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賀文TO小司/【あなたとの約束】( 4 )
※此篇主要是寫給親友『小司』的生日賀文,寫作時間是在2011年 。
※本篇作品僅供分享,不探究個人資料。
※本作品請搭配『此作品』食用,部分內容有參考使用。
※登場人物:又一個足球笨蛋:小紫、廣也。
白野貝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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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人物:又一個足球笨蛋:小紫、廣也。
白野貝羅。
預期中該要發生的事情最後並沒有發生,該要有的痛苦也沒有傳來,豪炎寺轉回頭去,眼前的景象讓他感到訝異。
本來應該要砸在他身上的球,在距離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了,就這樣停在半空中,然後上頭的必殺技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黑白色組成的普通足球掉到地面上,最後滾到了他的腳邊。
必殺技,停止了──?
「下半場比賽結束了,照理來說,我們不能拿足球攻擊人。」緩緩的降落在地面上,貝羅一邊說一邊走到了豪炎寺的面前。「而且,我們說過絕對不會傷害紫姬一根寒毛。」他的臉上勾起一抹淡笑。
那是個充滿了無奈與哀傷的淡淡笑容。
「真的耶,比賽時間剛好超過了。」望著手裡的碼表,春奈驚呼著。
「可是比數……」銀月鎖鏈的總得分是十分,而閃電日本隊的分數是八分,比數差了兩分。
也就是說──
「我們贏了,閃電日本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在白髮少年的臉上沒有贏的喜悅,他繼續的開口:「我們其實很想這樣說,可是我們很清楚,我們表面上贏了你們,但事實上贏的人是你們。」
「?!」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少年,豪炎寺的眼裡多了訝異。
「比起跟我們在一起的記憶,看來紫姬、不,小紫更喜歡跟你們在一起的那段記憶呢。」銀瞳望著豪炎寺懷裡的人笑著。
是的,笑著。在少年的身上已經察覺不到任何怒氣或殺氣。
順著銀瞳的眼神看去,豪炎寺直直的望著縮在自己懷裡的那個身影。
她在顫抖,還有哭泣。
接著,紫色的瞳與他對上──
「豪炎寺 修也!你是笨蛋嗎!為什麼不躲開啊!混帳、被剛剛那種必殺技給打到的話世界盃要怎麼繼續比下去啊!閃電日本隊的目標是世界第一不是嗎!你這個前鋒居然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你這個笨蛋賽亞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溫熱的液體滴到他的臉上,懷中的人大罵了一長串,雙手不斷敲打著他的身體,一面說著一面打著,「說什麼全部接受!混帳誰要你全部接受了啊!」
包含他以內的眾人微愣,就連那個白髮的少年也不例外。
「你這個笨蛋,大笨蛋!為什麼不讓我擋!為什麼不讓我這個被你認為是騙子、來自異世界的人為你擋啊!居然還自以為帥氣的想要為我擋!你那顆腦袋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啊!你以為你接了那顆球就可以扯平了嗎!該死的我絕對會更加愧疚啊!」劈哩啪啦的一開口就是一長串的怒罵,他雖然很想要懷中的少女多少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但是他實在說不出口。
因為這就是他認識的那個紫,只有那個木紫優才會這樣說話。
他不忍也不捨得叫她停下嘴巴。
啊啊,怎麼搞的,自己竟然會喜歡聽這個少女這樣罵著他──
「對不起。」他輕輕的將懷中的人摟的更緊些。
「說對不起是有什麼用啦嗚嗚嗚──如果貝羅沒有停止那顆球的話你就會重傷啊!我不要這樣啊!」緊緊的抓著他的球衣,將整個臉埋在他胸膛的少女繼續大聲哭泣著,「豪炎寺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要怎麼跟大家交代啦!大家一定會把我抓起來切八段然後剖我的腸吸我的血扒我的皮把我送到政府去給人家研究然後一輩子都不願意原諒我的啦!」
……呃。
那也太誇張了吧……為什麼會想到那種虐待方式啊……?眾人臉抽。
「不會有人這樣做的,因為大家都在等著紫回來。」他失笑,輕柔的撫著那頭靛藍色的頭髮,「大家都會很高興能夠再見到紫的。對不起,那個時候說妳是騙子,還要妳離開球隊,明明知道妳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心裡還是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
太好了,是熟悉的那個紫,那個木紫優。
可是,她會原諒他嗎……?這麼晚才發現自己不應該做出這樣的決定,會不會已經來不及挽回了?
他只害怕,傷害了她這麼深之後,她會不會不願意再對他笑了。
就算不能當戀人,就算她喜歡的人不是他也無所謂,至少能看見那抹燦爛的笑容就已經足夠。
「對不起。」從耳邊傳來的是少女悄聲的道歉。「我跟廣也沒有老實說出自己的來歷,擅自的改變了雷門中學,改變了本來的一切,說我是騙子那倒也不為過。」
「紫……?」他有些訝異的喚著。
「可是啊……熱愛足球、喜歡大家的心意打從一開始就是真實的,從來沒有改變過。」少女輕輕的說著,在她說著的時候,其他的隊員也漸漸的朝著兩人為中心移動而來。「只要是跟大家有關的,就算自己會受傷還是會想要去做。因為我最喜歡大家了。我喜歡跟大家一起踢足球,所以我一直很珍惜能夠上場踢球的時光,跟大家一起特訓的時候也會感到開心,所以我也了解為什麼大家會這麼的激動,為什麼會那麼的生氣……我能夠了解,只是真正面對上的時候真的還是會心痛。」
當看見大家憤怒的眼神的時候,她難過到了極點。
老實說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那樣的傷痛,明明大家說她隱瞞的事情確實沒錯,但是還是會很難過。
就像心臟被人掏出來,然後挖空了一樣。
尤其是豪炎寺的神情和那些話語,更像是一把毒箭,射中她的心臟後,名為悲傷的毒素就這樣直接蔓延開來,不斷的侵蝕著她。
想起了以前那些跟白還有貝羅的記憶的時候,她確實忘記了,有關於閃電日本隊的全部都忘的一乾二淨,但是她的雙眼卻沒有辦法離開場上的那個身影,那個有著白色賽亞人頭的傢伙。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著他的時候,心會揪在一塊。
當看見貝羅使用必殺技踢出球的時候,她就瞬間全都想起來了,然後下一秒身體自己動起來,就這樣直接衝到場上來。
那個時候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情──『必須保護那個人!』
就算他不願意受到她的保護,也都要這麼做才行!
因為那個人、非常的重要。
「小紫……」豪炎寺緊緊的摟著懷中的紫,眼裡閃爍著心疼的思緒,雖然一旁也有很多道充滿悔意、抱歉以及擔憂的思緒同時忘來,但是對懷中的少女來說,這個擁抱或許是治癒她最佳的良藥。「不要緊,不需要再感到心痛,因為大家已經沒有這樣想了。」
「真的?」輕輕的推開豪炎寺,木紫優愣愣的問著,接著紫瞳掃過周遭的所有人。
每個人的臉上,的確都沒有憎恨,沒有怒火,沒有排斥了。
「小紫。」 「紫學姐。」 兩種不同的叫喚聲此起彼落的傳進少女耳裡,成為一個強大的催淚彈。
「謝謝你們、謝謝大家,還有對不起嗚啊啊啊啊──」雙手覆上臉前,名為木紫優的少女痛哭失聲。
面對小紫的痛哭,圍成一圈的眾人開始手忙腳亂,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的安慰著少女,不過每安慰一次,少女的哭聲卻越來越大,變得更為強烈,讓在場的人轉變成不知所措。
「紫,不要再哭了……」離木紫優最為接近的豪炎寺也不知所措了起來,看著小紫哭的模樣,老實說讓他也感到非常心痛與不捨啊。
「笨蛋紫,大家好心安慰妳妳哭個什麼啊!」擠過重重人群,廣也來到了小紫的身旁,然而小紫只是望了一眼廣也又繼續哭泣著。
「妳再哭的話,以後都不買冰淇淋給妳吃了喔。」廣也威脅著。
這一招一如往常的立即見效。
少女停止了哭泣,一雙紫瞳直直盯著廣也:「薄荷巧克力?」
「嗯。妳哭的話就沒有了。」有著海藍色頭髮少年奸計得逞(?)的一笑。
「那我不要哭了,廣也你要買給我喔!以後都要買給我喔!說好了不要反悔喔喔喔!」少女的身邊爆出好多的粉紅色小花花。
眾人笑了。
這就是他們認識的紫啊。
沒錯,一直都很率真、很可愛有時候又少了點筋的木紫優。
「啊啊,很抱歉打擾你們快樂的重逢畫面,既然我們輸了,依照約定我們就不把紫姬帶走了。」白髮少年帶著淡笑打斷了眾人的笑聲,「我們也會乖乖的從這裡消失。」少年後面的十個人往他的方向集中,然後銀色的鐮刀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少年手中。
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自動離開了。
「貝羅、等等!」小紫忽然叫著,然後擠過身旁圍成一圈的人群來到少年的面前,接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那時被名為白的少女交給她的金色髮釵,「這個東西,已經不需要了。」
「咦?這個不是紫姬妳最重要的東西嗎?」沒有改變樣貌,但是從少年口中吐出的是一開始聽見的女聲。在換成嗓音換成女聲後,鐮刀同時消失。
──是白。
「曾經很重要。但是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所以我想請白跟貝羅一起幫我保管。」將金色髮釵交到對方手裡,小紫的臉上出現一抹很淡很淡卻帶有一絲絲幸福的笑容,「我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白還有貝羅,對於你們花了幾白年的時間不斷找我的這點,我很感動。不過,這個東西並不屬於我,而是屬於那個你們認識的紫姬。我是木紫優,是小紫,所以這個東西,我不能夠帶在身邊。」
「不是的,這個是紫姬妳──」
「如同豪炎寺所說的,紫姬是紫姬,我是我,這個東西是紫姬的,既然當初她選擇把這個髮釵交給白妳,那麼我想這個髮釵還是繼續留給白吧。」小紫笑著,「我很抱歉,當我還是紫姬的時候,跟你們的約定一個都沒有實現,然後還讓你們浪費了百年的時間只為了找我……我真的很抱歉。」
「用不著感到抱歉。」聲音的主導權換了人,低沉的聲音如此說著,「確實,我們對於紫姬沒有實現約定的這點感到很難過,但是就算花了上百年的歲月也要找到紫姬的決定,是我們自己的意思,跟紫姬沒有關係,所以不需要感到抱歉。」
「就是啊,能夠再次見到紫姬,我們就很開心了。」當低沉的嗓音說完後,接在後面的是銀鈴般的女音,「剛開始來到這世界看見紫姬被欺負的時候,我們當然生氣的無法坐視不管,但是看見紫姬妳現在的樣子,本來我們想帶妳一起走的打算也徹底被打消了。」牽強的擠出笑容,名為白的少女如此說著。
「白……」
「如果要紫姬選擇,紫姬一定會選擇繼續待在這裡吧?雖然我們很難過,不能再次和紫姬在一起,但是這是紫姬的決定,我們無權干涉,只能夠祈禱紫姬的選擇會是對的。」束著白髮的細線消失了,白髮散落下來,接著那抹身影抱住了紫姬,「再見了,紫姬。我們會想念妳的。」
話說完,白髮少女放開了手,豪不留戀的轉身就要離去。
「白、貝羅!來約定吧!」有著靛藍色頭髮的少女燦笑著,對著眼前的白色背影伸出了六。
「咦──?」少女訝異的回過身。
「不是以紫姬的身分,而是以木紫優的身分跟你們約定。」這一次,不會輕易忘記約定了。「我跟你們約定,在這一輩子的時間裡,不會忘記你們的事情、你們的名字,還有,無論經過多久,你們還是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的朋友。來吧,約定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忘記我們彼此的約定,也絕對不會毀約。」
「紫姬……」銀瞳裡充滿了淚水,積滿之後順著臉頰滑落,少女伸出了一個六,覆上。「謝謝妳。」
蓋下大拇指印章,誰也不可以反悔。
握著金色髮釵的手緊緊握著。
太好了,花費百年的時間尋找紫姬的決定,是對的。
「不是紫姬喔,我是木紫優,是小紫。」小紫笑著。
「小紫……我們會再見面的,對吧?」白髮少女笑著問。
「會啊,既然說了再見,那就一定會再見面的。」紫瞳眨了眨,「下次見面的時候,跟我一起踢足球吧!你們兩個看起來很厲害的感覺,就這麼說定了喔!」
「嗯。一定。」白髮少女的笑容燦爛的閃閃發亮,她將手舉高打了個響指,就這樣連同身後的那十個人一起消失了。
「他們走了?」豪炎寺走上前來問著。
「嗯,他們離開了。」木紫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從她的背影看上去,會注意到她緊緊的握著雙拳。
「紫……?」
「當我還是紫姬的時候,要不是有他們兩個在旁邊陪著我的話,恐怕我會感到非常寂寞,死去的時候也會非常非常寂寞吧──」小紫抬起頭望著天空,夕陽的顏色染上了雲朵,「一個人,真的很寂寞呢。」
她知道自己想要留在這裡,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會擔心,那兩個白色的身影。
沒有她在的話,他們兩個是不是也會感到非常寂寞呢?
「紫!那麼我們也來約定吧!」圓堂帶著燦笑比出了一個六,「我們以後不會再趕紫跟廣也走了,因為紫還有廣也是我們很重要很重要的夥伴。來約定吧!在世界盃裡我們一定會站上世界冠軍,然後紫跟廣也會是站在場上的其中一個隊員。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兩個都會是閃電日本隊的成員。」
眾人跟著笑,然後也比出了六。
「紫!約定吧!我們會成為世界冠軍的!」
「然後紫跟廣也會是其中的隊員!」
「小紫!從今以後也要繼續的踢球下去!」
此起彼落的聲音讓少女的眼眶中積滿了名為淚水的溫熱液體。
「嗯!約好了,絕對不可以反悔喔!」她開心的笑著,對天高舉了六。
「喔──!」大家一起對天高舉了六,熱血的歡呼。
站在人群中的海藍色身影望了一眼豪炎寺,而站在小紫身邊的白色賽亞人少年也注意到視線回望。
接著,有著海藍色頭髮的少年有了動作。
「各位!來開慶功宴吧!慶祝紫回復成原來的樣子!」他大喊,雖然這個點子有點爛,不過倒是真的吸住了其他人的目光。「比紫還要慢到集宿場的不可以參加宴會!要留在球場上繼續練球喔!」說完話,他第一個往目的地奔去。
唉,自己真像個傻子,為什麼要替豪炎寺那個白色賽亞人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呢?
真是的,他果然也是跟紫相同等級的笨蛋嗎?……算了。
紫也會想要跟那個傢伙單獨相處的吧。
「我先走一步囉!」風丸跑到他的旁邊,然後利用疾風衝刺往前衝去。
「廣也你慢下來了。」接著是鬼道。
「這樣不行這樣不行啊!廣也一點都不像你喔!」然後是吹雪。
……他只不過是在感傷而已,這幾個傢伙居然!
「喂!不要跑的比我快啦!我不想留在場上練球啊!」他笑著大吼。
後面一群人緊緊的跟在後頭。
根據他的估計,場上應該只剩下兩個人了吧。
剩下那個笨蛋紫,還有混帳豪炎寺。
「啊!臭廣也居然就這樣帶著大家跑了!豪炎寺快點,我們不可以輸啊!」望著大家已經都跑走,剩下他們兩人的球場,紫有些不悅的嘟起嘴,然後打算追上去。
「紫。」可是在她往前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她的手卻被身後的那個人給抓住。
「豪炎寺?」她愣愣的望著眼前的人,心裡撲通撲通的跳的好快好快。
望著她好一會兒後,豪炎寺伸出了一個六,「也可以跟我約定嗎?」他的雙眼裡透著堅定。
「咦?」少女愣了愣,心跳的更厲害了。「可以啊……但是,你想跟我約定什麼?」她伸出了六,跟對方的六勾在一起,大拇指印章還沒有蓋下。
「約定再也不要分開。希望無論何時都不要讓妳寂寞。」少年如此說著,「我會一直陪在妳的身邊,所以不要再覺得寂寞。因為有我在、還有大家都在,所以不要覺得自己是一個人。」然後再次將少女擁進懷裡。
只要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的話,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他真的希望,能夠永遠永遠都不要有分開的一天。
每個人都會感到寂寞。包含他也是。
如果眼前這抹身影忽然消失,或是真的離開了,那麼他也會感到寂寞的。
而且是非常的寂寞──
「豪炎寺……謝謝你。」少女哽咽,「就這麼約定了。我絕對不會再感到寂寞的。」
有那麼多的人陪在她身邊,所以不會感到寂寞。
有豪炎寺在,所以不害怕會只剩自己一個。
可是雖然答應了,但是她卻在心裡不斷道歉。
說是約定再也不要分開,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會毀約的。
因為距離她跟廣也要離開的日子,只剩下兩天了──
「我們走吧,去找大家。」溫暖的手牽上她的,豪炎寺的臉上勾起平常那樣的笑容。
「嗯。」她點點頭,跟著身旁的這個人開始奔跑。
目的地是開慶功宴的集宿場。
剩下兩天的時間,對自己的承諾又換了。
本來是希望讓豪炎寺忘了自己,不過現在,她要改變這個承諾。
『在這剩下的兩天內──要毫無遺憾的跟大家一起踢球,在離開以前至少要給大家留下最好的回憶,把握能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然後將那些全部都好好牢牢的記在心裡,永遠不要忘記。』這是她對自己的新承諾。
啊,對了──
還有要在這兩天內對豪炎寺說出那一句……
『我喜歡你。』
必須在離開以前,讓他知道她的心意才行。
這句話,只能對著、那個有著白色賽亞人頭,跟她約定再也不要分開的人說。
那個名叫豪炎寺 修也的,重要的人。
即使是在要離開的前一刻才能說出口,哪怕當下的場景會有多麼尷尬都要說出口。
說出那句──
『豪炎寺 修也,我喜歡你。』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夠不斷重複的對那人說著
無論幾百遍,幾千遍甚至是幾萬遍,她好想好想永遠的都這樣說下去。
儘管在這句喜歡之後的,是會讓那人難過痛恨的悲傷,她還是要說。
對不起,豪炎寺……對不起。
明明約定好了再也不要分開的,但最後還是要離開。
儘管知道,自己一定又會被心痛的你罵著混帳、騙子。
但還是不後悔,那個時候有答應你的約定。
對不起,終究還是毀了約,毀了彼此的信賴。
對不起,我的離開一定給你帶來的更大的寂寞吧。
也許你不會發現,其實離開你的我也同樣的感到寂寞。
對不起,就算知道你可能不會像這樣原諒我,我還是想跟你說對不起。
雖然抱著滿滿的道歉與愧疚,但是我並沒有對於我所說的話感到反悔。
即使分隔兩個世界,我仍然思念著你。
我仍然想著你,仍然想著大家。
我仍然以我的方式踢著足球。
我仍然、喜歡著你。
知道嗎?豪炎寺 修也,讓我真正說出喜歡的,也只有你。
讓我不斷掛心著的,也只有你。
踢著足球的時候,滿腦子想的也只有你。
就算我真的離開了,你仍然也會繼續踢著球吧。
因為無論如何都會繼續踢著球的,是你自己對自己、對夕香、對夥伴們的約定。
一直踢著足球的話,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對吧?
* * *
立於電線桿上的白色身影看起來有點寂寞,不過她並不是一個人。
「紫姬變了呢……」變得開朗了。
如果有那些人在的話,紫姬一定不會再感到寂寞了。
只可惜,那些人之中,沒有他們。
也罷,只要紫姬能夠開心的活下去,那就夠了。
「貝羅,你覺得髮釵要怎麼處理呢?」少女問著待在自己身體裡的另一個人。
「讓髮釵自己決定吧。」莫約三秒之後,同樣的嘴裡吐出低沉的嗓音。
「……你的主人已經做出了決定,而我們也並不配擁有你。歷經了千百年的你,我們認為,要讓你自己決定。」沉默了一會,少女兩手捧著著手中那金色的髮釵,嘴裡說著像是咒語般的言。「是去、是留,我們無法干涉。只是,就這樣徘徊在這世上已經千百年的你真的還有力氣繼續存留著嗎……」
金色的髮釵在少女的手中靜靜躺著,就這樣靜止了好一段時間,然後忽然間從紫花的部分開始慢慢碎裂。
一小塊一小塊的碎裂著,直到整支金色的髮釵都碎成了粉末。
『謝謝你們。看到那樣的紫姬,我覺得已經夠了。非常謝謝你們。』少女掌中的粉末隨風散去的同時,一個聲音也在少女的耳邊響起,那是那個紫姬曾經在乎的人。
那個氣息只存在了幾秒,就這樣隨著風吹散、消失了。
原來那個臭傢伙,一直都在。
只是他躲在髮釵裡面,默默的陪伴著紫姬,紫姬沒有發現而已。
不過,看見這麼多人關心紫姬,他應該也能夠放心離開了。
「貝羅,走吧,在下次跟小紫的見面到來以前,我們就先離開這個地方吧。」不等體內的另一個人做出決定,少女打了個響指,就這樣原地消失。
「我們會期待著的,下次見面一起踢足球的約定。」
*全文完。
本來應該要砸在他身上的球,在距離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了,就這樣停在半空中,然後上頭的必殺技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黑白色組成的普通足球掉到地面上,最後滾到了他的腳邊。
必殺技,停止了──?
「下半場比賽結束了,照理來說,我們不能拿足球攻擊人。」緩緩的降落在地面上,貝羅一邊說一邊走到了豪炎寺的面前。「而且,我們說過絕對不會傷害紫姬一根寒毛。」他的臉上勾起一抹淡笑。
那是個充滿了無奈與哀傷的淡淡笑容。
「真的耶,比賽時間剛好超過了。」望著手裡的碼表,春奈驚呼著。
「可是比數……」銀月鎖鏈的總得分是十分,而閃電日本隊的分數是八分,比數差了兩分。
也就是說──
「我們贏了,閃電日本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在白髮少年的臉上沒有贏的喜悅,他繼續的開口:「我們其實很想這樣說,可是我們很清楚,我們表面上贏了你們,但事實上贏的人是你們。」
「?!」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少年,豪炎寺的眼裡多了訝異。
「比起跟我們在一起的記憶,看來紫姬、不,小紫更喜歡跟你們在一起的那段記憶呢。」銀瞳望著豪炎寺懷裡的人笑著。
是的,笑著。在少年的身上已經察覺不到任何怒氣或殺氣。
順著銀瞳的眼神看去,豪炎寺直直的望著縮在自己懷裡的那個身影。
她在顫抖,還有哭泣。
接著,紫色的瞳與他對上──
「豪炎寺 修也!你是笨蛋嗎!為什麼不躲開啊!混帳、被剛剛那種必殺技給打到的話世界盃要怎麼繼續比下去啊!閃電日本隊的目標是世界第一不是嗎!你這個前鋒居然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你這個笨蛋賽亞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溫熱的液體滴到他的臉上,懷中的人大罵了一長串,雙手不斷敲打著他的身體,一面說著一面打著,「說什麼全部接受!混帳誰要你全部接受了啊!」
包含他以內的眾人微愣,就連那個白髮的少年也不例外。
「你這個笨蛋,大笨蛋!為什麼不讓我擋!為什麼不讓我這個被你認為是騙子、來自異世界的人為你擋啊!居然還自以為帥氣的想要為我擋!你那顆腦袋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啊!你以為你接了那顆球就可以扯平了嗎!該死的我絕對會更加愧疚啊!」劈哩啪啦的一開口就是一長串的怒罵,他雖然很想要懷中的少女多少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但是他實在說不出口。
因為這就是他認識的那個紫,只有那個木紫優才會這樣說話。
他不忍也不捨得叫她停下嘴巴。
啊啊,怎麼搞的,自己竟然會喜歡聽這個少女這樣罵著他──
「對不起。」他輕輕的將懷中的人摟的更緊些。
「說對不起是有什麼用啦嗚嗚嗚──如果貝羅沒有停止那顆球的話你就會重傷啊!我不要這樣啊!」緊緊的抓著他的球衣,將整個臉埋在他胸膛的少女繼續大聲哭泣著,「豪炎寺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要怎麼跟大家交代啦!大家一定會把我抓起來切八段然後剖我的腸吸我的血扒我的皮把我送到政府去給人家研究然後一輩子都不願意原諒我的啦!」
……呃。
那也太誇張了吧……為什麼會想到那種虐待方式啊……?眾人臉抽。
「不會有人這樣做的,因為大家都在等著紫回來。」他失笑,輕柔的撫著那頭靛藍色的頭髮,「大家都會很高興能夠再見到紫的。對不起,那個時候說妳是騙子,還要妳離開球隊,明明知道妳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心裡還是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
太好了,是熟悉的那個紫,那個木紫優。
可是,她會原諒他嗎……?這麼晚才發現自己不應該做出這樣的決定,會不會已經來不及挽回了?
他只害怕,傷害了她這麼深之後,她會不會不願意再對他笑了。
就算不能當戀人,就算她喜歡的人不是他也無所謂,至少能看見那抹燦爛的笑容就已經足夠。
「對不起。」從耳邊傳來的是少女悄聲的道歉。「我跟廣也沒有老實說出自己的來歷,擅自的改變了雷門中學,改變了本來的一切,說我是騙子那倒也不為過。」
「紫……?」他有些訝異的喚著。
「可是啊……熱愛足球、喜歡大家的心意打從一開始就是真實的,從來沒有改變過。」少女輕輕的說著,在她說著的時候,其他的隊員也漸漸的朝著兩人為中心移動而來。「只要是跟大家有關的,就算自己會受傷還是會想要去做。因為我最喜歡大家了。我喜歡跟大家一起踢足球,所以我一直很珍惜能夠上場踢球的時光,跟大家一起特訓的時候也會感到開心,所以我也了解為什麼大家會這麼的激動,為什麼會那麼的生氣……我能夠了解,只是真正面對上的時候真的還是會心痛。」
當看見大家憤怒的眼神的時候,她難過到了極點。
老實說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那樣的傷痛,明明大家說她隱瞞的事情確實沒錯,但是還是會很難過。
就像心臟被人掏出來,然後挖空了一樣。
尤其是豪炎寺的神情和那些話語,更像是一把毒箭,射中她的心臟後,名為悲傷的毒素就這樣直接蔓延開來,不斷的侵蝕著她。
想起了以前那些跟白還有貝羅的記憶的時候,她確實忘記了,有關於閃電日本隊的全部都忘的一乾二淨,但是她的雙眼卻沒有辦法離開場上的那個身影,那個有著白色賽亞人頭的傢伙。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著他的時候,心會揪在一塊。
當看見貝羅使用必殺技踢出球的時候,她就瞬間全都想起來了,然後下一秒身體自己動起來,就這樣直接衝到場上來。
那個時候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情──『必須保護那個人!』
就算他不願意受到她的保護,也都要這麼做才行!
因為那個人、非常的重要。
「小紫……」豪炎寺緊緊的摟著懷中的紫,眼裡閃爍著心疼的思緒,雖然一旁也有很多道充滿悔意、抱歉以及擔憂的思緒同時忘來,但是對懷中的少女來說,這個擁抱或許是治癒她最佳的良藥。「不要緊,不需要再感到心痛,因為大家已經沒有這樣想了。」
「真的?」輕輕的推開豪炎寺,木紫優愣愣的問著,接著紫瞳掃過周遭的所有人。
每個人的臉上,的確都沒有憎恨,沒有怒火,沒有排斥了。
「小紫。」 「紫學姐。」 兩種不同的叫喚聲此起彼落的傳進少女耳裡,成為一個強大的催淚彈。
「謝謝你們、謝謝大家,還有對不起嗚啊啊啊啊──」雙手覆上臉前,名為木紫優的少女痛哭失聲。
面對小紫的痛哭,圍成一圈的眾人開始手忙腳亂,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的安慰著少女,不過每安慰一次,少女的哭聲卻越來越大,變得更為強烈,讓在場的人轉變成不知所措。
「紫,不要再哭了……」離木紫優最為接近的豪炎寺也不知所措了起來,看著小紫哭的模樣,老實說讓他也感到非常心痛與不捨啊。
「笨蛋紫,大家好心安慰妳妳哭個什麼啊!」擠過重重人群,廣也來到了小紫的身旁,然而小紫只是望了一眼廣也又繼續哭泣著。
「妳再哭的話,以後都不買冰淇淋給妳吃了喔。」廣也威脅著。
這一招一如往常的立即見效。
少女停止了哭泣,一雙紫瞳直直盯著廣也:「薄荷巧克力?」
「嗯。妳哭的話就沒有了。」有著海藍色頭髮少年奸計得逞(?)的一笑。
「那我不要哭了,廣也你要買給我喔!以後都要買給我喔!說好了不要反悔喔喔喔!」少女的身邊爆出好多的粉紅色小花花。
眾人笑了。
這就是他們認識的紫啊。
沒錯,一直都很率真、很可愛有時候又少了點筋的木紫優。
「啊啊,很抱歉打擾你們快樂的重逢畫面,既然我們輸了,依照約定我們就不把紫姬帶走了。」白髮少年帶著淡笑打斷了眾人的笑聲,「我們也會乖乖的從這裡消失。」少年後面的十個人往他的方向集中,然後銀色的鐮刀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少年手中。
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自動離開了。
「貝羅、等等!」小紫忽然叫著,然後擠過身旁圍成一圈的人群來到少年的面前,接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那時被名為白的少女交給她的金色髮釵,「這個東西,已經不需要了。」
「咦?這個不是紫姬妳最重要的東西嗎?」沒有改變樣貌,但是從少年口中吐出的是一開始聽見的女聲。在換成嗓音換成女聲後,鐮刀同時消失。
──是白。
「曾經很重要。但是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所以我想請白跟貝羅一起幫我保管。」將金色髮釵交到對方手裡,小紫的臉上出現一抹很淡很淡卻帶有一絲絲幸福的笑容,「我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白還有貝羅,對於你們花了幾白年的時間不斷找我的這點,我很感動。不過,這個東西並不屬於我,而是屬於那個你們認識的紫姬。我是木紫優,是小紫,所以這個東西,我不能夠帶在身邊。」
「不是的,這個是紫姬妳──」
「如同豪炎寺所說的,紫姬是紫姬,我是我,這個東西是紫姬的,既然當初她選擇把這個髮釵交給白妳,那麼我想這個髮釵還是繼續留給白吧。」小紫笑著,「我很抱歉,當我還是紫姬的時候,跟你們的約定一個都沒有實現,然後還讓你們浪費了百年的時間只為了找我……我真的很抱歉。」
「用不著感到抱歉。」聲音的主導權換了人,低沉的聲音如此說著,「確實,我們對於紫姬沒有實現約定的這點感到很難過,但是就算花了上百年的歲月也要找到紫姬的決定,是我們自己的意思,跟紫姬沒有關係,所以不需要感到抱歉。」
「就是啊,能夠再次見到紫姬,我們就很開心了。」當低沉的嗓音說完後,接在後面的是銀鈴般的女音,「剛開始來到這世界看見紫姬被欺負的時候,我們當然生氣的無法坐視不管,但是看見紫姬妳現在的樣子,本來我們想帶妳一起走的打算也徹底被打消了。」牽強的擠出笑容,名為白的少女如此說著。
「白……」
「如果要紫姬選擇,紫姬一定會選擇繼續待在這裡吧?雖然我們很難過,不能再次和紫姬在一起,但是這是紫姬的決定,我們無權干涉,只能夠祈禱紫姬的選擇會是對的。」束著白髮的細線消失了,白髮散落下來,接著那抹身影抱住了紫姬,「再見了,紫姬。我們會想念妳的。」
話說完,白髮少女放開了手,豪不留戀的轉身就要離去。
「白、貝羅!來約定吧!」有著靛藍色頭髮的少女燦笑著,對著眼前的白色背影伸出了六。
「咦──?」少女訝異的回過身。
「不是以紫姬的身分,而是以木紫優的身分跟你們約定。」這一次,不會輕易忘記約定了。「我跟你們約定,在這一輩子的時間裡,不會忘記你們的事情、你們的名字,還有,無論經過多久,你們還是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的朋友。來吧,約定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忘記我們彼此的約定,也絕對不會毀約。」
「紫姬……」銀瞳裡充滿了淚水,積滿之後順著臉頰滑落,少女伸出了一個六,覆上。「謝謝妳。」
蓋下大拇指印章,誰也不可以反悔。
握著金色髮釵的手緊緊握著。
太好了,花費百年的時間尋找紫姬的決定,是對的。
「不是紫姬喔,我是木紫優,是小紫。」小紫笑著。
「小紫……我們會再見面的,對吧?」白髮少女笑著問。
「會啊,既然說了再見,那就一定會再見面的。」紫瞳眨了眨,「下次見面的時候,跟我一起踢足球吧!你們兩個看起來很厲害的感覺,就這麼說定了喔!」
「嗯。一定。」白髮少女的笑容燦爛的閃閃發亮,她將手舉高打了個響指,就這樣連同身後的那十個人一起消失了。
「他們走了?」豪炎寺走上前來問著。
「嗯,他們離開了。」木紫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從她的背影看上去,會注意到她緊緊的握著雙拳。
「紫……?」
「當我還是紫姬的時候,要不是有他們兩個在旁邊陪著我的話,恐怕我會感到非常寂寞,死去的時候也會非常非常寂寞吧──」小紫抬起頭望著天空,夕陽的顏色染上了雲朵,「一個人,真的很寂寞呢。」
她知道自己想要留在這裡,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會擔心,那兩個白色的身影。
沒有她在的話,他們兩個是不是也會感到非常寂寞呢?
「紫!那麼我們也來約定吧!」圓堂帶著燦笑比出了一個六,「我們以後不會再趕紫跟廣也走了,因為紫還有廣也是我們很重要很重要的夥伴。來約定吧!在世界盃裡我們一定會站上世界冠軍,然後紫跟廣也會是站在場上的其中一個隊員。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兩個都會是閃電日本隊的成員。」
眾人跟著笑,然後也比出了六。
「紫!約定吧!我們會成為世界冠軍的!」
「然後紫跟廣也會是其中的隊員!」
「小紫!從今以後也要繼續的踢球下去!」
此起彼落的聲音讓少女的眼眶中積滿了名為淚水的溫熱液體。
「嗯!約好了,絕對不可以反悔喔!」她開心的笑著,對天高舉了六。
「喔──!」大家一起對天高舉了六,熱血的歡呼。
站在人群中的海藍色身影望了一眼豪炎寺,而站在小紫身邊的白色賽亞人少年也注意到視線回望。
接著,有著海藍色頭髮的少年有了動作。
「各位!來開慶功宴吧!慶祝紫回復成原來的樣子!」他大喊,雖然這個點子有點爛,不過倒是真的吸住了其他人的目光。「比紫還要慢到集宿場的不可以參加宴會!要留在球場上繼續練球喔!」說完話,他第一個往目的地奔去。
唉,自己真像個傻子,為什麼要替豪炎寺那個白色賽亞人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呢?
真是的,他果然也是跟紫相同等級的笨蛋嗎?……算了。
紫也會想要跟那個傢伙單獨相處的吧。
「我先走一步囉!」風丸跑到他的旁邊,然後利用疾風衝刺往前衝去。
「廣也你慢下來了。」接著是鬼道。
「這樣不行這樣不行啊!廣也一點都不像你喔!」然後是吹雪。
……他只不過是在感傷而已,這幾個傢伙居然!
「喂!不要跑的比我快啦!我不想留在場上練球啊!」他笑著大吼。
後面一群人緊緊的跟在後頭。
根據他的估計,場上應該只剩下兩個人了吧。
剩下那個笨蛋紫,還有混帳豪炎寺。
「啊!臭廣也居然就這樣帶著大家跑了!豪炎寺快點,我們不可以輸啊!」望著大家已經都跑走,剩下他們兩人的球場,紫有些不悅的嘟起嘴,然後打算追上去。
「紫。」可是在她往前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她的手卻被身後的那個人給抓住。
「豪炎寺?」她愣愣的望著眼前的人,心裡撲通撲通的跳的好快好快。
望著她好一會兒後,豪炎寺伸出了一個六,「也可以跟我約定嗎?」他的雙眼裡透著堅定。
「咦?」少女愣了愣,心跳的更厲害了。「可以啊……但是,你想跟我約定什麼?」她伸出了六,跟對方的六勾在一起,大拇指印章還沒有蓋下。
「約定再也不要分開。希望無論何時都不要讓妳寂寞。」少年如此說著,「我會一直陪在妳的身邊,所以不要再覺得寂寞。因為有我在、還有大家都在,所以不要覺得自己是一個人。」然後再次將少女擁進懷裡。
只要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的話,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他真的希望,能夠永遠永遠都不要有分開的一天。
每個人都會感到寂寞。包含他也是。
如果眼前這抹身影忽然消失,或是真的離開了,那麼他也會感到寂寞的。
而且是非常的寂寞──
「豪炎寺……謝謝你。」少女哽咽,「就這麼約定了。我絕對不會再感到寂寞的。」
有那麼多的人陪在她身邊,所以不會感到寂寞。
有豪炎寺在,所以不害怕會只剩自己一個。
可是雖然答應了,但是她卻在心裡不斷道歉。
說是約定再也不要分開,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會毀約的。
因為距離她跟廣也要離開的日子,只剩下兩天了──
「我們走吧,去找大家。」溫暖的手牽上她的,豪炎寺的臉上勾起平常那樣的笑容。
「嗯。」她點點頭,跟著身旁的這個人開始奔跑。
目的地是開慶功宴的集宿場。
剩下兩天的時間,對自己的承諾又換了。
本來是希望讓豪炎寺忘了自己,不過現在,她要改變這個承諾。
『在這剩下的兩天內──要毫無遺憾的跟大家一起踢球,在離開以前至少要給大家留下最好的回憶,把握能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然後將那些全部都好好牢牢的記在心裡,永遠不要忘記。』這是她對自己的新承諾。
啊,對了──
還有要在這兩天內對豪炎寺說出那一句……
『我喜歡你。』
必須在離開以前,讓他知道她的心意才行。
這句話,只能對著、那個有著白色賽亞人頭,跟她約定再也不要分開的人說。
那個名叫豪炎寺 修也的,重要的人。
即使是在要離開的前一刻才能說出口,哪怕當下的場景會有多麼尷尬都要說出口。
說出那句──
『豪炎寺 修也,我喜歡你。』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夠不斷重複的對那人說著
無論幾百遍,幾千遍甚至是幾萬遍,她好想好想永遠的都這樣說下去。
儘管在這句喜歡之後的,是會讓那人難過痛恨的悲傷,她還是要說。
對不起,豪炎寺……對不起。
明明約定好了再也不要分開的,但最後還是要離開。
儘管知道,自己一定又會被心痛的你罵著混帳、騙子。
但還是不後悔,那個時候有答應你的約定。
對不起,終究還是毀了約,毀了彼此的信賴。
對不起,我的離開一定給你帶來的更大的寂寞吧。
也許你不會發現,其實離開你的我也同樣的感到寂寞。
對不起,就算知道你可能不會像這樣原諒我,我還是想跟你說對不起。
雖然抱著滿滿的道歉與愧疚,但是我並沒有對於我所說的話感到反悔。
即使分隔兩個世界,我仍然思念著你。
我仍然想著你,仍然想著大家。
我仍然以我的方式踢著足球。
我仍然、喜歡著你。
知道嗎?豪炎寺 修也,讓我真正說出喜歡的,也只有你。
讓我不斷掛心著的,也只有你。
踢著足球的時候,滿腦子想的也只有你。
就算我真的離開了,你仍然也會繼續踢著球吧。
因為無論如何都會繼續踢著球的,是你自己對自己、對夕香、對夥伴們的約定。
一直踢著足球的話,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對吧?
* * *
立於電線桿上的白色身影看起來有點寂寞,不過她並不是一個人。
「紫姬變了呢……」變得開朗了。
如果有那些人在的話,紫姬一定不會再感到寂寞了。
只可惜,那些人之中,沒有他們。
也罷,只要紫姬能夠開心的活下去,那就夠了。
「貝羅,你覺得髮釵要怎麼處理呢?」少女問著待在自己身體裡的另一個人。
「讓髮釵自己決定吧。」莫約三秒之後,同樣的嘴裡吐出低沉的嗓音。
「……你的主人已經做出了決定,而我們也並不配擁有你。歷經了千百年的你,我們認為,要讓你自己決定。」沉默了一會,少女兩手捧著著手中那金色的髮釵,嘴裡說著像是咒語般的言。「是去、是留,我們無法干涉。只是,就這樣徘徊在這世上已經千百年的你真的還有力氣繼續存留著嗎……」
金色的髮釵在少女的手中靜靜躺著,就這樣靜止了好一段時間,然後忽然間從紫花的部分開始慢慢碎裂。
一小塊一小塊的碎裂著,直到整支金色的髮釵都碎成了粉末。
『謝謝你們。看到那樣的紫姬,我覺得已經夠了。非常謝謝你們。』少女掌中的粉末隨風散去的同時,一個聲音也在少女的耳邊響起,那是那個紫姬曾經在乎的人。
那個氣息只存在了幾秒,就這樣隨著風吹散、消失了。
原來那個臭傢伙,一直都在。
只是他躲在髮釵裡面,默默的陪伴著紫姬,紫姬沒有發現而已。
不過,看見這麼多人關心紫姬,他應該也能夠放心離開了。
「貝羅,走吧,在下次跟小紫的見面到來以前,我們就先離開這個地方吧。」不等體內的另一個人做出決定,少女打了個響指,就這樣原地消失。
「我們會期待著的,下次見面一起踢足球的約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