的發展,良久,他想起來了。
眼前的畫面,是自己的記憶。
那是在他還在外星學園裡面的事情──
『唉管他的,這一點也不重要吧?』搔搔頭髮,『貝羅你剛剛唱的歌好像不太對吧?我記得那首歌不是這樣唱的。』在白色身影懷中的人兒不解的歪著頭問。
『哦,是白改編的。』
『白改編的?是嗎。』
那時候的貝羅帶著笑意陪著他聊天,就像往常一樣。
那時候的他,壓根也沒想過,貝羅有可能會離開的事情。
他一直以為,那個身影無論如何都會陪在他的身邊。
『怎麼?流光公主不相信啊?』眨著笑意的白髮少年繼續說著,『白會生氣的哦。』
『也不是不相信,只是很意外你上次唱的明明不是這首……什麼時候跟白學的?』窩在那少年懷中的、當時的流光如此問著。
是啊,那不是第一次聽見貝羅唱歌。
他記得,貝羅第一次唱歌不是唱這首歌,而且他沒記錯的話,貝羅的日文還沒有那麼流利。
『是白逼我要學的,她說我不唱這首歌太可惜了。』輕皺著眉頭,思索一會後白髮少年才這麼開口,『怎麼了?沒有之前好聽嗎還是?』
『呃,也不是啦……只是……』
『只是?』
啊,他想起來了,在那之後,他跟貝羅──
『……貝羅,雖然你不是天使,但是你會不會像リン一樣的消失呢?』
『嗯?』被問到的白髮死神皺起了眉,銀瞳閃過複雜的思緒,接著,白皙的臉上漾開寵溺的笑意,『才不會呢──我說過了吧,我不可能會離開你,因為你是我最親愛的流光公主啊。不過啊,如果你就像ミク一樣因為我而受到傷害的話,我想我會做出跟リン一樣的事情吧──啊痛!』
話只說了一半,白皙的臉就被流光的手給狠狠的用力一捏。
『不准給我幹這種蠢事。』
『真是的……我只是說如果啊如果。』摸了摸發紅的臉,白髮的死神苦笑了下,『要是流光公主真的這麼害怕的話、不然我們來約定吧?我最重視約定了,更別說是跟流光公主你的約定。』
對了,那個時候的自己聽見貝羅的回答真的有點不能接受,甚至是有點生氣。
可是當他聽見貝羅說出約定兩個字時,心裡真的有點高興。
『那就跟我約定不准離開我身邊好了。』那時的流光,主動的伸出了一個六,『你要是反悔就是砸你這死神的招牌了。』還不忘調侃一下。
『那有什麼問題,我絕對不會離開你身邊的。』沒有多加思索,白髮的死神也伸出了一個六,兩個六以小拇指交纏在一起,『還記得我說過的嗎?若有人想對你不利,我會負責為你擋下;你若需要我為你做事,那麼我就替你做事──就算是壞事也無所謂,反正我是死神。總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就會為你做到,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流光公主。』
『你說什麼啊?!說的好像我會叫你去殺人放火一樣──』
『我當然知道。』淺淺一笑,貝羅的雙眸中閃爍著銀色的光輝,『約定好了,我一定一定不會反悔的,就算……我還是會留在你的身邊。』
看著貝羅突然消去聲音的嘴型,他愣了愣,因為他發現那時候的自己沒有發現貝羅詭異的地方。
他看著那個白髮的身影思索著剛才那無聲的嘴型是在講什麼。
「一生……?不,是犧牲?……犧牲……我……自己?」靠著回想去拼湊那嘴型究竟是想說些什麼,而當答案呼之欲出時,他驚愕且不解的看著那個白髮的身影。
「犧牲我自己是指──?!」話才剛從他口中脫出,四周卻忽然啪的一聲,整個四周被突如其來的黑暗給整個籠罩住。
就像明亮的燈泡忽然壞掉一樣,光亮不見了,僅存的只剩下不透光的漆黑。
>>>【君に会いたい】(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