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賀文TO小司/【あなたとの約束】( 2 )
※此篇主要是寫給親友『小司』的生日賀文,寫作時間是在2011年 。
※本篇作品僅供分享,不探究個人資料。
※本作品請搭配『此作品』食用,部分內容有參考使用。
※登場人物:又一個足球笨蛋:小紫、廣也。
白野貝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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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請搭配『此作品』食用,部分內容有參考使用。
※登場人物:又一個足球笨蛋:小紫、廣也。
白野貝羅。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是的,很久很久的以前,她所遺忘的以前、毫無印象的以前。
『紫姬──!』記憶中,那不是她的名字,但是大家卻都喜歡這樣叫著她。
也許是因為,自己有著一雙,紫色的珠眸吧。
那時的她擁有一頭靛藍色的長髮,長至腰間,不,應該是比到腰間更長。
雖然身邊的人總是要自己不可以隨便將頭髮束起,但是她就是喜歡這樣做,只要沒人在的話,就不喜歡穿著厚重的、正式的衣服,寧願穿著身旁那些看起來鬆鬆垮垮、男性少年的裝扮,然後將長髮束成馬尾。
啊,這麼說來,那時的她,似乎不是個普通的女孩──
『紫姬,不是說過了妳有可能會是今年要被挑進宮裡的千金,行為舉止難道不能端重些?』
畫面忽然轉變,一個年紀莫約四、五十歲的老嬤嬤穿著那在古代才能見到的厚重衣服端莊、嚴肅的向她說著,雖然嚴肅,但她不會感到懼怕。
這個人,有種熟悉的感覺。
一點也不嚴肅,一點也不可怕,反而有種非常親和的感覺。
是誰呢?──想不起來。
等等,明明就如此熟悉,為什麼會想不起來呢?
不對,不對,這樣遙遠的記憶,不是她要找的。
在哪裡呢?在哪裡呢?那個既遙遠又不該被遺忘的重要記憶──
『紫姬。』
畫面再次轉換,這次在她眼前的,是個有著黑髮、身高比她略高,看起來跟她年紀相仿的青年。
那頭黑髮束成長長的馬尾,在他背後直直的垂下,宛如一條黑色的粗線;他的身上穿的是平常的青年在穿的衣服,雖然整體看起來平凡,但是在他臉上的笑容卻燦爛的如同太陽一般。
這個人、這個人是──
『喏,這個送給妳,當作是我給妳的禮物。』青年笑著,伸出了右手,那支有著一朵紫色大花的金色髮釵就靜靜的躺在那青年的手上。『我幫妳別上。』沒有等她的答案,青年逕自的湊近,為她別上髮釵。
那個髮釵,就是這個人──
『真的很好看。』那人笑著,『很適合呢。』
莫名的,一股燒熱的感覺竄上心頭,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著。
雖然沒有看見自己的臉頰,但是一定很紅吧──
『謝謝。』她緊張的回以一笑。
就在這一瞬間,眼前的景像又換了。
這次映入眼裡的不是人,是一個在小山坡上,被充滿了樹木的森林圍繞著的小木屋。
在木屋的前面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湊上前去,水面會將自己的身影清晰的顯現出來,就跟鏡子一樣。
雖然木屋看起來不大,可是在木屋的旁邊還有個水風車不斷的再轉動,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的房子。
『紫姬,從今天開始妳就自己住在這兒吧。』在她的身後,一個陰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話中充滿了肯定,沒有婉轉的餘地。
『我知道了,父親大人。』沒有轉頭去看後面的人是誰,記憶中的自己馬上就開口這麼說著。
然而,在聽見自己口中說出了這樣的話,她才知道原來在身後的是自己的父親。
因為當時的自己沒有回頭,所以現在也看不到父親的模樣。
對於父親,沒有半點印象。
『紫姬啊,需不需要我在這裡陪妳?』老嬤嬤走到了她的面前這麼問著。
『不用了,謝謝您。』依稀中,當時的自己似乎是帶著笑容拒絕了這個老嬤嬤,『自己總得要學著照顧自己,更何況這是父親大人的決定,老嬤嬤您不用這樣一直守在我的身邊。』
『可是,沒有任何的下人──』老嬤嬤的眼裡出線擔憂。
『不會有事的。如果連自己照顧自己都做不到,那就不是您所認識的紫姬了不是嗎?』當時的自己微微的半蹲,遷就自己跟老嬤嬤的身高同高,然後深深的抱住了眼前那似乎陪伴自己很久很久的身影──『我可是會讓嬤嬤您感到頭疼的紫姬啊。所以請您相信紫姬吧。』
* * *
「紫、小紫!木紫優,為什麼不快點起來!喂,趕快給我起來啊!」柔軟的床鋪邊,站著一個有著藍色頭髮的少年,他的年紀跟床上的少女相仿,不,應該說是兩人同年。
少年不斷的搖著毫無意識躺在床上的少女,心急如焚的不斷呼喊,甚至到了最後還用手拍打少女的臉頰。
可惜的是──不管怎麼叫喊,怎麼拍打少女的臉頰,少女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像是個完全失去了生命力的人偶一樣。
「可惡,木紫優妳──」貌似知道眼前的少女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少年氣急敗壞的拿起床邊的鐵椅舉的高高的,連同話一起準備砸向床上的少女。
「荻原 廣也──混帳東西!」忽然間,窗外一個白色的身影如同火箭般的飛衝進來,直直的往少年的臉砸去,然後就看見少年被撞飛到床的另外一邊,手裡的鐵椅也不知道飛到哪去。
「痛痛痛──」護著臉頰趴在地上,少年不斷哀嚎著。
「臭小子你剛醒來就想對我們的紫姬做什麼啊!」方才像是火箭衝鋒進來的白色身影──名為白野貝羅的白髮少女怒氣沖沖的降落在床邊,兇神惡煞的直瞪著趴在地上哀嚎的少年吼道。
「妳、妳……」被點名到的荻原 廣也用一隻手護著受傷的臉頰,另一隻手則是驚訝的指著白野貝羅,他的眼裡透著痛苦和訝異兩種情緒。
仔細一看,被他護著的臉頰上有一個,不,是兩個一對的紅色鞋印。
看來剛剛是白髮少女的鞋子直接擊中少年的臉頰,而且力道還不小。
「好佳在我們趕回來了,要不然天曉得你這臭小子想對紫姬做什麼!」銀瞳銳利的像是劍一般鋒利,接著鐮刀瞬間出現在她的手裡,「在對付閃電日本隊以前我們果然要先對付你才對。」
「欸?等等等等──等一下,我沒有要對小紫做什麼啦!」……只是想要帶著人逃走而已啦。廣也在心理表示,不過他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還好我們有回來,要不然讓你把紫姬叫醒的話我們會很困擾的。」白野貝羅一邊說著,眼神移動到還躺在床上仍然沒有醒來的小紫身上,從她的語氣聽來,似乎打著什麼主意。
「說到這個,我不是說了她不是紫姬嗎!妳到底是要對紫做什麼啦!」不顧臉頰還在傳來劇痛,廣也如此問著。
「不關你的事。」銀瞳撇了一眼,「我們准許你在紫姬身邊,但是你不要想把紫姬給帶走,因為你沒有資格。荻原 廣也,你不過是個附屬品,因為我們認為紫姬需要,所以才把你也帶過來,要不然我們說實在的也不想帶著你這種臭小子。」話說完,白髮少女漂亮的打了個響指。
「咦咦──?!」愣了三秒,名為荻原 廣也的少年才發現一件事情。
他動不了了。
「明天下午我們要跟閃電日本隊比賽,所以我得去找些人手來,至於你這臭小子待在那裡幫我們看著紫姬就好,等我們回來之後再讓你自由活動吧。」白髮少女燦爛一笑,然後用飛的衝出了窗外,頭也不回的離開,剩下呆愣在地板上的少年。
「喂喂喂──給我等一下啊啊啊啊啊!」
* * *
記憶的碎片繼續拼湊著──
這次在眼前的景象是在早晨裡的森林。
──充滿光線的亮麗早晨,透著亮光的木質長廊,然後因為太陽照射而閃閃發亮的湖面,最後是那散發著綠葉色彩的森林。
『啊啊,早上了啊……』揉著惺忪睡眼,當時的自己伸了個大懶腰,接著走出木屋。
身上沐浴著太陽的光輝,吸進肺裡的是清新的空氣,早晨的森林略為安靜。
不過這種安靜,她到是挺喜歡的。
輕輕踏著赤腳走到離木屋不遠的湖泊邊,她一屁股坐在湖畔邊的大石上,然後毫不猶豫的將雙腳伸入湖中,冰涼的湖水刺著肌膚,但卻讓她感到相當愉悅。
在這裡,可以不用遵守那些什麼太過正方的規定,即使只有自己一個,那倒也無所謂。
『喂、不要把髒腳放在湖裡啦!』
『妳這樣會把魚兒都嚇跑的啦!』
對了,那個時候是她跟他們第一次見面。
轉過頭去,兩個同樣有著白色長髮、銀瞳看起來莫約十三、四歲的小朋友從森林裡朝她跑來,臉上都帶著生氣的思緒,似乎是把她當做什麼壞人一樣。
『咦?』她還以為她看眼花看錯了,怎麼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從樹林裡出現,而且兩個人身上都穿著相同的衣服──那看起來不像是屬於這裡的衣裝。
『妳沒有聽到嗎,趕快把腳拿上來啦!』
『魚兒會害怕、會跑走的!而且水會髒!』
雖然特徵相同,但若從兩人的聲音判別,便可以分辨得出來一個是男生,另一個是女生。
『……。』看著兩人氣沖沖的忽然出現在面前,當時的她沒有馬上縮回腳,倒是愣了愣,『你們是誰啊?』
畫面在此時像是流水一般的快速轉動,接著在其中一塊記憶碎片上停了下來。
『紫姬──』一男一女兩個不同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兩個身影同時從森林裡奔出、同時叫出相同的名字。
『早。』站在木屋長廊上的她朝著兩人揮揮手,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了笑意。
自從那一次與這兩個身影見面之後,他們就常常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雖然問他們是誰,他們只說自己是比她還要早就居住在這裡的人,問他們叫做什麼他們也只回答說他們沒有名字,接著其餘的問題就不願意多談了。
不過,即使不知道他們的來歷,但她並不討厭看見那兩個白髮的身影。
至少,有他們兩個在這裡,感覺上比較沒有那麼的寂寞了。
『紫姬,昨天來這裡的那個人是誰?』
『對啊,那個人是誰啊?跟紫姬聊的有說有笑的。』
兩雙銀色的珠眸直直的盯著她瞧,眼裡透著的表情像是在說如果沒說清楚就不會善罷干休似的。
『你們兩個偷偷躲起來在看我啊?』她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是丟了一個新問題出來。
『才沒有偷偷呢,我們是光明正大的看。』
『昨天我們本來要嚇紫姬妳的,所以躲在屋子裡,可是卻看到紫姬妳跟那個人有說有笑的。』
『原來是想要嚇我啊……』紫色的雙眸微微瞇起,讓兩個白髮的身影震了一下。
『糟糕,說溜嘴了。』白髮的少女摀住自己的嘴巴,然後倒退了幾步;在她身邊的白髮少年則是一臉窘樣的看著少女,然後也跟著倒退了幾步。
『你們兩個為什麼要後退啊。』輕輕一笑,當時的自己笑得如此燦爛,『過來長廊這裡吧,這件事情讓你們知道也沒關係。』朝兩人招了招手,自己在長廊上坐下,衣服的長襬銜接在泥土上面,但是她一點也不擔心身上的衣服會弄髒。
兩個白髮的身影交互一望,接著跑到長廊上,乖乖的一起坐在她的旁邊。
『上次給你們看過這個髮釵吧?這個髮釵就是他送給我的喔。』從袖子裡拿出珍藏的金色髮釵,她帶著笑容說著,『昨天他還偷偷的跑來這裡,為的就是想要來看我。』輕輕的將髮釵握在手裡,當時的自己似乎將其視為重要的東西。
『哦哦!好漂亮喔。』望著金色髮釵,白髮少女發出一聲驚嘆。
『紫姬很喜歡髮釵……不,應該說是很喜歡那個傢伙嗎?』坐在白髮少女旁的少年開口問著,銀瞳雖然直直望著金色髮釵,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點也不相干。
『呵呵。』當時的自己雖然以輕輕的一笑帶過,但是臉上的神情是不會說謊的,那抹忽然出現在臉上的紅霞看起來應該是被說中了吧。
『紫姬那時候在跟他說些什麼啊?』少女好奇的眨了眨眼。
『是在說些什麼啊?有說有笑的。』似乎知道不會得到什麼滿意的答案,少年自動的轉了話題。
『啊,他跟我約定好了,他說他會常常過來看我。』將髮釵收進袖子裡,她回以一個燦笑。
約定好了,還會再見面的,所以心裡滿滿的都是期待。
『……。』白髮少年沉默不語的低下了頭,逕自的從長廊上跳下,『我要先回去了。』
『咦?』當時的自己跟白髮少女同時驚呼,接著就看見少年頭也不回的往森林走去。
『欸等等我啊!紫姬抱歉我們先走囉!』少女跟著跳下長廊,然後在揮揮手之後跟上了少年的腳步,兩人一起消失在森林裡頭。
『……。』少年的背影看起來好像是在生氣著什麼,可是生氣的原因是什麼呢?實在不明白。
──畫面再次轉動,這次映入眼前的是被夕陽餘暉照耀著的森林。
兩個白髮身影坐在自己的身邊,與自己一同望著那美麗的湖畔發愣。
『欸,紫姬,為什麼最近好像比較少看見那傢伙了啊?』搖擺著赤裸裸的雙腳,白髮少女雖然望著湖畔問。
『可能很忙吧。』她回以一笑。
這兩個白髮的身影老喜歡躲在木屋裡看著自己跟那人對話,可是卻從來不出現在那人的面前。
真是奇怪,為什麼不大大方方的走出來呢?這樣的話她就可以介紹給那人,這兩個白髮的好朋友。
在木屋裡住著的日子,少了他們兩個果然不行呢。
有時候沒有看見他們兩個的話,心裡就會有些寂寞。
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在木屋裡看見他們兩個的身影了。
『可是紫姬妳不是都很期待能夠見到那傢伙嗎?』這一次,銀瞳是直直的望著自己發問。
『沒有關係的。因為約定好了,所以我相信他會做到。』
『欸、約定什麼的,真的這麼重要嗎?』在她的話落下之後,白髮少年忽然開了口。
在少年的銀瞳裡透著複雜的情緒,雖然是在對著她發問,但少年卻盯著在木屋前的綠草坪。
『當然重要囉。』她笑著。
『真搞不懂,妳總是把約定約定的掛在嘴邊──』身旁的白髮少女說著,然後咚的一聲躺在長廊上,然後還不小心的露出了自己的肚臍。
『就是說啊,我們兩個都在妳身邊,幹麻還要跟那種臭傢伙訂什麼約定啊。』而白髮少年則是有些不悅的嘟起了嘴。
『嘻嘻,要不然我也跟你們兩個訂下約定吧。』當時的自己對著白髮的兩人伸出了兩個六,『我跟你們約定,不管怎麼樣我不會離開這裡,這樣好嗎?』
兩個相像的人同時對望,接著笑了開懷,『嗯,約定好了喔。』左右手的六,都有另一個六覆上。
『紫姬絕對不可以離開我們喔──』
* * *
偌大的足球場上,許多穿著相同衣服的人不斷的踢著足球,練習盤球、加強射門。
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感覺上不像平常那樣的充滿幹勁。
雖然還是準確的盤球、傳球、然後射門,威力絲毫不減,但是坐在場外的經理人看得出來,場上的所有人全都心不在焉的。
站在球門的隊長,那個無論何時都充滿幹勁的隊長,這時也已經心不在焉,好幾個射門技就在他心不在焉的時候射進球門了。
看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對大家,果然有很大的影響啊──有著一頭黑髮的經理人在心裡這麼說著。
雖然知道,不該想著他們的,可是心裡還是會情不自禁的去想。
明明知道他們跟我們不一樣,應該要忘掉他們的,但是怎麼可能說忘掉就能夠馬上忘掉呢?
「烈焰龍捲風!」一道火焰射向球門,晃過站在球門前的那個隊長,成功射門得分。
「豪炎寺學長……」坐在黑髮經理人身旁的少女呢喃著,她同樣也是這支球隊的經理人之一,同樣的也能夠感受大家的心情,眼裡透著擔憂,直直的望著方才射門之後落地的少年。
平時總是很有魄力的少年,不知道為什麼,遠遠的看起來有種非常落寞的感覺。
「看來每個人的狀況都不好呢……不僅是圓堂、豪炎寺,還有我也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來到少女的身旁坐下,那是戴著護目鏡、留著咖啡色雷鬼頭還披著披肩的鬼道。
「哥哥……」少女輕喚著,眼裡閃爍著不安。
就連哥哥也是嗎──頭上戴著紅框眼鏡的藍髮少女在心裡這麼呢喃,這樣下去的話,比賽要怎麼辦呢?
距離約好的下午一點,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啊。
「春奈……對於小紫跟廣也的事情,是怎麼想的呢?」
「咦?」面對突如其來的疑問,少女一愣,不解的望著自家兄長。
「沒有,沒什麼,當我什麼都沒說吧。」鬼道笑著搖搖頭,右手輕輕放在少女的頭上,「妳不用擔心那麼多,我們會好好加油的。」話說完,他又走回到場上,走到有著白色賽亞人頭的隊友身邊。
「……。」哥哥的笑容,居然會那麼的勉強,一點自信的成分都沒有。
身為妹妹的她,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那個笑容根本是勉強牽扯出來的呢?
為了要讓她不要擔心,卻逼自己勉強的擠出笑容,哥哥總是如此的貼心,可是這也貼心過頭了──
如果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吧──她好想這樣跟哥哥說,但是她說不出口。
場上低沉的氣氛,每個人雖然都繼續練球,但是眼裡同樣都透著複雜的思緒,坐在場外的板凳上,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大家都在擔心,同樣的一件事情。
「呦,閃電日本隊,我們來了。」一陣強風忽然颳起,銀鈴般的話語落下後,以白野貝羅為首的十一個人出現在半空中。
除了站在最前頭的白野貝羅以外,其他十個人都批著相同的斗篷,看不見他們的身影、看不見他們的模樣,好像是故意隱藏起來的。
練習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忽然出現的十一個人身上。
噢不,不對,應該說是都集中在為首的白野貝羅身上。
即使說是要來場足球比賽,但是白野貝羅身上的衣服並沒有變化,還是一開始穿著的那一件,貌似沒有想要換成運動衣的打算。
「妳打算要穿著那件衣服跟我們比賽嗎?」鬼道走上前,望著停駐在半空中的白髮少女問著。
「呵呵,既然要跟你們比賽,我們當然會有所準備。」打了個響指,少女身上的衣服變成普通的運動衣,短褲、釘鞋,標準配備一個都沒有少,「對了,既然你們叫做閃電日本隊,那麼我們也該取個名字──而且要取個適合的名字,對嗎?各位。」
在白野貝羅身後的十個人依序的脫下了斗篷,露出了各自的真面目,裡面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有男生也有女生,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身上都穿著跟少女相同的運動服飾,看起來是早就準備好了。
「我們是──銀月鎖鏈。」包含白野貝羅在內,所有人同時開口,同時打了個響指,身上的衣服多出銀色的奇怪紋路,衣服的背後也出現了大大的數字,那是每個人的背號。
「這樣就準備齊全了。」白髮少女很滿意的一笑,然後朝著站在地上的閃電日本隊全員伸出了右手。
「來吧,來比賽吧!」話落下,時鐘的指針剛好來到下午一點。
──銀月鎖鏈VS閃電日本,準時開賽!
* * *
畫面再次轉動,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轉換。
她望著遠方的雲朵嘆氣著,心裡充斥著滿滿的想念。
她想念著那個人──
為什麼呢?明明約定好的,可是漸漸的直到現在,那人已經不曾再來過了。
那個送了她髮釵的青年,沒有再來過這裡了。
好想見他,好想問他為什麼沒有再來到這裡。
啊啊,為什麼會如此想念呢?為什麼會如此想念那個送了她髮釵的人呢?
『紫姬!』
『啊,怎麼會從我背後出現啊!你們兩個嚇到我了!』被突如其來的一拍,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兩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後,一臉惡作劇得逞的表情看著她。
『嘻嘻,嚇到了吧!』白髮少女開心的笑著,然後在她身邊坐下。
『紫姬一定是在發呆吧!』少年如此說著,也跟著坐在長廊上。
這兩個已經算是常客了呢,每天都會跑到這裡來陪她,讓她不會感到寂寞。
不過,她查覺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這兩個孩子、似乎沒有繼續長大的跡象。
『妳看,紫姬又在發呆了!』少年像是在炫耀一般的要身旁跟他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女說著。
『我才沒有呢。』搖搖頭,當時的自己用雙手捏著少年的臉頰,試圖掩蓋自己的不安。
『吶,紫姬,約定嘛,我們來約定。』
『對啊紫姬,跟我們約定嘛。』少年跟著說,然後輕輕拉開了她的手。
『咦?可是我記得當初好像有兩個人一直說討厭約定的不是嗎?』思索了一下,她笑著問。
怎麼忽然想要約定呢?
『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了啊──』
『不一樣了。那個時候是因為每次都看紫姬跟那個臭傢伙約定,可是他卻沒有實現,所以我們討厭約定。可是、可是,我們跟紫姬約定的事情一定都會做到的。』少年的話像是針一般的刺進心裡。
之前常常來這裡看她的青年,總是會跟她立下新的約定,可是現在卻沒有實現半個約定。
從一開始的那個約定,到後面的約定,全都沒有實現。
但是在她眼前的白髮身影,卻說一定會做到約定……
『那好吧,你們想要跟我約定什麼──?』深思熟慮一番後,她才開了口。
『我們想跟紫姬約定,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經過了多久,我們都不會忘記紫姬。所以……紫姬也能跟我們約定,無論如何,絕對不會忘記我們兩個嗎?』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忘記彼此是嗎?』當時的自己望著眼前的兩個身影問。
『嗯。』白髮的少年與少女笑得好不燦爛,『絕對不可以忘記喔。』
『好吧,我答應你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忘記你們兩個。』──絕對不會忘記的。
熟悉的白髮與銀瞳,就算要忘記,也沒辦法輕易忘記吧。
兩個大拇指蓋下印章,約定成立。
* * *
「銀月旋風!」拌著銀色的光輝,球體上繞著強力的旋風往球門飛去,在守門員還沒應付過來時,球已經直直的打在門網上。
「進球了──!」總是在有比賽時就會出現的播報員,角馬 圭太一如往常的為這場比賽做播報,「銀月鎖鏈、第七分!上半場比賽才剛開始沒多久,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得到了第七分!閃電日本隊雖然也從對方門下拿了三分,但是為了擋下幾顆球,場上的球員們已經是傷痕累累!」
場上分成了相對的趨勢,場地右邊的是銀月鎖鏈,由白野貝羅為首,沒有人喘氣、受傷,仍是一臉神態自若的站在場上;反之,位於左邊的閃電日本隊卻已經有多半的球員傷痕累累的喘著,幸好沒有人受傷,還能夠站在場上繼續比賽。
可是,再這樣下去,要在這場比賽中獲勝的機率不大。
「豪炎寺君,烈焰龍捲風的威力真的很不賴呢。」白髮少女笑著走到豪炎寺的身邊,「只可惜,再這樣下去的話,你還有辦法繼續使用烈焰龍捲風嗎?」
「紫在哪裡?妳把木紫優帶去哪裡?」絲毫不介意這件事情,豪炎寺的眼睛狠狠的瞪著白髮少女,「快點說啊!為什麼只有妳來、紫在哪裡!」
想念到了最後,會思念的想要見妳。
從來不曉得,思念一個人,會如此的痛苦。
想要見妳,從來沒有這麼的想要見一個人。
想要見到的那抹身影,究竟在哪裡──?
「我們不是說了嗎?比賽結束後,如果你們贏了,我們就會告訴你們紫姬在哪裡啊。」白髮少女毫不介意的順著自己的頭髮,「不要這麼激動嘛,豪炎寺君。再怎麼說,一開始想要把紫姬趕離這裡的,不就是你嗎?」
這話尖銳的插入了少年的心,直直的、毫不留情的。
一開始想要把紫姬趕離這裡的,不就是你嗎?──豪炎寺 修也。
緊緊的握住拳頭,眼神中充斥著悔恨,豪炎寺仰著頭朝天大吼,而走過他身邊的白髮少女則是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比賽繼續進行。
* * *
這次在眼前的,不再是熟悉的木屋,也不是熟悉的森林,而是不斷動盪的漆黑。
意識到自己並不是靜止的坐在長廊,而是不斷的在跑著,不斷的向前跑著。
前方是無盡的黑暗,後面卻是蜂擁而來的人潮,每個人都有著可怕、扭曲的面孔,眼神裡透著的是滿滿的殺意,他們的手中還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她跑的又急又喘,因為身後有著一群人在追著她跑,為了不讓那群人追上,所以她要加快速度。
不管身上穿的衣服被尖銳的東西給割的破爛、不管赤著腳跑在路上有多麼的痛、不管心裡有多麼的恐懼,她仍然不斷的跑著,就算身後的人們停下了腳步,她還是不斷的繼續跑著──
一直跑到那黑暗被甩在後頭,一直跑到她熟悉的住所,一直跑到木屋裡頭才停下了腳步。
才稍稍的放下了心,慢慢的調適呼吸的速度,讓自己平靜下來,盡量不要讓自己緊張的呼吸急促。
『紫姬!』兩個熟悉的聲音在她平靜下來之後傳入耳中,抬起頭,有著相同面孔的白髮少年與少女同時出現在木屋裡頭,兩個人的眼裡都充斥著擔憂。
『原來是你們兩個啊……』勉強的擠出笑容,『抱歉我離開了一下。』本來約定好絕對不可以離開這裡的,但是卻還是跑到了原本居住的大街去──
因為想要見那個人,所以就去了──可是沒有想到,會引來這麼多人的注目。
『紫姬妳的衣服──』白髮少女看著她身上的衣服一臉不趕相信的驚嘆。
『為什麼會殘破不堪成這樣?!』少年激動的問。
『我被人追殺。』剛剛那個情形,也只能用被追殺來形容吧。
『為什麼會被人追殺!可惡誰敢這樣欺負紫姬!』白髮少女怒氣沖沖的大吼,以前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
『該死!』少年拍桌。
『你們兩個不要這麼激動啦,雖然衣服破了,但是我至少還活著。』像是在安慰兩個白髮的身影,當時的自己輕輕一笑,雖然還在顫抖,還有點懼怕,但很奇怪的,當自己看著這兩抹白色的身影卻感到相當的窩心,是因為非常熟悉的緣故嗎──?
『紫姬──』兩抹身影同時望著她喊。
『對了,其實我一直很想跟你們兩個人說,我幫你們想到了名字喔。』意圖岔開話題,她燦爛一笑,『白,還有貝羅,這是我為你們取的名字喔。』少女叫做白,少年叫做貝羅。
『白?』白髮少女愣了愣。
『貝羅?』同樣有著白髮的少年也愣了愣。
『貝羅,你過來。』她朝著少年招招手,少年也乖乖的走了過來。
『要做什麼?』
『你轉過去一下。』她看著少年乖乖的轉了過去,接著從袖子裡拿出一條紫色的細線,為少年綁起了頭髮,原本散開的白髮被紫色的細線綁成了一束細長的馬尾。『好了。』
『紫姬妳──』少年不解的拉著自己那被綁成一束的白髮,然後望向她。
『綁起來的話,就比較像男孩子了。』當時的自己回以一笑,接著轉向站在一旁還目瞪口呆著的少女,『白,過來,我也有東西要給妳。』
『咦?』愣了愣,少女乖乖的走上前來。
『這個,我想交給白來保管。』從袖子中拿出那個珍藏的金色髮釵,上頭紫色的大花依舊是閃閃發亮,可是那抹亮光卻讓她感到難過。
這支髮釵原本的主人,已經不在了。
『這支髮釵不是紫姬妳很寶貝的東西嗎?』少女訝異的看著交到她手上來的金色髮釵,一臉不解。
『是啊,這支髮釵在我寂寞的時候,總是陪著我渡過,但是我希望交給白來為我保管。』
『寂寞?紫姬妳還是很寂寞嗎?就算有我們在,還是很寂寞嗎?』緊握著手裡的髮釵,少女擔憂的問著。
他們兩個知道的。
即使有他們在,但紫姬的心裡還是盼望著那個人會來。
為什麼那個臭傢伙沒有來了呢──紫姬會如此寂寞都是他害的!
『與其說是會感到寂寞,倒不如說是會害怕自己是獨自一人。就是害怕只剩自己一個,所以才會感覺到寂寞……』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揪著,有一股不安蔓延開來。
『那就約定吧。紫姬一直待在這裡,跟我們一起的話,就不會感到寂寞了。』少年很認真的說著。
啊啊,是啊。一直待在這裡、一直跟著他們在一起的話,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她知道,這兩個白色的身影,不會破壞約定的。
但是──
『好吧,約定好了,我不會再離開你們兩個身邊。』她笑著,但是心裡卻說著抱歉。『白、貝羅,你們聽好了,剛才追著我的人應該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我希望你們先到森林裡去躲起來,我要把他們引開。』
『咦?』兩個人同時驚呼,『為什麼要我們躲起來?』
『躲在森林裡的話,他們不會發現你們的,畢竟他們的目標是我。』
『為什麼不一起走?一起逃去森林就好了啊。』少年拉了拉她的衣角。
『我逃去森林的話,他們為了找我一定會破壞森林。我記得你們兩個曾經說過,很喜歡這個森林的不是嗎?』
『……。』少年與少女同時沉默了。
『快點去森林吧。引開他們之後,我會追上去的。』當時的自己對兩個身影說了謊。
兩雙銀瞳對望,接著下定了決心。
『紫姬,一定要追上來喔。在森林裡的深處,有一座瀑布,我們會在那裡等妳來。』將髮釵收在懷中,白髮少女很有朝氣的說著。
『紫姬,我希望妳能跟我們約定,妳絕對會追上來,絕對會來找我們,還有、絕對不會死。』白髮少年說著,認真的伸出了六,像往常一樣,要約定。
『嗯,我們約定好了,我不會死,絕對會去找你們的。』這一次,沒有猶豫的蓋下了大拇指印章。
沒有猶豫的原因是因為,當時的自己知道,那是個無法實現的約定。
約定之後,兩個白色的身影跑向森林深處,而她則望著那兩個白色的背影不斷的在心裡道歉。
才發現,自己也跟那個人一樣,約定,一個也沒有做到。
武器撞擊的聲音、一群人踏著地跑著的聲音傳入耳裡,該面對的來了。
至少,在最後保住了那兩個孩子,那兩個令人窩心的白色的身影。
就算要面對死亡的恐懼,那也不怕了。
只是,會帶著滿滿的愧疚離開。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實現我們之間的約定。
那是在記憶的最後,自己在心中的呢喃。
畫面不再轉動,因為記憶已經來到尾聲,最後的片段只剩下一整片的血紅,沒有其他東西了。
>>>【あなたとの約束】( 3 )
是的,很久很久的以前,她所遺忘的以前、毫無印象的以前。
『紫姬──!』記憶中,那不是她的名字,但是大家卻都喜歡這樣叫著她。
也許是因為,自己有著一雙,紫色的珠眸吧。
那時的她擁有一頭靛藍色的長髮,長至腰間,不,應該是比到腰間更長。
雖然身邊的人總是要自己不可以隨便將頭髮束起,但是她就是喜歡這樣做,只要沒人在的話,就不喜歡穿著厚重的、正式的衣服,寧願穿著身旁那些看起來鬆鬆垮垮、男性少年的裝扮,然後將長髮束成馬尾。
啊,這麼說來,那時的她,似乎不是個普通的女孩──
『紫姬,不是說過了妳有可能會是今年要被挑進宮裡的千金,行為舉止難道不能端重些?』
畫面忽然轉變,一個年紀莫約四、五十歲的老嬤嬤穿著那在古代才能見到的厚重衣服端莊、嚴肅的向她說著,雖然嚴肅,但她不會感到懼怕。
這個人,有種熟悉的感覺。
一點也不嚴肅,一點也不可怕,反而有種非常親和的感覺。
是誰呢?──想不起來。
等等,明明就如此熟悉,為什麼會想不起來呢?
不對,不對,這樣遙遠的記憶,不是她要找的。
在哪裡呢?在哪裡呢?那個既遙遠又不該被遺忘的重要記憶──
『紫姬。』
畫面再次轉換,這次在她眼前的,是個有著黑髮、身高比她略高,看起來跟她年紀相仿的青年。
那頭黑髮束成長長的馬尾,在他背後直直的垂下,宛如一條黑色的粗線;他的身上穿的是平常的青年在穿的衣服,雖然整體看起來平凡,但是在他臉上的笑容卻燦爛的如同太陽一般。
這個人、這個人是──
『喏,這個送給妳,當作是我給妳的禮物。』青年笑著,伸出了右手,那支有著一朵紫色大花的金色髮釵就靜靜的躺在那青年的手上。『我幫妳別上。』沒有等她的答案,青年逕自的湊近,為她別上髮釵。
那個髮釵,就是這個人──
『真的很好看。』那人笑著,『很適合呢。』
莫名的,一股燒熱的感覺竄上心頭,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著。
雖然沒有看見自己的臉頰,但是一定很紅吧──
『謝謝。』她緊張的回以一笑。
就在這一瞬間,眼前的景像又換了。
這次映入眼裡的不是人,是一個在小山坡上,被充滿了樹木的森林圍繞著的小木屋。
在木屋的前面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湊上前去,水面會將自己的身影清晰的顯現出來,就跟鏡子一樣。
雖然木屋看起來不大,可是在木屋的旁邊還有個水風車不斷的再轉動,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的房子。
『紫姬,從今天開始妳就自己住在這兒吧。』在她的身後,一個陰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話中充滿了肯定,沒有婉轉的餘地。
『我知道了,父親大人。』沒有轉頭去看後面的人是誰,記憶中的自己馬上就開口這麼說著。
然而,在聽見自己口中說出了這樣的話,她才知道原來在身後的是自己的父親。
因為當時的自己沒有回頭,所以現在也看不到父親的模樣。
對於父親,沒有半點印象。
『紫姬啊,需不需要我在這裡陪妳?』老嬤嬤走到了她的面前這麼問著。
『不用了,謝謝您。』依稀中,當時的自己似乎是帶著笑容拒絕了這個老嬤嬤,『自己總得要學著照顧自己,更何況這是父親大人的決定,老嬤嬤您不用這樣一直守在我的身邊。』
『可是,沒有任何的下人──』老嬤嬤的眼裡出線擔憂。
『不會有事的。如果連自己照顧自己都做不到,那就不是您所認識的紫姬了不是嗎?』當時的自己微微的半蹲,遷就自己跟老嬤嬤的身高同高,然後深深的抱住了眼前那似乎陪伴自己很久很久的身影──『我可是會讓嬤嬤您感到頭疼的紫姬啊。所以請您相信紫姬吧。』
* * *
「紫、小紫!木紫優,為什麼不快點起來!喂,趕快給我起來啊!」柔軟的床鋪邊,站著一個有著藍色頭髮的少年,他的年紀跟床上的少女相仿,不,應該說是兩人同年。
少年不斷的搖著毫無意識躺在床上的少女,心急如焚的不斷呼喊,甚至到了最後還用手拍打少女的臉頰。
可惜的是──不管怎麼叫喊,怎麼拍打少女的臉頰,少女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像是個完全失去了生命力的人偶一樣。
「可惡,木紫優妳──」貌似知道眼前的少女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少年氣急敗壞的拿起床邊的鐵椅舉的高高的,連同話一起準備砸向床上的少女。
「荻原 廣也──混帳東西!」忽然間,窗外一個白色的身影如同火箭般的飛衝進來,直直的往少年的臉砸去,然後就看見少年被撞飛到床的另外一邊,手裡的鐵椅也不知道飛到哪去。
「痛痛痛──」護著臉頰趴在地上,少年不斷哀嚎著。
「臭小子你剛醒來就想對我們的紫姬做什麼啊!」方才像是火箭衝鋒進來的白色身影──名為白野貝羅的白髮少女怒氣沖沖的降落在床邊,兇神惡煞的直瞪著趴在地上哀嚎的少年吼道。
「妳、妳……」被點名到的荻原 廣也用一隻手護著受傷的臉頰,另一隻手則是驚訝的指著白野貝羅,他的眼裡透著痛苦和訝異兩種情緒。
仔細一看,被他護著的臉頰上有一個,不,是兩個一對的紅色鞋印。
看來剛剛是白髮少女的鞋子直接擊中少年的臉頰,而且力道還不小。
「好佳在我們趕回來了,要不然天曉得你這臭小子想對紫姬做什麼!」銀瞳銳利的像是劍一般鋒利,接著鐮刀瞬間出現在她的手裡,「在對付閃電日本隊以前我們果然要先對付你才對。」
「欸?等等等等──等一下,我沒有要對小紫做什麼啦!」……只是想要帶著人逃走而已啦。廣也在心理表示,不過他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還好我們有回來,要不然讓你把紫姬叫醒的話我們會很困擾的。」白野貝羅一邊說著,眼神移動到還躺在床上仍然沒有醒來的小紫身上,從她的語氣聽來,似乎打著什麼主意。
「說到這個,我不是說了她不是紫姬嗎!妳到底是要對紫做什麼啦!」不顧臉頰還在傳來劇痛,廣也如此問著。
「不關你的事。」銀瞳撇了一眼,「我們准許你在紫姬身邊,但是你不要想把紫姬給帶走,因為你沒有資格。荻原 廣也,你不過是個附屬品,因為我們認為紫姬需要,所以才把你也帶過來,要不然我們說實在的也不想帶著你這種臭小子。」話說完,白髮少女漂亮的打了個響指。
「咦咦──?!」愣了三秒,名為荻原 廣也的少年才發現一件事情。
他動不了了。
「明天下午我們要跟閃電日本隊比賽,所以我得去找些人手來,至於你這臭小子待在那裡幫我們看著紫姬就好,等我們回來之後再讓你自由活動吧。」白髮少女燦爛一笑,然後用飛的衝出了窗外,頭也不回的離開,剩下呆愣在地板上的少年。
「喂喂喂──給我等一下啊啊啊啊啊!」
* * *
記憶的碎片繼續拼湊著──
這次在眼前的景象是在早晨裡的森林。
──充滿光線的亮麗早晨,透著亮光的木質長廊,然後因為太陽照射而閃閃發亮的湖面,最後是那散發著綠葉色彩的森林。
『啊啊,早上了啊……』揉著惺忪睡眼,當時的自己伸了個大懶腰,接著走出木屋。
身上沐浴著太陽的光輝,吸進肺裡的是清新的空氣,早晨的森林略為安靜。
不過這種安靜,她到是挺喜歡的。
輕輕踏著赤腳走到離木屋不遠的湖泊邊,她一屁股坐在湖畔邊的大石上,然後毫不猶豫的將雙腳伸入湖中,冰涼的湖水刺著肌膚,但卻讓她感到相當愉悅。
在這裡,可以不用遵守那些什麼太過正方的規定,即使只有自己一個,那倒也無所謂。
『喂、不要把髒腳放在湖裡啦!』
『妳這樣會把魚兒都嚇跑的啦!』
對了,那個時候是她跟他們第一次見面。
轉過頭去,兩個同樣有著白色長髮、銀瞳看起來莫約十三、四歲的小朋友從森林裡朝她跑來,臉上都帶著生氣的思緒,似乎是把她當做什麼壞人一樣。
『咦?』她還以為她看眼花看錯了,怎麼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從樹林裡出現,而且兩個人身上都穿著相同的衣服──那看起來不像是屬於這裡的衣裝。
『妳沒有聽到嗎,趕快把腳拿上來啦!』
『魚兒會害怕、會跑走的!而且水會髒!』
雖然特徵相同,但若從兩人的聲音判別,便可以分辨得出來一個是男生,另一個是女生。
『……。』看著兩人氣沖沖的忽然出現在面前,當時的她沒有馬上縮回腳,倒是愣了愣,『你們是誰啊?』
畫面在此時像是流水一般的快速轉動,接著在其中一塊記憶碎片上停了下來。
『紫姬──』一男一女兩個不同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兩個身影同時從森林裡奔出、同時叫出相同的名字。
『早。』站在木屋長廊上的她朝著兩人揮揮手,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了笑意。
自從那一次與這兩個身影見面之後,他們就常常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雖然問他們是誰,他們只說自己是比她還要早就居住在這裡的人,問他們叫做什麼他們也只回答說他們沒有名字,接著其餘的問題就不願意多談了。
不過,即使不知道他們的來歷,但她並不討厭看見那兩個白髮的身影。
至少,有他們兩個在這裡,感覺上比較沒有那麼的寂寞了。
『紫姬,昨天來這裡的那個人是誰?』
『對啊,那個人是誰啊?跟紫姬聊的有說有笑的。』
兩雙銀色的珠眸直直的盯著她瞧,眼裡透著的表情像是在說如果沒說清楚就不會善罷干休似的。
『你們兩個偷偷躲起來在看我啊?』她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是丟了一個新問題出來。
『才沒有偷偷呢,我們是光明正大的看。』
『昨天我們本來要嚇紫姬妳的,所以躲在屋子裡,可是卻看到紫姬妳跟那個人有說有笑的。』
『原來是想要嚇我啊……』紫色的雙眸微微瞇起,讓兩個白髮的身影震了一下。
『糟糕,說溜嘴了。』白髮的少女摀住自己的嘴巴,然後倒退了幾步;在她身邊的白髮少年則是一臉窘樣的看著少女,然後也跟著倒退了幾步。
『你們兩個為什麼要後退啊。』輕輕一笑,當時的自己笑得如此燦爛,『過來長廊這裡吧,這件事情讓你們知道也沒關係。』朝兩人招了招手,自己在長廊上坐下,衣服的長襬銜接在泥土上面,但是她一點也不擔心身上的衣服會弄髒。
兩個白髮的身影交互一望,接著跑到長廊上,乖乖的一起坐在她的旁邊。
『上次給你們看過這個髮釵吧?這個髮釵就是他送給我的喔。』從袖子裡拿出珍藏的金色髮釵,她帶著笑容說著,『昨天他還偷偷的跑來這裡,為的就是想要來看我。』輕輕的將髮釵握在手裡,當時的自己似乎將其視為重要的東西。
『哦哦!好漂亮喔。』望著金色髮釵,白髮少女發出一聲驚嘆。
『紫姬很喜歡髮釵……不,應該說是很喜歡那個傢伙嗎?』坐在白髮少女旁的少年開口問著,銀瞳雖然直直望著金色髮釵,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點也不相干。
『呵呵。』當時的自己雖然以輕輕的一笑帶過,但是臉上的神情是不會說謊的,那抹忽然出現在臉上的紅霞看起來應該是被說中了吧。
『紫姬那時候在跟他說些什麼啊?』少女好奇的眨了眨眼。
『是在說些什麼啊?有說有笑的。』似乎知道不會得到什麼滿意的答案,少年自動的轉了話題。
『啊,他跟我約定好了,他說他會常常過來看我。』將髮釵收進袖子裡,她回以一個燦笑。
約定好了,還會再見面的,所以心裡滿滿的都是期待。
『……。』白髮少年沉默不語的低下了頭,逕自的從長廊上跳下,『我要先回去了。』
『咦?』當時的自己跟白髮少女同時驚呼,接著就看見少年頭也不回的往森林走去。
『欸等等我啊!紫姬抱歉我們先走囉!』少女跟著跳下長廊,然後在揮揮手之後跟上了少年的腳步,兩人一起消失在森林裡頭。
『……。』少年的背影看起來好像是在生氣著什麼,可是生氣的原因是什麼呢?實在不明白。
──畫面再次轉動,這次映入眼前的是被夕陽餘暉照耀著的森林。
兩個白髮身影坐在自己的身邊,與自己一同望著那美麗的湖畔發愣。
『欸,紫姬,為什麼最近好像比較少看見那傢伙了啊?』搖擺著赤裸裸的雙腳,白髮少女雖然望著湖畔問。
『可能很忙吧。』她回以一笑。
這兩個白髮的身影老喜歡躲在木屋裡看著自己跟那人對話,可是卻從來不出現在那人的面前。
真是奇怪,為什麼不大大方方的走出來呢?這樣的話她就可以介紹給那人,這兩個白髮的好朋友。
在木屋裡住著的日子,少了他們兩個果然不行呢。
有時候沒有看見他們兩個的話,心裡就會有些寂寞。
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在木屋裡看見他們兩個的身影了。
『可是紫姬妳不是都很期待能夠見到那傢伙嗎?』這一次,銀瞳是直直的望著自己發問。
『沒有關係的。因為約定好了,所以我相信他會做到。』
『欸、約定什麼的,真的這麼重要嗎?』在她的話落下之後,白髮少年忽然開了口。
在少年的銀瞳裡透著複雜的情緒,雖然是在對著她發問,但少年卻盯著在木屋前的綠草坪。
『當然重要囉。』她笑著。
『真搞不懂,妳總是把約定約定的掛在嘴邊──』身旁的白髮少女說著,然後咚的一聲躺在長廊上,然後還不小心的露出了自己的肚臍。
『就是說啊,我們兩個都在妳身邊,幹麻還要跟那種臭傢伙訂什麼約定啊。』而白髮少年則是有些不悅的嘟起了嘴。
『嘻嘻,要不然我也跟你們兩個訂下約定吧。』當時的自己對著白髮的兩人伸出了兩個六,『我跟你們約定,不管怎麼樣我不會離開這裡,這樣好嗎?』
兩個相像的人同時對望,接著笑了開懷,『嗯,約定好了喔。』左右手的六,都有另一個六覆上。
『紫姬絕對不可以離開我們喔──』
* * *
偌大的足球場上,許多穿著相同衣服的人不斷的踢著足球,練習盤球、加強射門。
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感覺上不像平常那樣的充滿幹勁。
雖然還是準確的盤球、傳球、然後射門,威力絲毫不減,但是坐在場外的經理人看得出來,場上的所有人全都心不在焉的。
站在球門的隊長,那個無論何時都充滿幹勁的隊長,這時也已經心不在焉,好幾個射門技就在他心不在焉的時候射進球門了。
看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對大家,果然有很大的影響啊──有著一頭黑髮的經理人在心裡這麼說著。
雖然知道,不該想著他們的,可是心裡還是會情不自禁的去想。
明明知道他們跟我們不一樣,應該要忘掉他們的,但是怎麼可能說忘掉就能夠馬上忘掉呢?
「烈焰龍捲風!」一道火焰射向球門,晃過站在球門前的那個隊長,成功射門得分。
「豪炎寺學長……」坐在黑髮經理人身旁的少女呢喃著,她同樣也是這支球隊的經理人之一,同樣的也能夠感受大家的心情,眼裡透著擔憂,直直的望著方才射門之後落地的少年。
平時總是很有魄力的少年,不知道為什麼,遠遠的看起來有種非常落寞的感覺。
「看來每個人的狀況都不好呢……不僅是圓堂、豪炎寺,還有我也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來到少女的身旁坐下,那是戴著護目鏡、留著咖啡色雷鬼頭還披著披肩的鬼道。
「哥哥……」少女輕喚著,眼裡閃爍著不安。
就連哥哥也是嗎──頭上戴著紅框眼鏡的藍髮少女在心裡這麼呢喃,這樣下去的話,比賽要怎麼辦呢?
距離約好的下午一點,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啊。
「春奈……對於小紫跟廣也的事情,是怎麼想的呢?」
「咦?」面對突如其來的疑問,少女一愣,不解的望著自家兄長。
「沒有,沒什麼,當我什麼都沒說吧。」鬼道笑著搖搖頭,右手輕輕放在少女的頭上,「妳不用擔心那麼多,我們會好好加油的。」話說完,他又走回到場上,走到有著白色賽亞人頭的隊友身邊。
「……。」哥哥的笑容,居然會那麼的勉強,一點自信的成分都沒有。
身為妹妹的她,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那個笑容根本是勉強牽扯出來的呢?
為了要讓她不要擔心,卻逼自己勉強的擠出笑容,哥哥總是如此的貼心,可是這也貼心過頭了──
如果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吧──她好想這樣跟哥哥說,但是她說不出口。
場上低沉的氣氛,每個人雖然都繼續練球,但是眼裡同樣都透著複雜的思緒,坐在場外的板凳上,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大家都在擔心,同樣的一件事情。
「呦,閃電日本隊,我們來了。」一陣強風忽然颳起,銀鈴般的話語落下後,以白野貝羅為首的十一個人出現在半空中。
除了站在最前頭的白野貝羅以外,其他十個人都批著相同的斗篷,看不見他們的身影、看不見他們的模樣,好像是故意隱藏起來的。
練習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忽然出現的十一個人身上。
噢不,不對,應該說是都集中在為首的白野貝羅身上。
即使說是要來場足球比賽,但是白野貝羅身上的衣服並沒有變化,還是一開始穿著的那一件,貌似沒有想要換成運動衣的打算。
「妳打算要穿著那件衣服跟我們比賽嗎?」鬼道走上前,望著停駐在半空中的白髮少女問著。
「呵呵,既然要跟你們比賽,我們當然會有所準備。」打了個響指,少女身上的衣服變成普通的運動衣,短褲、釘鞋,標準配備一個都沒有少,「對了,既然你們叫做閃電日本隊,那麼我們也該取個名字──而且要取個適合的名字,對嗎?各位。」
在白野貝羅身後的十個人依序的脫下了斗篷,露出了各自的真面目,裡面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有男生也有女生,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身上都穿著跟少女相同的運動服飾,看起來是早就準備好了。
「我們是──銀月鎖鏈。」包含白野貝羅在內,所有人同時開口,同時打了個響指,身上的衣服多出銀色的奇怪紋路,衣服的背後也出現了大大的數字,那是每個人的背號。
「這樣就準備齊全了。」白髮少女很滿意的一笑,然後朝著站在地上的閃電日本隊全員伸出了右手。
「來吧,來比賽吧!」話落下,時鐘的指針剛好來到下午一點。
──銀月鎖鏈VS閃電日本,準時開賽!
* * *
畫面再次轉動,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轉換。
她望著遠方的雲朵嘆氣著,心裡充斥著滿滿的想念。
她想念著那個人──
為什麼呢?明明約定好的,可是漸漸的直到現在,那人已經不曾再來過了。
那個送了她髮釵的青年,沒有再來過這裡了。
好想見他,好想問他為什麼沒有再來到這裡。
啊啊,為什麼會如此想念呢?為什麼會如此想念那個送了她髮釵的人呢?
『紫姬!』
『啊,怎麼會從我背後出現啊!你們兩個嚇到我了!』被突如其來的一拍,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兩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後,一臉惡作劇得逞的表情看著她。
『嘻嘻,嚇到了吧!』白髮少女開心的笑著,然後在她身邊坐下。
『紫姬一定是在發呆吧!』少年如此說著,也跟著坐在長廊上。
這兩個已經算是常客了呢,每天都會跑到這裡來陪她,讓她不會感到寂寞。
不過,她查覺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這兩個孩子、似乎沒有繼續長大的跡象。
『妳看,紫姬又在發呆了!』少年像是在炫耀一般的要身旁跟他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女說著。
『我才沒有呢。』搖搖頭,當時的自己用雙手捏著少年的臉頰,試圖掩蓋自己的不安。
『吶,紫姬,約定嘛,我們來約定。』
『對啊紫姬,跟我們約定嘛。』少年跟著說,然後輕輕拉開了她的手。
『咦?可是我記得當初好像有兩個人一直說討厭約定的不是嗎?』思索了一下,她笑著問。
怎麼忽然想要約定呢?
『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了啊──』
『不一樣了。那個時候是因為每次都看紫姬跟那個臭傢伙約定,可是他卻沒有實現,所以我們討厭約定。可是、可是,我們跟紫姬約定的事情一定都會做到的。』少年的話像是針一般的刺進心裡。
之前常常來這裡看她的青年,總是會跟她立下新的約定,可是現在卻沒有實現半個約定。
從一開始的那個約定,到後面的約定,全都沒有實現。
但是在她眼前的白髮身影,卻說一定會做到約定……
『那好吧,你們想要跟我約定什麼──?』深思熟慮一番後,她才開了口。
『我們想跟紫姬約定,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經過了多久,我們都不會忘記紫姬。所以……紫姬也能跟我們約定,無論如何,絕對不會忘記我們兩個嗎?』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忘記彼此是嗎?』當時的自己望著眼前的兩個身影問。
『嗯。』白髮的少年與少女笑得好不燦爛,『絕對不可以忘記喔。』
『好吧,我答應你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忘記你們兩個。』──絕對不會忘記的。
熟悉的白髮與銀瞳,就算要忘記,也沒辦法輕易忘記吧。
兩個大拇指蓋下印章,約定成立。
* * *
「銀月旋風!」拌著銀色的光輝,球體上繞著強力的旋風往球門飛去,在守門員還沒應付過來時,球已經直直的打在門網上。
「進球了──!」總是在有比賽時就會出現的播報員,角馬 圭太一如往常的為這場比賽做播報,「銀月鎖鏈、第七分!上半場比賽才剛開始沒多久,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得到了第七分!閃電日本隊雖然也從對方門下拿了三分,但是為了擋下幾顆球,場上的球員們已經是傷痕累累!」
場上分成了相對的趨勢,場地右邊的是銀月鎖鏈,由白野貝羅為首,沒有人喘氣、受傷,仍是一臉神態自若的站在場上;反之,位於左邊的閃電日本隊卻已經有多半的球員傷痕累累的喘著,幸好沒有人受傷,還能夠站在場上繼續比賽。
可是,再這樣下去,要在這場比賽中獲勝的機率不大。
「豪炎寺君,烈焰龍捲風的威力真的很不賴呢。」白髮少女笑著走到豪炎寺的身邊,「只可惜,再這樣下去的話,你還有辦法繼續使用烈焰龍捲風嗎?」
「紫在哪裡?妳把木紫優帶去哪裡?」絲毫不介意這件事情,豪炎寺的眼睛狠狠的瞪著白髮少女,「快點說啊!為什麼只有妳來、紫在哪裡!」
想念到了最後,會思念的想要見妳。
從來不曉得,思念一個人,會如此的痛苦。
想要見妳,從來沒有這麼的想要見一個人。
想要見到的那抹身影,究竟在哪裡──?
「我們不是說了嗎?比賽結束後,如果你們贏了,我們就會告訴你們紫姬在哪裡啊。」白髮少女毫不介意的順著自己的頭髮,「不要這麼激動嘛,豪炎寺君。再怎麼說,一開始想要把紫姬趕離這裡的,不就是你嗎?」
這話尖銳的插入了少年的心,直直的、毫不留情的。
一開始想要把紫姬趕離這裡的,不就是你嗎?──豪炎寺 修也。
緊緊的握住拳頭,眼神中充斥著悔恨,豪炎寺仰著頭朝天大吼,而走過他身邊的白髮少女則是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比賽繼續進行。
* * *
這次在眼前的,不再是熟悉的木屋,也不是熟悉的森林,而是不斷動盪的漆黑。
意識到自己並不是靜止的坐在長廊,而是不斷的在跑著,不斷的向前跑著。
前方是無盡的黑暗,後面卻是蜂擁而來的人潮,每個人都有著可怕、扭曲的面孔,眼神裡透著的是滿滿的殺意,他們的手中還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她跑的又急又喘,因為身後有著一群人在追著她跑,為了不讓那群人追上,所以她要加快速度。
不管身上穿的衣服被尖銳的東西給割的破爛、不管赤著腳跑在路上有多麼的痛、不管心裡有多麼的恐懼,她仍然不斷的跑著,就算身後的人們停下了腳步,她還是不斷的繼續跑著──
一直跑到那黑暗被甩在後頭,一直跑到她熟悉的住所,一直跑到木屋裡頭才停下了腳步。
才稍稍的放下了心,慢慢的調適呼吸的速度,讓自己平靜下來,盡量不要讓自己緊張的呼吸急促。
『紫姬!』兩個熟悉的聲音在她平靜下來之後傳入耳中,抬起頭,有著相同面孔的白髮少年與少女同時出現在木屋裡頭,兩個人的眼裡都充斥著擔憂。
『原來是你們兩個啊……』勉強的擠出笑容,『抱歉我離開了一下。』本來約定好絕對不可以離開這裡的,但是卻還是跑到了原本居住的大街去──
因為想要見那個人,所以就去了──可是沒有想到,會引來這麼多人的注目。
『紫姬妳的衣服──』白髮少女看著她身上的衣服一臉不趕相信的驚嘆。
『為什麼會殘破不堪成這樣?!』少年激動的問。
『我被人追殺。』剛剛那個情形,也只能用被追殺來形容吧。
『為什麼會被人追殺!可惡誰敢這樣欺負紫姬!』白髮少女怒氣沖沖的大吼,以前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
『該死!』少年拍桌。
『你們兩個不要這麼激動啦,雖然衣服破了,但是我至少還活著。』像是在安慰兩個白髮的身影,當時的自己輕輕一笑,雖然還在顫抖,還有點懼怕,但很奇怪的,當自己看著這兩抹白色的身影卻感到相當的窩心,是因為非常熟悉的緣故嗎──?
『紫姬──』兩抹身影同時望著她喊。
『對了,其實我一直很想跟你們兩個人說,我幫你們想到了名字喔。』意圖岔開話題,她燦爛一笑,『白,還有貝羅,這是我為你們取的名字喔。』少女叫做白,少年叫做貝羅。
『白?』白髮少女愣了愣。
『貝羅?』同樣有著白髮的少年也愣了愣。
『貝羅,你過來。』她朝著少年招招手,少年也乖乖的走了過來。
『要做什麼?』
『你轉過去一下。』她看著少年乖乖的轉了過去,接著從袖子裡拿出一條紫色的細線,為少年綁起了頭髮,原本散開的白髮被紫色的細線綁成了一束細長的馬尾。『好了。』
『紫姬妳──』少年不解的拉著自己那被綁成一束的白髮,然後望向她。
『綁起來的話,就比較像男孩子了。』當時的自己回以一笑,接著轉向站在一旁還目瞪口呆著的少女,『白,過來,我也有東西要給妳。』
『咦?』愣了愣,少女乖乖的走上前來。
『這個,我想交給白來保管。』從袖子中拿出那個珍藏的金色髮釵,上頭紫色的大花依舊是閃閃發亮,可是那抹亮光卻讓她感到難過。
這支髮釵原本的主人,已經不在了。
『這支髮釵不是紫姬妳很寶貝的東西嗎?』少女訝異的看著交到她手上來的金色髮釵,一臉不解。
『是啊,這支髮釵在我寂寞的時候,總是陪著我渡過,但是我希望交給白來為我保管。』
『寂寞?紫姬妳還是很寂寞嗎?就算有我們在,還是很寂寞嗎?』緊握著手裡的髮釵,少女擔憂的問著。
他們兩個知道的。
即使有他們在,但紫姬的心裡還是盼望著那個人會來。
為什麼那個臭傢伙沒有來了呢──紫姬會如此寂寞都是他害的!
『與其說是會感到寂寞,倒不如說是會害怕自己是獨自一人。就是害怕只剩自己一個,所以才會感覺到寂寞……』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揪著,有一股不安蔓延開來。
『那就約定吧。紫姬一直待在這裡,跟我們一起的話,就不會感到寂寞了。』少年很認真的說著。
啊啊,是啊。一直待在這裡、一直跟著他們在一起的話,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她知道,這兩個白色的身影,不會破壞約定的。
但是──
『好吧,約定好了,我不會再離開你們兩個身邊。』她笑著,但是心裡卻說著抱歉。『白、貝羅,你們聽好了,剛才追著我的人應該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我希望你們先到森林裡去躲起來,我要把他們引開。』
『咦?』兩個人同時驚呼,『為什麼要我們躲起來?』
『躲在森林裡的話,他們不會發現你們的,畢竟他們的目標是我。』
『為什麼不一起走?一起逃去森林就好了啊。』少年拉了拉她的衣角。
『我逃去森林的話,他們為了找我一定會破壞森林。我記得你們兩個曾經說過,很喜歡這個森林的不是嗎?』
『……。』少年與少女同時沉默了。
『快點去森林吧。引開他們之後,我會追上去的。』當時的自己對兩個身影說了謊。
兩雙銀瞳對望,接著下定了決心。
『紫姬,一定要追上來喔。在森林裡的深處,有一座瀑布,我們會在那裡等妳來。』將髮釵收在懷中,白髮少女很有朝氣的說著。
『紫姬,我希望妳能跟我們約定,妳絕對會追上來,絕對會來找我們,還有、絕對不會死。』白髮少年說著,認真的伸出了六,像往常一樣,要約定。
『嗯,我們約定好了,我不會死,絕對會去找你們的。』這一次,沒有猶豫的蓋下了大拇指印章。
沒有猶豫的原因是因為,當時的自己知道,那是個無法實現的約定。
約定之後,兩個白色的身影跑向森林深處,而她則望著那兩個白色的背影不斷的在心裡道歉。
才發現,自己也跟那個人一樣,約定,一個也沒有做到。
武器撞擊的聲音、一群人踏著地跑著的聲音傳入耳裡,該面對的來了。
至少,在最後保住了那兩個孩子,那兩個令人窩心的白色的身影。
就算要面對死亡的恐懼,那也不怕了。
只是,會帶著滿滿的愧疚離開。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實現我們之間的約定。
那是在記憶的最後,自己在心中的呢喃。
畫面不再轉動,因為記憶已經來到尾聲,最後的片段只剩下一整片的血紅,沒有其他東西了。
>>>【あなたとの約束】(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