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賀文TO小司/【あなたとの約束】( 1 )
※此篇主要是寫給親友『小司』的生日賀文,寫作時間是在2011年 。
※本篇作品僅供分享,不探究個人資料。
※本作品請搭配『此作品』食用,部分內容有參考使用。
※登場人物:又一個足球笨蛋:小紫、廣也。
白野貝羅。
※本篇作品僅供分享,不探究個人資料。
※本作品請搭配『此作品』食用,部分內容有參考使用。
※登場人物:又一個足球笨蛋:小紫、廣也。
白野貝羅。
もう离さないと约束しよう
約定再也不要分開吧
いつでも君が寂しくないように
希望無論何時都不要讓妳寂寞
──初音未來【心拍数♯0822】
* * *
夜晚降臨,在夜幕之下,街道上可見的光亮少的可用指頭數出來。
由此推算,以人類的時間來說,現在應該是夜晚要休息的時候。
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中,閃爍著該有的光輝,襯托出夜晚的美麗,以及寧靜。
可是在皎潔的月光之下,高聳的電線桿頂端卻有著一抹和夜幕色彩相反的白色身影。白色的髮絲飄著,在月光的照耀下變得更加迷人、耀眼,纖細的身軀略比一般國二生高些,看起來應該是個少女,她的身上穿著整襲都是白色的特殊服裝,像是長袍,又像裙子,但當那身衣物隨風飄著的時候又像是旗幟一般。
身上圍繞著非比一般人的氣息,白色的身影背對著像是一顆大球的月亮,在黑夜中顯得非常突兀,但是在這時間裡,不會有人察覺到她的存在。
是的,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所以她才選擇在這個時候、這個時間來到這裡。
白髮的少女朝著正前方伸出了手,手掌對著毫無東西的空氣張開,接著在本來沒有任何東西的半空中出現了銀白色的亮光,就像是小說中那樣的魔法陣一樣,銀白色的亮光散開形成一個圓,從圓中飛出一把耀眼如星的銀色鐮刀。
是的,不要懷疑,那確實是一把鐮刀。一把銀色的鐮刀。
如同擁有自主意識一般,鐮刀自動飛到少女手中,然而就在少女動手握住鐮刀的那一剎那,她同時也睜開了本來緊閉的雙眼。在她眼中的是,流動如星砂、跟鐮刀相同的銀色,宛如會把人給吸進去的深邃,就像是外太空一般的綺麗。
「果然在這裡,看來空間跟時間都割對了。」銀色的星砂在眼中轉動,白髮少女冽開了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她在笑。而且是滿意的、開心到極致的笑容。
夜風吹起,好像是在回應她的話一般,重重的吹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卻不為所動,甚至不會感覺到冷。
只有那頭白髮還有她身上的衣物隨著風一起擺動而已。
白髮、銀瞳、鐮刀,還有不怕冷風的吹襲,綜合以上幾點,推論她不是普通人應該也不為過吧?
「總算是找到了啊……貝羅,是該履行約定的時候了。」少女的銀瞳中綻放著異樣的光輝,她揮動了一下鐮刀,銀色的鐮刀像是利刃一般在空中劃下利痕,夜空就這樣像是布幔一般被劃破。
夜空依然黑暗,月亮依舊皎潔,高掛在空中的星如往常般的閃爍,沒有因為一道利痕而有什麼改變。
「我們是為了約定而來,就算她忘了約定,我們還是得要做到。」挺直了腰軀,少女轉動銀瞳,她的眼光落在幽暗的街道上,「找到她、守護她,這是我們要做的事情。誰要敢欺負她、讓她傷心,我們就幫她討回公道。」雖然說她的眼光停留在街道上,但是她似乎不是看著街道,好像是看著更遠更遠的地方。
「沒錯,我們已經跟她約定好了。」不同於女孩那嬌細又沉穩的聲音響起,這是個低沉又有些沙啞、富有磁性的男聲。
明明在少女周遭已沒有其他的人,街道上也看不到半個人影,更別說是會有個人了,但是那個男生的聲音卻如此的清晰,沒有被晚風的聲音給蓋掉,這代表那是著實存在的。
那麼、是在哪呢──?
「我們走吧,貝羅,我們去找她。」女孩的臉上再次漾起笑容,不過這次的笑容是帶著滿滿興奮的笑容。她說完話後,旋即消失在夜空之下。
在高聳的電線桿頂端,已經沒有人影。就好像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
白色的身影就在皎潔的月光之下,消失無蹤──
* * *
『欸、約定什麼的,真的這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囉。』
『真搞不懂,妳總是把約定約定的掛在嘴邊──』
『就是說啊,我們兩個都在妳身邊,幹麻還要跟那種臭傢伙訂什麼約定啊。』
『嘻嘻,要不然我也跟你們兩個訂下約定吧。』
* * *
「夠了!演戲演的還不夠,所以現在到我面前演嗎?」
雷門國中裡,貌似是在足球隊的集宿處裡,一陣大吼從裡頭傳出,劃破了本來寧靜的夜。
那是個男生的聲音,冷漠的比夜風還要寒冷。
「不是!我沒有!」隨著大吼聲之後的是女生的聲音,充滿難過的哽咽,聲音並沒有比剛剛那陣大吼還要小聲,感覺上是在訴說著心裡的痛。
整個雷門國中裡只剩下這裡還有亮光,但是在亮光之下的,卻是一陣讓人無法呼吸的寂靜,還有莫名古怪的氣氛。
「豪……炎寺……」靛藍色頭髮的少女喚著,但是被喚著的人卻沒有回答,頂著一頭白色的賽亞人頭毫不留戀的離去,走遠的身影就這樣轉過轉角,消失在長廊上。
少女空洞的眼神繼續凝望著那抹身影,就算他已經消失在轉角,但是她卻還是繼續凝望著,似乎不打算把視線轉開──「我幫你……我幫你忘記我這個騙子……」少女慘白的唇微微張開,輕輕的吐出了這一句話。
她不知道那個應該要聽見的人究竟有沒有聽見,但是這是她對自己的承諾。
來到這世界後的,新的承諾。
慘然的一笑,少女像是在自嘲自己的愚笨,嘴角雖然上揚,但是那卻是個難看到極點的笑……
「如果不想笑的話不要勉強自己笑,因為沒有必要。」銀鈴般的聲音出現,打斷了少女的思緒,那對少女來說是個非常陌生的聲音,但是卻又有那麼一點熟悉。
在場的大夥兒全都轉向聲音的來源處──在一旁的窗台上,有著令人注目的白色髮絲。
剛才還站在電線桿頂端的白髮少女出現在窗台上,她依靠著窗圍坐在窗口上頭,那用鐵製成的窗溝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白色的髮絲隨著夜風飄起,銀色的雙瞳望著大夥,不,她望著的不是大夥,而是被大夥圍繞的少女。就是那個、有著靛藍色髮絲,正在難過中的少女。
「妳是誰!」馬上反應過來的是戴著護目鏡、披著披風的少年。
「我是誰沒必要讓你們知道。」白髮少女輕輕揚起嘴角,接著從窗口邊一躍而下,完全沒把少年看在眼裡,她的雙眼始終都望著那個正在難過中的少女。
「妳!」對於自己的問題被略過,戴著護目鏡的少年皺起了眉,在護目鏡之後的紅瞳顯得有些怒氣。
「紫姬──!」白髮飄起,不,白髮少女整個人像是飄起一般,晃過了被隊友喚作天才的少年,直直撲向有著靛藍色頭髮、看起來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女。
雖然看起來撲人的力道很大,但是被撲的人並沒有跌倒,只是在這衝擊的力道之中,紫色瞳孔中的空洞忽然間隨之消失,眨了眨眼,宛如大夢初醒。
「妳是誰?」白色的髮絲……跟〝他〞一樣呢。
不行,不可以再去想他了……必須讓他忘了自己,也必須讓自己忘掉他才行……
無視於旁邊圍繞著一群人,白髮少女放開了環在靛藍色少女頸肩的手,嘟起了白嫩的臉頰,像是在賭氣一樣的開口:「紫姬妳怎麼可以忘記人家……明明約好不會忘記彼此的不是嗎?」銀色的瞳孔中慢慢的凝聚起了透明的水珠。
「咦?」愣了愣,望著眼前的白髮少女感到疑惑,紫色的眼瞳眨了眨,透著不解,「妳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木紫優,雖然有個紫沒錯,但是大家……朋友們都叫我小紫,沒有人叫我紫姬。」
「啊啊,說的也是呢……」沉默了好一會兒,白髮少女像是在喃喃自語著。周遭的閃電日本隊球員也都抱持著完全不解的狀態看著,沒有人有打算有什麼舉動。
只是,在這些團員中,沒有紫色瞳孔想要追尋的身影,那抹白色的、令她感到心痛的身影。
「小紫……」在擁有靛藍色頭髮的少女身旁,有個擁有相近髮色的男生呢喃喚著,他的眼中透著不捨。
「這也難怪,畢竟已經過了這麼久了,紫姬不記得我們也是應該的。」白髮少女輕輕的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不過,那也無所謂。忘記的記憶,只要再想起來就好了。」燦爛的笑意在白髮少女的臉上漾開。
「咦?」在場的所有人幾乎是同時發出驚嘆。
「不管妳叫做紫還是小紫,妳還是我們所認識的紫姬。」白髮少女將雙手輕輕撫在小紫的臉上,引來在場的人因為訝異的眼色,在小紫身旁的男生,更是驚訝的嘴巴張得好大。「沒錯,只要讓紫姬想起來就行了,因為約定過了。」白髮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小紫的腦後杓重力一擊,靛藍色的髮絲如同戲劇化般的飄起,而擁有這髮絲的主人在重擊之下失去了意識,就這樣直直的倒在白髮少女的懷裡。
「小紫!」擁有跟小紫相近髮色的少年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其實仔細一看,在場的人都睜大了雙眼,只是沒有大叫出聲。
「因為約定過了,所以我們會守護紫姬。」白髮少女緊緊的摟住在懷裡的人,銀色的瞳孔中流露著一絲憤怒,「我們跟自己約定過了,如果紫姬感到難過,我們一定會做為她的盾牌,為她擋住所有讓她難過的一切。」
她還顧著四周,每一個人的臉全都記在腦海裡頭。
讓紫姬哭泣的,都不是好傢伙──
讓紫姬哭泣的,要讓他們好看──
「妳想做什麼!她是小紫,不是紫姬!」一旁的少年衝上前去想要將掛念的人從白髮少女的懷中拉開。
「她就是紫姬。我們不會認錯人的!」白髮少女的話中多了怒火,「嗯?」銀色的珠眸停在少年身上,白髮少女思考了不到三秒的時間,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少年的腦後杓劈下重擊,少年就這樣也暈倒了,不過他沒有暈倒在白髮少女身上就是。
兩個人就這樣,都昏倒了。
「妳到底是誰!」綁著藍色頭巾,戴著黑色圓框墨鏡,留著白色鬍子的大叔在兩人倒下之後皺著眉問。
話裡帶著憤怒的火氣,可是對白髮少女來說,那一點也不構成威脅。
「我是誰?」白髮少女縱然一笑,「弄哭紫姬的人,沒有權利知道。」眉頭一皺,銀瞳中透著殺氣。
她狠狠的瞪著周遭,最後視線停留在豪炎寺離去的地方,那個轉角處。
「豪炎寺……修也是嗎?」白髮少女仍然只是站在原地,緊緊摟著懷中的人,但是她的聲音卻大到可以讓整個長廊都聽見。
不,應該說是因為長廊太安靜,所以就算只是非常小聲的說話,也能夠讓整個長廊裡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你沒有離開,一直躲在那個轉角處,出來吧。」白髮少女說著這話時的表情,已沒有怒氣,只有淡定的、難以讓人捉摸的神情。
話剛落下,頂著白色賽亞人頭的豪炎寺真的緩步走了出來。
豪炎寺皺著眉,瞳孔中閃過一絲嚴厲,他直直盯著白色少女懷中的那人,拳頭微微的緊握。
雖然也許其他人沒有什麼注意,但是那全都看在銀瞳之中。
「妳到底有什麼目的?」微微的顫抖,名為豪炎寺 修也的少年終究還是開了口。
「目的?我只是想告訴你,既然你是讓紫姬傷心的主軸,我會擋住你的一切。」
「擋住我的一切?應該要擋住她才對吧。難道她會傷心我就不會難過嗎?」豪炎寺很難得的生起氣來,眼裡透著他生氣的思緒。
「哦?」稍稍瞇起了雙眼,白髮少女的嘴邊勾起,形成一抹笑意,銀瞳看了看懷中的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少年:「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我就把紫姬跟這小鬼給帶走囉?」這話像是在刺探著對方的反應一般,尖銳得無法忽視。
不管是對豪炎寺來說還是對在場的其他人來說都是。
『小紫跟廣也,都不是我們世界的人,但是……』從他們的眼中看得出複雜的情緒。
沒有人回應,豪炎寺也沒有開口。
「怎麼啦?反正他們兩個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這樣被我帶走也好不是嗎?反正本來你們就是這麼想的不是嗎?」白髮少女冽開了嘴,像是在挑釁一般的說著,「──來自異世界的人,滾出閃電日本隊。」這話帶著非常冷漠的思緒,不亞於在場所有人對待紫的態度。
冷漠的、深深的如同刺一般的讓現場的氣氛降到冰點。
依然沒有人打破沉默,不,應該說是沒有人開的了口。
「那就這樣吧,我們要把紫姬帶走。反正對你們來說,紫姬一點也不重要不是嗎?」白髮少女再次說著,但這次她是直直盯著豪炎寺開口,「而且我們把紫姬帶走,也正好順了你的意吧?豪炎寺君。」在叫著豪炎寺三個字的時候,白髮少女還特地加上了重音。
被喚到名的少年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臉上多了莫名的憤怒,但他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只有瞪著那個衝著他來的少女而已。
正確的來說,他並不是沒有話可說,也不是沒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但是他卻無法做任何決定。
因為他無法辨別,到底他的選擇是對是錯。
確實,那抹靛藍色的身影在他的心裡站了很重要的位置,但是,最後決定要把那抹身影趕離這裡的也是他自己。現在那抹熟悉到心痛的身影,就在眼前,可是卻又如此的遙遠──感覺上,他與那抹身影已經越離越遠。
為什麼會如此遙遠呢──?對了,是因為他自己。
「怎麼?還需要考慮?」白髮少女輕蔑一笑,「豪炎寺 修也,如果你就是紫姬難過的來源,我們將會把你除掉。」不尋常的闇紫色氣息圍繞在少女身上,白色的髮絲隨著氣息波動飄起,如果單單只從遠處看外表的話,少女就像是個從天而降的白色精靈,但是,當近距離的一看會發現,她的笑容輕蔑的猙獰,銀色的珠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她伸出了右手,往什麼都沒有的半空狠狠一抓。
──將會把你除掉。
寂靜的氣氛飄在長廊裡頭,留有白色賽亞人頭的少年緊握著拳狠狠瞪著被其他人圍住的白髮少女,兩者之間眼色交流互相對峙。
感覺上,除了他們兩人以外,其他人就像是配角一般。
「真有趣。」眨了眨眼,少女身上圍繞的闇紫色氣息完全消失,「豪炎寺 修也,紫姬不會屬於我們,同時她也不屬於你。」踏著白色的長靴,白髮少女一手扛起被她換為紫姬的靛藍色身影,另一手則扛起了那個同樣被她打昏的少年,接著往豪炎寺的方向緩步前進。
明明看起來就不怎麼有力,可是卻能夠抬起兩個人──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著那抹白色身影,眼裡都透著不敢相信。沒有人敢走在白髮少女的身後,只敢站在原地看著少女繼續前進。
在走到快接近豪炎寺大約一公尺左右的地方,白髮少女將兩人輕輕放在地上,手一揮,銀色的鐮刀出現在她的手中。
同時也理所當然的嚇壞了在場的人。
「鐮、鐮刀……」
「一般人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啊!」
此起彼落的聲音在長廊上傳開,不過都被白髮少女給忽略掉了。
她朝著眼前那個有著白色賽亞頭的少年滿意的一笑,然後在她的右側狠狠的用鐮刀劃破半空。
半空中出現一條裂痕,大小差不多跟一個人的身高差不多,不,應該說是剛好是一個人的高度。
裂痕裡頭,藏著比夜還漆黑的黑。
「再見了,噢不對,最好還是不要見面了,對吧?豪炎寺君。」從裂痕中吹出了強烈的風,但是少女一點也不為所動,她握著鐮刀,望著眼前的少年。
「妳……!」
「嘻嘻。」帶著莫名的笑意,白髮少女不等少年的回答說完,便以快到無法讓人看清的舉動將地上的兩人扛在身上,然後走進裂痕之中,接著就這樣消失無蹤。
是的,連同裂痕一起,消失無蹤。
「小紫跟廣也被帶走了?」第二快回過神的是有著護目鏡的少年,他望著豪炎寺這麼說著。
紅眼中透著一些複雜的思緒,除了嘴上的詢問,他似乎也在腦海裡同時思考著其他事情。
被問到的少年緊緊的將手握成拳頭,接著往旁邊的牆壁打去──「可惡!」
本來不該有這樣的心情的才對。
那個人,那抹身影,應該要消失的沒錯。
可是,不該是這樣的。
「豪炎寺?」
「鬼道、各位,抱歉請讓我靜一靜。」他轉身離去。
他在心裡氣著自己。
明明知道說出來會為她帶來傷害,可是他還是說了,還對自己說必須忘了她不可。
在心裡不斷重複,她跟他是不同世界的人。
不同世界的人,不該打亂應該要有的秩序,不該打亂閃電日本隊,也不該打亂他的思緒的……
為什麼會沒辦法忘記呢?
為什麼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去管她的,卻還是差點忍不住想要回頭的衝動。
在看見那抹身影被帶進裂痕的那一剎那,他差點要衝上前去,可是卻在那一瞬間被理智喚了回來。
如果他出手的話,又會變回來的。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忘記那抹身影的。
可是現在──
「小紫……」還是開始擔心起妳來。
還是想要再呼喚妳的名字,不斷的,一次又一次的永遠叫喊下去──
能告訴我嗎?我該如何是好?
我無法背叛足球,無法背叛夥伴,但同時卻也無法背叛,自己對妳的感情已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的這件事。
* * *
『紫姬,約定嘛,我們來約定。』
『對啊紫姬,跟我們約定嘛。』
『咦?可是我記得當初好像有兩個人一直說討厭約定的不是嗎?』
『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了啊──』
『不一樣了。那個時候是因為每次都看紫姬跟那個臭傢伙約定,可是他卻沒有實現,所以我們討厭約定。可是、可是,我們跟紫姬約定的事情一定都會做到的。』
『是嗎?那好吧,你們想要跟我約定什麼──?』
* * *
「不是的我沒有──」躺在柔軟床上的身軀忽然坐起身來,靛藍色的髮絲飄散開來,蒼白的臉孔以及顫抖的唇顯露出她的恐懼。
本來應該是要熱血的發光發亮的身影,本來應該是像那些在場上練著足球一般的亮眼,但是現在看起來卻如此的瘦弱無助。
紫色的眼瞳中恐懼的轉為空洞,連同被恐懼給影響的蒼白的手緊緊抓住蓋在她身上的絲薄被單,顫抖的嘴角一張一合好像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沒有吐出任何話語。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無法吐出話語。
「……。」似乎知道自己顫抖到無法開口說些什麼,那抹身影的主人低下了頭,不到三秒的時間,一顆顆豆大的透明水珠不斷滴落在那被她緊緊抓住的被單上,沾濕了被單。
無暇顧及自己身在何處,木紫優將雙腳弓起,將頭埋在雙腿裡頭,接著大聲哭泣──
她做了噩夢,可是那同時也是現實。
她知道的,那不是夢,是真的現實。
可是在心裡卻盼望著這只是一場噩夢,只要醒來,依然可以跟大夥兒一起踢球。
只要醒來,就可以看見他認真踢球的英姿、他擔心的神色、他的笑容──
明明如此盼望著的,卻在這時發現,那並不只是惡夢如此簡單。
為什麼會如此難過呢?為什麼會如此盼望呢?
為什麼會如此想念呢──?
幾曾何時,那熟悉的笑容已不復存在,換上的是那憎恨到讓她感到心痛的眼眸。
如果可以早一點發現這份心情的話,如果可以更早更早就知道的話,是否現在的結果就會不一樣呢?
就像是破碎的玻璃一般,那過去的一切,就像是脆弱的玻璃碎成了一片片,然後被踩在地上──
踩著那玻璃碎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觸動心弦的那個人。
那些記憶中的你,明明就如此愉快的對我笑著,但現在你卻將它視為不必要的東西,還將它踩在地上。
宛如那些過去本來就是假象,只是被偽造出來的垃圾,甚至是為了讓我掉下深淵而準備的陷阱。
對你而言,那真的一點也不重要、真的就只是垃圾而已嗎?
對你而言,我真的不該存在嗎?豪炎寺──修也。
從窗外飄來一陣夜風,雖然寒風刺骨,但是坐在床上的人卻不會感到寒冷。
也許,是因為心比夜風還要寒冷的緣故吧。
「紫姬妳醒了?!」銀鈴般的聲音傳入耳裡,本來哭泣著的小紫反射性的抬起了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在她右手邊的大窗戶外,那個有著白色長髮的少女正飄在半空中,笑臉盈盈的望著她。
「妳是──」對了,是那個時候的……
「太好了,醒過來就好。」白髮的少女笑著,從窗外飛進來,站落在小紫的右手邊,「抱歉,那時候為了讓紫姬妳不要繼續難過,所以我們動手把妳給敲昏了。」雖然是在道歉,但是她仍帶著笑容直接坐在床上,距離小紫僅僅只剩下大約兩個手掌的距離。
「咦?」愣了愣,一時無法搞清楚狀況,紫色瞳孔中的空洞與恐懼漸漸的消失。
「好了紫姬,我們約定過的,不可以隨便哭泣。」伸出了右手撫上小紫的臉頰,白髮少女輕輕的拭去了那明顯的淚痕,然後微微一笑。
「等等,我真的不是紫姬。」輕輕拉開白髮少女的手,小紫的眼裡不再有空洞,也變的比較正常了些,至少暫時忘記了些許難過。「妳真的認錯人了,我對妳完全沒有印象啊。」
「不,妳就是紫姬。」白髮少女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們是不會看錯的。」
「咦……?」我們?
「因為約定好了,所以即使紫姬忘了我們,我們還是不會忘了紫姬,也絕對不會認錯人。」白髮少女繼續說著,「不過,沒想到紫姬真的忘了我們,我們的確是真的有點難過啊。」她勾起一抹苦笑。
「因為約定好了?」對了,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個白髮少女就不斷重複著約定兩個字。
可是,她真的不記得跟這個女孩有過什麼約定啊──
「是啊。紫姬總是這樣呢,跟那個臭傢伙一樣,都會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銀瞳中夾雜著難過的思緒,白髮少女感嘆的望著小紫哀傷一笑。
「忘記約定……?」不解的皺著眉頭,小紫的眼裡充滿困惑。
「紫姬不該忘記的。不該忘記我們的名字。」白髮少女喃喃的說著,不過下一秒一改哀傷的笑容,換上了溫柔的笑意,那是在一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笑容。她移動右手伸到自己的衣領裡頭拿出了一個金色的髮釵,在那金色髮釵的前頭有著一朵紫色的花。
少女輕輕的將髮釵捧在手裡,像是深怕會將它弄壞一般。
「那是……」為什麼有種很眼熟的感覺?好像在哪兒有看過這種東西?
是在哪兒呢?想不起來。
「這是紫姬妳交給我們保管的東西,是紫姬妳的東西,現在要還給紫姬妳。也許這個東西能夠幫助紫姬妳想回那些記憶……」抓起小紫的右手,少女將金釵遞上,「在想起記憶以前,先告訴紫姬我們的名字──」
白髮飄散起,就像美麗的圖畫;輕喃的聲音被夜風呼嘯的聲音給蓋過,但還是準確的讓該聽見的人給聽見。
當白髮停止飄起時,握著金釵的少女已經再次昏厥,靜靜的、安穩的躺在柔軟的床鋪上。
金釵上的紫花在窗外的圓月照耀下,反射散發著些微的光輝,看起來美麗得讓人感到著迷。
「──我們的名字,叫做白野貝羅。」
* * *
「今天小紫跟廣也真的都沒有來,不會真的是被帶走了吧?」
隔天早晨,足球隊的集宿大廳,所有人都集合在這裡,難得的沒有出去練習。
不過,雖然說是集合,到不如說大家都分成一小群一小群的坐在位置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複雜又有點懊悔哀桑的神情。還有,那個留著白色賽亞人頭的豪炎寺難得的沒有出現在裡頭。
剛剛開口的是坐在其中一桌、留著黑髮並在前瀏海夾著夾子的少女,那是隊上的經理人之一。
「恐怕真的是吧……」頭上帶著橘色頭巾的少年皺著眉,眼裡透著複雜的情緒,戴著手套的雙手握成拳頭放在桌上,「那個看起來不是假的,也不像是幻覺。」
鐮刀劃破什麼都沒有的空氣,留下裂痕,接著人就迅速的被帶走了,那是一瞬間的事情。
到底會是誰呢──?
「反正紫本來就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被帶走不也正好嗎……」
「那個白髮的女生,也許就是來把紫帶回去她的世界的吧。這不正剛好證明,紫跟我們……」
每句話的開頭雖然都帶著怒氣,但是說到最後卻越來越小聲,又或者是沒有了下文。
「現在有幾個很奇怪的地方──」坐在同一桌的少年在話落下後開口,護目鏡下的紅瞳很認真的在思考著全部的事情,「首先,我認為,紫跟那個女生應該沒有關聯,因為紫看起來並不認識那個女生,而且那個女生雖然看著紫,但嘴裡喚著的名字卻是〝紫姬〞……還有,那個女生明明是一個人,卻不是自稱〝我〞而是〝我們〞。」昨晚被白髮少女不斷忽略掉的少年這麼說著。
大廳陷入了寂靜之中。
「可是那個人打一開始就是衝著紫而來的,在我們面前一直說著要把紫帶走,最後也在豪炎寺跟我們大家的面前把紫給帶走了不是嗎?」打破寂靜的是綁著水藍色馬尾的少年,「沒有把自己真實來歷說出來的紫,也許是因為被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所以裝作不認識那個女生,實際上那個女生就是她的同伴也說不定吧?這難道沒有可能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棕色的眼裡透著複雜又悲痛的情緒。
「風丸君……」留著黑髮的經理人擔憂的呢喃著。
哀傷的氣氛在大廳裡蔓延開來。
「為什麼呢?讓我們以為找到了一個強力的夥伴,但是其實實際上卻是個騙子……」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被喚作風丸的少年喃喃自語著,但這話同時也勾起在場所有人的同感。
那股感受,並不是憤怒,而是難過的令人痛心。
熱血的紫、永不放棄的紫、和大家一起奔跑在球場上的紫、為大家進行特訓的紫……
還有那個,不管怎樣都永遠帶著笑容的紫──在無形之中,已經深深的植入在腦海裡頭了。
──怎麼可能說遺忘,就遺忘呢?
「為什麼紫學姐要欺騙大家呢……還要傷大家那麼深……」坐在另外一桌角落處的少年喃喃的問著,但是沒有人可以給予答案。
坐在他身邊那有著一頭粉紅色頭髮、看上去比他稍年長的少年輕輕的將手拍上他的肩,但是少年臉上的表情也帶著相同的憂愁。
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接受的吧──
『咿呀──』大廳的人忽然被人打開,眾人目光也隨即移動到大門上,每個人在心裡想的都是相同的身影。
「為什麼不去練球?」打開門的是頂著白色賽亞人頭的少年,豪炎寺 修也,不是大家所想的那個身影。
他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眾人,手上還拿著一顆足球,看上去似乎已經忘記昨晚的事情。
「豪炎寺?」戴著護目鏡的少年有些訝異的望著來人。
「下場比賽要開始了,不用練球嗎?」豪炎寺挑著眉問,完全沒有受到大廳裡那股低沉的氣壓影響。
「練球是要,可是小紫她──」
「打從一開始,閃電日本隊就不該有那個騙子在。」豪炎寺的眉頭一皺,即使心很痛,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語。「就算沒有紫……那個騙子在,我們還是得要繼續練球。」
豪炎寺閉上了眼,似乎想要逃避掉在心裡那一角中的傷痛。
他害怕叫出那個名字,害怕再叫那個名字的話,心裡又會湧出滿滿的不捨與擔憂。
從現在開始,必須改口並且遺忘那個身影、那個名字。
「如果你們還想要繼續擔心那個騙子的話,就繼續待在這裡吧。」豪炎寺環顧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轉過身說了這句話,在他的話裡多了冷漠。「我要繼續練球。」轉身拉開大廳的門,豪炎寺抱著足球踏出大廳。
「真的是騙子嗎──?」
才剛踏出前腳,跟昨晚聽見的相同聲音就這樣打入他的耳裡。所有人回過頭一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那昨晚的白髮少女如同昨晚的出場方式一樣,就這樣坐在窗邊,銀瞳望著在場的所有人,臉上泛起一絲意味不名的笑意。
「──?!」縮回踏出的前腳,豪炎寺回過身來,眼神直直的對上那忽然出現的白髮少女。
「哈囉,閃電日本隊的各位──」無視十幾道的眼色朝她而來,白髮少女帶著笑容揮了揮手,「雖然我們說過最好是不要再見,不過我們還是來了。」如同護目鏡的少年所說,少女並不是稱自己為〝我〞,而是使用〝我們〞來自稱。
「小紫跟廣也呢?妳把他們兩個帶去哪了?!」發現只有少女自己一個人,有著黑色短髮的經理人著急的問著,可是換來的並不是答案,而是白髮少女嘲諷的一笑。
「你們是在擔心紫姬嗎?」帶著嘲諷的笑容,白髮少女的視線掃了一圈,「我們還以為對你們來說,紫姬一點都不重要呢。」
聞言,在場的人之中,有半數的人握緊了拳。
「在哪裡?」豪炎寺的眉頭更加深鎖,眼裡的憤怒清晰可見。
「紫姬在哪裡,我們似乎沒有必要告訴你吧?豪炎寺君。」白髮少女臉上的笑容加深,接著在思考了好一會兒又開口:「啊啊,如果你們只是擔心他們安危的話──紫姬跟那小鬼沒有事,你們大可放心。」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忽然間鬆了好一口氣,但是接下來她所說的話卻又讓所有人瞬間崩起了神經。
「我們今天來這裡找你們的原因是,希望在趁著紫姬還沒醒來以前,我們要如同約定好的一樣,對於讓紫姬難過、哀傷、痛苦的你們──予以制裁。」如同神祇一般的言,震撼著在場所有的人。
「還沒醒來以前是什麼意思?!」手裡的足球落到了地上,豪炎寺有些激動,不,是非常激動的大聲叫喊。
「啊啊,不小心說溜嘴了。不過,豪炎寺君你為什麼要這麼激動呢?」白髮少女帶著逐漸加深的笑容走向豪炎寺,「是你自己說紫姬不重要的不是嗎?」在豪炎寺的面前停下腳步,少女與少年的身高看上去差沒有多少,但是很明顯的,在少女身上有著比少年還要強烈的壓迫感。
「……的確是沒錯。」像是忽然發覺自己竟然會如此激動,豪炎寺撇過了頭,但是在下一秒,他卻帶著的非常堅定的眼神與銀瞳對上,「但是我認為我們有權力知道。」
「哈哈哈哈──」白髮少女完全不顧及形象的大笑,笑完之後她輕輕的將頭髮往後一撥,「真是有趣。告訴你也無妨,紫姬只不過是睡著而已,我們可沒有對紫姬做什麼事情喔。」
「我們?」戴著護目鏡的少年抓到插話的時機,「為什麼是我們?從一開始,我只有看見妳一個人,並沒有其他人了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妳卻不是用〝我〞而是用〝我們〞來自稱?」
轉身向少年望去,白髮少女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滿意的弧度,她轉過身來用銀瞳直直的望著對方:「鬼道 有人是嗎……?洞察力真是不錯,我們還以為不會被人發現呢。」
「?!」被點到名的少年愣了愣,護目鏡下的紅瞳多了訝異。
明明沒有透漏過名字,但白髮少女卻好像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名字了。
「既然你有發現這件事,那我們就把名字報上,當作給你的犒賞吧。」少女非常的自我主張,笑著原地轉圈後優雅的鞠了個躬,像是在魔術表演結束會看見的那樣敬禮,「如果用你們的語言來說的話,我們的名字叫做──白野貝羅。」
「白野……貝羅?」
「是的,以你們的語言來說就是這樣的名字。」自稱為白野貝羅的少女滿意一笑。
「除了名字以外,妳還沒有說那個〝我們〞究竟是……」鬼道的話才說了一半,白髮少女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來到他的面前,伸出了食指堵住了少年的唇。
「我們可沒有義務需要回答那麼多的問題喔。」白野貝羅輕輕一笑,「更何況我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回答你們的問題才來的。」
眾人的眼裡多了不解與困惑。
「如同我們剛剛所說的,我們要對你們予以制裁。」銀瞳裡不再是笑意,「趁著紫姬還沒醒來,我們認為還是要快點解決比較好。所以──」白野貝羅縮回手,輕輕一躍,站到了桌子上。
「既然你們是足球隊,那我們就以足球來制裁你們。」少女的聲音如同銀鈴般悅耳,但是同時卻給人一種像是惡魔的感覺──
「明天下午一點,我們來比賽吧……閃電日本隊。」
「比賽?」眾人驚惑,而豪炎寺也從門邊移動到桌子旁邊,他同樣不解的看著白髮少女。
「如果你們贏了,不管什麼問題我們都會回答,然後也會把紫姬留在這裡;但相反的,你們輸了的話,請不要再與紫姬有任何的瓜葛。」白野貝羅的臉上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接著鐮刀在一瞬間裡出現在她的手裡,憑空的出現,不像昨天還有預警。
「噢對了,要是你們不願意比賽的話,我們就動手毀了這棟建築物,還有外面那個足球場。」召喚鐮刀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這根本是變相的要他們一定要參加比賽。
沒有辦法選擇,只能賭注在贏還是輸上面。
「地點呢?」身為球隊的隊長,平時總是非常熱血的少年開口問著。
「隊長圓堂 守,這代表你接受了我們的邀約喔。」少女很滿意的笑了笑,手中的鐮刀隨之消失,「地點就在外面那個球場,我們會湊齊十一個人來找你們,可別忘記了時間啊。下午一點準時開賽,沒到的話,就算我們勝利。」
話說完,少女打了個響指,她身上的衣服瞬間變換成雷門中學的女性制服──白色的短袖上衣,跟普通學生一樣的蝴蝶結、制服裙,腳上穿著長襪及皮鞋,若是那頭白髮沒有那麼顯眼的話,她確實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學生沒有兩樣。
「咦咦──?!」可是這樣的行為卻讓在場的人驚訝的叫出聲音。
雖然多半是因為她打了個響指就能換衣服這種太過於奇幻的事情而驚呼。
「那就這樣囉,我們會非常期待比賽的。」少女笑著跳下桌面,晃過豪炎寺奔出了集宿大廳,頭也不回的,留下了驚愕的眾人。
>>>【あなたとの約束】(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