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十一、意外的訪客
「關於翹課的部分,請兩位不用太擔心。」在我們面前坐下的學生會會長輕輕一笑,宛如是被我與伊利亞的對話給逗笑般,「凱亞都沒在擔心了,所以就安心吧。」話完話後還不忘喝了一口茶,舉止優雅的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
呃,這種事情怎麼能不擔心啊?要是我翹課的事情被媽媽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很生氣的!
「嗯啊,放心吧。」在學生會長開口後,凱亞也附和般的點頭,臉上帶著昏昏欲睡的神情,卻還是能穩穩的拿起杯子啜飲。
……凱亞你該不會是常常翹課吧?我看著凱亞,很想問這樣的問題,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我其實不怎麼擔心哦。」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伊利亞也開口了,臉上堆滿笑容,「反正我本來就常常不在班上,戲劇社的練習可是非常吃重的呢。」說到吃重的時候伊利亞特別加了重音,但隨後又悠閒的啜飲著茶,並且移動了棋盤上的棋子。
怎麼覺得伊利亞話裡好像有股怨氣呢?是錯覺嗎?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凱亞跟伊利亞不擔心是因為他們一個是繪畫比賽的冠軍,一個是戲劇社有名的天才,但我什麼都不是啊!
「雨奈、真的不用擔心哦!別忘了我跟鏡可是學生會的成員,既然是我們找你們來的話,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們被記曠課的。」一個力道壓在我的左肩上,轉頭一看,是另一手拿著兩個小茶杯的凌燕,「再說,現在維薩多老師也算是翹課了不是嗎?有老師做共犯,應該不用害怕吧?」一邊說還用揚起下巴朝班導的方向指了指,簡直是在說老師都翹課了學生翹課有什麼關係一樣。
呃、這樣好像不太好吧?我乾笑著望向班導,班導則是苦笑著搔了搔腦後的髮:「喂喂、別這樣說啊。我是因為接下來沒有課,加上是學生會的邀請才來的哦。身為老師的我可沒有翹過任何一次課,嗯──請假例外。」說到最後的時候,班導臉上的神情難得一見的認真至極。
「我只是開個玩笑,老師不用那麼認真啦。」擺擺手,凌燕恢復笑容,遞了個杯子給班導,另一個遞給我,接著她拎起桌上的茶壺,服務周到的給我們兩個添了茶,動作熟練又不失優雅,「請慢慢享用,這是鏡從國外帶回來的上等茶唷。」粉紅色的珠眸望向一邊的學生會會長,後者點了點頭。
我看著杯裡裝了八分滿的液體,沒有聞過的香氣撲鼻而來,溫熱的感覺傳入掌心,不知道怎麼著的,看著從杯中緩緩上升的熱氣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輕輕端到嘴邊啜了一口,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嚐其中的味道,坐在我對面的班導毫不猶豫的把茶喝掉了半杯,豪邁的動作讓我傻眼了一下,接著他露出了像是剛喝完酒一樣的神色,爽快的抹掉了嘴角邊的殘液。
喝茶不是這樣喝的吧──
「維薩多老師,您太久沒喝茶了嗎?我很久沒看您這麼豪邁的喝法了呢。」才正要開口指正,坐在班導旁邊的學生會長帶著笑容開口,不過話裡好像沒有半點指正的味道。
「我家裡沒有茶這種高級品,最多有酒,但你也知道,雖然我住在俄羅斯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了可我並不習慣喝酒。」晃了晃手裡的杯子,班導說完話又將剩下的茶一口飲下。
學生會長笑臉盈盈的沒有開口,只是又替班導斟滿了茶水,舉止優雅的跟班導成為一種特殊的對比,如果不是有那張小朋友的臉孔的話,我想我可能會覺得班導跟學生會長是老朋友。
「我說鏡啊,現在你可以講講,為什麼找這些準備要創立足球社的小鬼過來了嗎?」看著杯中又回復成滿格的液體,班導一手托著下巴,用彷彿與己無關的口氣開口問著重點。
聽見問句,我才赫然想起來我們會在這裡是因為學生會長找我們過來──怎麼搞的,拿到茶後好像就覺得來到很和諧的地方,順道忘記了來這裡的主要原因。
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上,我眨著眼望向對面的學生會長,對方依舊帶著笑容,然後不慌不亂的又移動了桌上的棋,「チェックメイト(將軍)。」白色的西洋棋吃掉了伊利亞的黑西洋棋,接著,在他的臉上看見了自信的笑,「你很厲害,能跟我玩西洋棋玩這麼久還差點贏過我的人,你是第一個。」宛如是在故意岔開話題般的對伊利亞說話,只見伊利亞雙手一攤,臉上浮現淺笑。
咦?等等,日文?!
「如果會長很想找人切磋的話,我倒是可以找個比我更厲害的人來。」正當我因為聽見不同的語言而愣住時,伊利亞倒不以為意的開口與對方對談。
「我記住了。」對方喝了口茶後滿意一笑,「跟你下棋很愉快,不愧是被譽為天才的人,我想我會期待下次你帶那個人過來。」空的茶杯被他放在桌上,卻出乎意外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偏黯淡的藍色眼眸看向凱亞,他繼續開口,「我想我也該謝謝凱亞你。」話說完,凱亞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後又繼續瞇著雙眼喝茶。
……現在是什麼情況?重點竟然一點也不著痕跡的就被帶開了嗎?但是,為什麼要故意岔開話題?明明是他主動要求見我們的不是嗎?
困惑纏繞在我的思緒中,一轉眼,我與那雙偏黯淡的藍眼眸對上,「我的確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們足球社全員詳談。」全員兩個字加上了重音,不過語氣聽上來並沒有特別的嚴肅。
全員嗎?也就是說……「你,不,您是在等我們所有人到齊才要說明?」問句之後回覆我的是一抹淺笑。
「基本上是的,至少我要等到你們的隊長過來才方便說明。」他揮動了手,坐在他另一邊的凌燕起身收走了桌上的西洋棋,穩穩的,完好無缺的棋子連同棋盤都被帶走後,他又繼續開口:「不過,趁著現在還沒有全員到齊以前,我想我跟燕應該要先對你們自我介紹一下。」語畢,凌燕好像是早就已經被安排好該怎麼行動一樣的回到他的身旁。
「鏡,我已經跟他們介紹過了唷,只不過是多個學生會副會長的頭銜而已。」回到原位坐下,凌燕笑臉盈盈的開口,亮粉紅色的眸眨呀眨的增添可愛的氣息。
「是嗎?」挑起一邊眉毛,被凌燕喚作鏡的學生會長點點頭,然後他的雙眼掃過坐在他對面的我們──從凱亞、伊利亞,最後視線掃到我身上。
「我叫──」兩個字從他的嘴裡吐出卻在形成一句話前被突如其來的巨響打斷,碰的好大一聲讓我跟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聲音的來源,站起身來一看,學生會辦公室那宏偉的大門被人撞開,接著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我的眼裡。
「阿藍?」我下意識的叫喚對方的名字,身後也有不少的聲音一樣是叫喚著相同的人名,但我沒有仔細分辨是誰叫的,只知道當我開口之後,那道熟悉的人影一甩銀色的長髮,不同色的雙眸轉過來與我對上。
「啊,小鶇。」一藍一紫的眸子看著我好一會後才叫了我的名字,並且揮了揮手,然後只見她轉動了視線看向我身後的人影,「燕燕抱歉,我晚來了點,還有好久不見了、薩伊瓦特斯。」宛如是早就認識了一般丟出了招呼用語。
回頭一看,凌燕開心的揮手,而被喚做鏡的學生會長則是微微頷首招呼,看來他們三個的確是有認識的樣子,不過,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呢?一直以來並沒有聽說阿藍有認識學生會成員啊。
等等,如果阿藍認識學生會的成員,那麼亞海也知道?
「死矮子妳這混帳跑那麼快做什麼啊!」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眼前的狀況是怎麼一回事,耳邊就傳來了另一道聲音,亞海的身影在話落下後才從大門外奔入,海藍色的眸裡透著不悅,他在阿藍身後停下,雙手至於雙膝上微喘著氣。
「老哥你最近太缺乏運動了對吧。」
「才沒有──」
「亞海?」我倒是很少看見亞海會喘氣……通常會看到他這樣子就代表他做了很激烈的運動。
不過,如果只是跟在阿藍身後追著跑的話應該是不會這樣的才對啊。
難道在來到這裡以前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飛利浦?妳怎麼會──啊、畫圖的那個還有跟我家司凜走很近的混帳!你們兩個怎麼也在這裡!」指著我跟凱亞和伊利亞,亞海吐出了像看到鬼一樣的發言。
「叫我雨奈啦!」都說幾次要他不要叫我飛利浦了──怎麼老是愛這樣叫我啊!更何況這裡那麼多人啊!他下次再這樣叫我一定要跟小司抱怨一下!
「我叫做凱亞哦……」慵懶的聲音緩緩吐出,站在伊利亞旁邊的凱亞說完又喝了一口茶,顯得相當悠然自在;而伊利亞則是帶著一貫的笑意,似乎不怎麼介意。
「唉唷,知道是誰就好啦,名字什麼的有差嗎?」亞海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這本來就不是重點不是嗎!」
「差很多好嗎!」再怎麼說一般人應該都會覺得雨奈這個名字比飛利浦好聽吧!而且、就算我這個電燈泡在旁邊,你跟小司還不是照樣放閃光嗎!沒好氣的在心裡念了幾句後我很認真的覺得一定要找時間跟小司抱怨這件事情。
「阿藍,怎麼這麼晚才過來?我還以為你們會比我還有雨奈早來呢。」才剛打定好主意,凌燕就走過我身旁來到阿藍的面前,「沒想到你們竟然是最慢來的。」臉上的笑意不減,亮粉紅色的眼睛望了我一眼並順勢掃過我旁邊的伊利亞與凱亞兩人後又回到阿藍身上。
「噢,關於這件事嘛──」搔搔頭,阿藍露出困擾的神色,異色的雙瞳飄向亞海,明顯是想把問題丟給後者。
不過,在亞海的嘴才剛張開、要吐出聲音的時候,略為沉重的腳步聲早了他一步傳入耳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敞開的門扉後面走出,「帶老子來這種地方到底要做什麼?」深藍色的長馬尾在穿著籃球隊隊衣的健壯身材後方擺動,那人走到亞海面前,眼神透露出不屑,語氣更是降到冰點,充斥了威嚴。
「阿神?!」眼前這高大的人,不正是擔任籃球隊隊長的阿神嗎?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認真的看一次,眼前的人並沒有消失,但這樣的場景倒是有點讓我覺得自己在作夢。
阿神怎麼會在這裡?!
該不會是要來要人的吧?
「若神˙赫密士修斯……籃球隊的隊長,燕,這是怎麼回事?」對阿神會出現在這裡似乎有相同疑惑的人不只我一個,身後的學生會長有些訝異的出聲,同時我也發現在他臉上的善意笑容收斂了些。
「我不知道唷~不過這樣不是很有趣嗎。」凌燕仍然帶著笑意,對於阿神會出現好像並不是特別的意外。
聞言,學生會長的眉頭嚴正的皺起,而阿神也將視線朝我們這個方向投來。
「我這次只有請足球社的社員……」
「阿神也是足球社的成員哦!」
學生會長的話還沒講完,阿藍已經開口打斷,讓後續的話全都被迫吞回。
「咦──?!」下一秒,驚呼聲從我嘴裡吐出,拉了好大的長音,幾乎是能在這辦公室內迴響的聲音。
我一定在作夢對吧?這一定是夢對吧?不敢相信的捏捏臉頰,痛楚傳來後才驚覺這一切並不是夢,但──阿神哪時候變成我們足球社的社員了啊!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嗎,那就沒問題了。」相較於我的反應,學生會長乾脆的點點頭,又換上了本來的善意。
呃?!這轉變不會太大了點嗎!轉頭看看凱亞跟伊利亞的反應,一個正自在的喝著茶,彷彿眼前的事情不干他的事一樣;而另一個則是帶著一如往常的笑意,完全沒有半點訝異。
怎麼搞的為什麼大家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啊!
「喂。」蹙起眉,語帶憤怒,阿神掃了一眼學生會長與凌燕後對著阿藍說話,「老子雖然說了要踢給你們看但沒前鋒沒十號就免談。」
平常在陪小司去看亞海比賽的時候總是覺得阿神在場上都會透露出一股高傲的氣息,甚至是更為嚴厲,不過當這麼近距離看的時候,那種感覺又更加深切。
「那種事情簡單,包在老哥身上準沒問題!對吧老哥?」
「當然!到時候你絕對會變成前鋒!」
一個把問題推給兄長,另一個拍胸脯掛保證──我們的成員還不夠當然沒問題啊!但是這應該不是最主要該想的事情吧我說!
亞海因為小司的關係加入了足球社,而阿藍則是為了阻礙亞海而加入了足球社,現在再多一個阿神……三個都是本來籃球隊裡的成員,阿神還是最重要的隊長欸!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亞海,那個……」
「赫密士修斯,你不是擔任校內籃球隊的隊長嗎?你如果加入足球社,那籃球隊該怎麼辦呢?」
才剛開口要問個清楚,班導的速度比我更快,沒多久就把一長串的話講完,讓我也不好開口說下去。
只見阿神挑起眉,若有所思的看著班導,沒有回答。
「據我所知,你跟亞海˙卡雅斯還有藍˙卡雅斯三個人都是隸屬於籃球隊的重要正式隊員,如果你們就這樣退出,籃球隊沒問題嗎?聽說不久之後就有一場很重要的比賽了不是嗎。」完全點出重點的發言,班導一改平常的形象,嚴肅度上升了不少,呃,雖然還是比不上像阿神的那種感覺就是。
「是沒錯啦但我想追隨司凜。」
「重要歸重要但我要就近看管老哥。」
「讓他們自己應付吧,老子是神不是保母。」三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但阿神頓了一下後又再次開口:「要是沒有老子就打不贏對方的話,那毀滅也是遲早的事。」表明就是要失去了隊長的籃球隊自生自滅,紅色的瞳裡沒有半點猶豫的色彩。
籃球隊的隊員們要是聽見這種話應該會哭死吧。
「好吧,你們有理由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我希望你們要想清楚。」班導搓了搓下巴,點點頭後繼續說著:「足球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哦,尤其是對你們從籃球隊過來的成員更是困難,可要有點心理準備啊。」話說完,班導坐回沙發上,一腳翹起、一手拿起茶杯喝茶,發出了顯著的聲音。
「老子是神,管他是什麼球都一樣。」高傲的開口,阿神絲毫不介意,看來是篤定會加入我們足球社了。
阿神踢足球啊……在腦海想像了一下那樣的畫面,總覺得阿神就算是踢球應該也會強到讓對手不敢冒然進攻的感覺。怎麼說呢,應該說是阿神身上有一股想忽視也忽視不了的魄力吧。
「那麼,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吧?」學生會長也坐回沙發上,略顯纖細的左手托著下巴,食指來回摳動著那塊貼在下巴上的OK蹦,「天司凜還沒到嗎?她可是最重要的隊長呢。」
「對呀,小司剛才不是跟你們一起行動嗎?」凌燕也不解的向阿藍歪頭詢問。
「啊?怎麼回事?司凜沒有過來嗎?她中途忽然說什麼看見什麼鬼的然後就丟下我們跑了啊。」阿藍沒有開口,亞海倒是搶著回答,他一邊說一邊朝我這裡丟眼刀:「我還以為她會馬上直奔過來找飛利浦妳欸。」
「對不起我沒有看到人。」聽見飛利浦三個字我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只是簡單的吐出一句話應付應付。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少見……為什麼小司會丟下亞海跑了?究竟是看見什麼東西啊?被亞海這麼一說倒是挺令我好奇的。
「那司凜到底是跑去哪了?!」焦慮在亞海的臉上出現,然後那雙藍色的眸朝我旁邊的伊利亞掃去:「喂、你知道些什麼嗎。」
「嗯?」接受到眼光的伊利亞挑眉,臉上本來就有的笑意略顯加深,「我不知道呢。」
「你看起來很有嫌疑。」
「亞海,你不要隨便牽拖其他人啦。」我無奈的制止亞海的猜測,不然我想等等可能這裡又會有人失控了。
「那飛利浦妳告訴我司凜在哪啊──」亞海對我投射哀怨的眼色。
「就說我不知道了嘛!」對我哀怨也沒有用啊!我無奈的在心裡抱怨,接著就聽見了喝茶的聲音,轉向旁邊一看,凱亞正一臉和平、不受影響的繼續喝著他手中的茶。
一整個就是非常之淡定,而且淡定到讓我有點羨慕。
「幾乎所有人都到了卻少了最主要的人,還是要約下次呢?」在看過淡定的表情後,學生會長的聲音讓我反射性的轉動了視線,「鏡?」就連燕燕那亮粉色的眸都掃了過去。
「大嫂一定會來的!」阿藍說著,兩眼望向大門外那有些陰暗的長廊,不知怎麼著的帶著一抹笑容,看來有一定的把握。
對啊。
這麼擔心做什麼?這是攸關足球社的事情,依小司的個性不可能會不來才對。
等等,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麼小司看見的那個什麼東西,可能比足球社重要?……那到底是什麼呢?應該是人吧?在學校裡看見動物並且追動物這種事情怎麼想都不太合理。
所以說,是去追人?是去追誰呢?──該不會是看見什麼可以加入足球社的人了吧?倏地,這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一瞬間,我覺得這些事情都被串連起來。
這大概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了。
「是要老子等多久?」不悅的雙手環胸,阿神本來就已經夠嚴肅到會殺死人的表情更加深切,沉下臉,紅眼幾乎是散發著可怕的光輝。
我看著那整個人開始凝聚出憤怒氣息的身影,自己就不自覺的變得僵直,接著感受到一股惡寒。
再這樣下去好像不太妙啊不太妙。
「稍安勿躁啊稍安勿躁,各位小朋友們別那麼緊張嘛,慢慢來沒關係的。」班導悠哉的發言,一邊說一邊露出看上去非常欠打的嘴臉,呃,更正,是完全局外人的嘴臉。
「維薩多老師,這樣我們會很困擾的。」還沒來得及在心裡吐槽班導的行為,坐在班導旁邊的學生會長已經先開了口,「讓學生回去上課是我們該做的事呢。」
「哦是嗎?那這樣好了──若神你們過來喝茶吧!」晃著手裡的茶杯,班導笑臉盈盈的熱情招呼,然後換來阿神一臉的鄙視,總覺得好像下一秒就會聽見他說什麼不要直呼神的名諱之類的話。
「老子只喝紅茶。」但最後阿神卻意外的只吐出這一句話,然後藍色的長馬尾就隨著一個轉身在半空中劃了個弧形,高大的身軀威武的朝著敞開的大門走去,帶著些許的怒氣似乎就要離開的樣子。
「阿神等等先──」
『碰!』
話才說了一半,還來不及阻止阿神前進的腳步,只見從門外衝進來了一個矮小的身影撞上阿神的身軀然後往後跌坐在地上,阿神還好好的站著,紅色的眼直射撞到他卻自己倒了的身影透出不悅。
那是個留著一頭酒紅色頭髮的身影,看他那身男生制服應該是我們學校的男同學……不過,怎麼看起來好像比我還,嗯,有點矮的感覺啊?等等,酒紅色?這顏色好像在哪兒見過耶?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同學、沒事吧……阿神你要做什麼?!」正打算要上前攙扶,阿神卻早我一步動作,他滿臉不悅的把跌坐在地上的身影用像在拎一隻狗一樣的拎起,抓著對方的領子,讓對方直直站在地上後放開,仔細一看,阿神的臉上除了不悅之外還是不悅。
但最後阿神並沒有如我想像中的爆出怒罵的聲音,只是用可以殺死人的眼神直直盯著那個突然闖入的男同學,兩人身高的差距差了好大一截,看上去阿神的神情感覺就是完全在鄙視對方,但對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沒有抬頭也沒有說任何話,更別說是道歉什麼的。
「等等我啊同學──」
「好像來了的樣子哦。」
在聽見班導悠哉自如的聲音之後抬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就這樣奔入視線範圍內,「唉唷、怎麼跑這、麼快……快啊……」小司微彎著身軀站在學生會辦公室的大門口,氣喘吁吁的開口,她的雙手也不忘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小司?!」
「小鶇?!」我的叫喚才剛落下,小司就訝異的眨著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直直的看著我,接著又轉了轉她的視線,旋即,海色的雙眸透露出更加意外的神色:「妳怎麼會──咦!大家都在這裡!連阿神也在!發生什麼事了!」
「看來所有人都到齊了啊。」
>>>章之十二、等價交換
呃,這種事情怎麼能不擔心啊?要是我翹課的事情被媽媽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很生氣的!
「嗯啊,放心吧。」在學生會長開口後,凱亞也附和般的點頭,臉上帶著昏昏欲睡的神情,卻還是能穩穩的拿起杯子啜飲。
……凱亞你該不會是常常翹課吧?我看著凱亞,很想問這樣的問題,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我其實不怎麼擔心哦。」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伊利亞也開口了,臉上堆滿笑容,「反正我本來就常常不在班上,戲劇社的練習可是非常吃重的呢。」說到吃重的時候伊利亞特別加了重音,但隨後又悠閒的啜飲著茶,並且移動了棋盤上的棋子。
怎麼覺得伊利亞話裡好像有股怨氣呢?是錯覺嗎?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凱亞跟伊利亞不擔心是因為他們一個是繪畫比賽的冠軍,一個是戲劇社有名的天才,但我什麼都不是啊!
「雨奈、真的不用擔心哦!別忘了我跟鏡可是學生會的成員,既然是我們找你們來的話,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們被記曠課的。」一個力道壓在我的左肩上,轉頭一看,是另一手拿著兩個小茶杯的凌燕,「再說,現在維薩多老師也算是翹課了不是嗎?有老師做共犯,應該不用害怕吧?」一邊說還用揚起下巴朝班導的方向指了指,簡直是在說老師都翹課了學生翹課有什麼關係一樣。
呃、這樣好像不太好吧?我乾笑著望向班導,班導則是苦笑著搔了搔腦後的髮:「喂喂、別這樣說啊。我是因為接下來沒有課,加上是學生會的邀請才來的哦。身為老師的我可沒有翹過任何一次課,嗯──請假例外。」說到最後的時候,班導臉上的神情難得一見的認真至極。
「我只是開個玩笑,老師不用那麼認真啦。」擺擺手,凌燕恢復笑容,遞了個杯子給班導,另一個遞給我,接著她拎起桌上的茶壺,服務周到的給我們兩個添了茶,動作熟練又不失優雅,「請慢慢享用,這是鏡從國外帶回來的上等茶唷。」粉紅色的珠眸望向一邊的學生會會長,後者點了點頭。
我看著杯裡裝了八分滿的液體,沒有聞過的香氣撲鼻而來,溫熱的感覺傳入掌心,不知道怎麼著的,看著從杯中緩緩上升的熱氣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輕輕端到嘴邊啜了一口,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嚐其中的味道,坐在我對面的班導毫不猶豫的把茶喝掉了半杯,豪邁的動作讓我傻眼了一下,接著他露出了像是剛喝完酒一樣的神色,爽快的抹掉了嘴角邊的殘液。
喝茶不是這樣喝的吧──
「維薩多老師,您太久沒喝茶了嗎?我很久沒看您這麼豪邁的喝法了呢。」才正要開口指正,坐在班導旁邊的學生會長帶著笑容開口,不過話裡好像沒有半點指正的味道。
「我家裡沒有茶這種高級品,最多有酒,但你也知道,雖然我住在俄羅斯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了可我並不習慣喝酒。」晃了晃手裡的杯子,班導說完話又將剩下的茶一口飲下。
學生會長笑臉盈盈的沒有開口,只是又替班導斟滿了茶水,舉止優雅的跟班導成為一種特殊的對比,如果不是有那張小朋友的臉孔的話,我想我可能會覺得班導跟學生會長是老朋友。
「我說鏡啊,現在你可以講講,為什麼找這些準備要創立足球社的小鬼過來了嗎?」看著杯中又回復成滿格的液體,班導一手托著下巴,用彷彿與己無關的口氣開口問著重點。
聽見問句,我才赫然想起來我們會在這裡是因為學生會長找我們過來──怎麼搞的,拿到茶後好像就覺得來到很和諧的地方,順道忘記了來這裡的主要原因。
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上,我眨著眼望向對面的學生會長,對方依舊帶著笑容,然後不慌不亂的又移動了桌上的棋,「チェックメイト(將軍)。」白色的西洋棋吃掉了伊利亞的黑西洋棋,接著,在他的臉上看見了自信的笑,「你很厲害,能跟我玩西洋棋玩這麼久還差點贏過我的人,你是第一個。」宛如是在故意岔開話題般的對伊利亞說話,只見伊利亞雙手一攤,臉上浮現淺笑。
咦?等等,日文?!
「如果會長很想找人切磋的話,我倒是可以找個比我更厲害的人來。」正當我因為聽見不同的語言而愣住時,伊利亞倒不以為意的開口與對方對談。
「我記住了。」對方喝了口茶後滿意一笑,「跟你下棋很愉快,不愧是被譽為天才的人,我想我會期待下次你帶那個人過來。」空的茶杯被他放在桌上,卻出乎意外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偏黯淡的藍色眼眸看向凱亞,他繼續開口,「我想我也該謝謝凱亞你。」話說完,凱亞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後又繼續瞇著雙眼喝茶。
……現在是什麼情況?重點竟然一點也不著痕跡的就被帶開了嗎?但是,為什麼要故意岔開話題?明明是他主動要求見我們的不是嗎?
困惑纏繞在我的思緒中,一轉眼,我與那雙偏黯淡的藍眼眸對上,「我的確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們足球社全員詳談。」全員兩個字加上了重音,不過語氣聽上來並沒有特別的嚴肅。
全員嗎?也就是說……「你,不,您是在等我們所有人到齊才要說明?」問句之後回覆我的是一抹淺笑。
「基本上是的,至少我要等到你們的隊長過來才方便說明。」他揮動了手,坐在他另一邊的凌燕起身收走了桌上的西洋棋,穩穩的,完好無缺的棋子連同棋盤都被帶走後,他又繼續開口:「不過,趁著現在還沒有全員到齊以前,我想我跟燕應該要先對你們自我介紹一下。」語畢,凌燕好像是早就已經被安排好該怎麼行動一樣的回到他的身旁。
「鏡,我已經跟他們介紹過了唷,只不過是多個學生會副會長的頭銜而已。」回到原位坐下,凌燕笑臉盈盈的開口,亮粉紅色的眸眨呀眨的增添可愛的氣息。
「是嗎?」挑起一邊眉毛,被凌燕喚作鏡的學生會長點點頭,然後他的雙眼掃過坐在他對面的我們──從凱亞、伊利亞,最後視線掃到我身上。
「我叫──」兩個字從他的嘴裡吐出卻在形成一句話前被突如其來的巨響打斷,碰的好大一聲讓我跟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聲音的來源,站起身來一看,學生會辦公室那宏偉的大門被人撞開,接著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我的眼裡。
「阿藍?」我下意識的叫喚對方的名字,身後也有不少的聲音一樣是叫喚著相同的人名,但我沒有仔細分辨是誰叫的,只知道當我開口之後,那道熟悉的人影一甩銀色的長髮,不同色的雙眸轉過來與我對上。
「啊,小鶇。」一藍一紫的眸子看著我好一會後才叫了我的名字,並且揮了揮手,然後只見她轉動了視線看向我身後的人影,「燕燕抱歉,我晚來了點,還有好久不見了、薩伊瓦特斯。」宛如是早就認識了一般丟出了招呼用語。
回頭一看,凌燕開心的揮手,而被喚做鏡的學生會長則是微微頷首招呼,看來他們三個的確是有認識的樣子,不過,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呢?一直以來並沒有聽說阿藍有認識學生會成員啊。
等等,如果阿藍認識學生會的成員,那麼亞海也知道?
「死矮子妳這混帳跑那麼快做什麼啊!」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眼前的狀況是怎麼一回事,耳邊就傳來了另一道聲音,亞海的身影在話落下後才從大門外奔入,海藍色的眸裡透著不悅,他在阿藍身後停下,雙手至於雙膝上微喘著氣。
「老哥你最近太缺乏運動了對吧。」
「才沒有──」
「亞海?」我倒是很少看見亞海會喘氣……通常會看到他這樣子就代表他做了很激烈的運動。
不過,如果只是跟在阿藍身後追著跑的話應該是不會這樣的才對啊。
難道在來到這裡以前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飛利浦?妳怎麼會──啊、畫圖的那個還有跟我家司凜走很近的混帳!你們兩個怎麼也在這裡!」指著我跟凱亞和伊利亞,亞海吐出了像看到鬼一樣的發言。
「叫我雨奈啦!」都說幾次要他不要叫我飛利浦了──怎麼老是愛這樣叫我啊!更何況這裡那麼多人啊!他下次再這樣叫我一定要跟小司抱怨一下!
「我叫做凱亞哦……」慵懶的聲音緩緩吐出,站在伊利亞旁邊的凱亞說完又喝了一口茶,顯得相當悠然自在;而伊利亞則是帶著一貫的笑意,似乎不怎麼介意。
「唉唷,知道是誰就好啦,名字什麼的有差嗎?」亞海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這本來就不是重點不是嗎!」
「差很多好嗎!」再怎麼說一般人應該都會覺得雨奈這個名字比飛利浦好聽吧!而且、就算我這個電燈泡在旁邊,你跟小司還不是照樣放閃光嗎!沒好氣的在心裡念了幾句後我很認真的覺得一定要找時間跟小司抱怨這件事情。
「阿藍,怎麼這麼晚才過來?我還以為你們會比我還有雨奈早來呢。」才剛打定好主意,凌燕就走過我身旁來到阿藍的面前,「沒想到你們竟然是最慢來的。」臉上的笑意不減,亮粉紅色的眼睛望了我一眼並順勢掃過我旁邊的伊利亞與凱亞兩人後又回到阿藍身上。
「噢,關於這件事嘛──」搔搔頭,阿藍露出困擾的神色,異色的雙瞳飄向亞海,明顯是想把問題丟給後者。
不過,在亞海的嘴才剛張開、要吐出聲音的時候,略為沉重的腳步聲早了他一步傳入耳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敞開的門扉後面走出,「帶老子來這種地方到底要做什麼?」深藍色的長馬尾在穿著籃球隊隊衣的健壯身材後方擺動,那人走到亞海面前,眼神透露出不屑,語氣更是降到冰點,充斥了威嚴。
「阿神?!」眼前這高大的人,不正是擔任籃球隊隊長的阿神嗎?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認真的看一次,眼前的人並沒有消失,但這樣的場景倒是有點讓我覺得自己在作夢。
阿神怎麼會在這裡?!
該不會是要來要人的吧?
「若神˙赫密士修斯……籃球隊的隊長,燕,這是怎麼回事?」對阿神會出現在這裡似乎有相同疑惑的人不只我一個,身後的學生會長有些訝異的出聲,同時我也發現在他臉上的善意笑容收斂了些。
「我不知道唷~不過這樣不是很有趣嗎。」凌燕仍然帶著笑意,對於阿神會出現好像並不是特別的意外。
聞言,學生會長的眉頭嚴正的皺起,而阿神也將視線朝我們這個方向投來。
「我這次只有請足球社的社員……」
「阿神也是足球社的成員哦!」
學生會長的話還沒講完,阿藍已經開口打斷,讓後續的話全都被迫吞回。
「咦──?!」下一秒,驚呼聲從我嘴裡吐出,拉了好大的長音,幾乎是能在這辦公室內迴響的聲音。
我一定在作夢對吧?這一定是夢對吧?不敢相信的捏捏臉頰,痛楚傳來後才驚覺這一切並不是夢,但──阿神哪時候變成我們足球社的社員了啊!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嗎,那就沒問題了。」相較於我的反應,學生會長乾脆的點點頭,又換上了本來的善意。
呃?!這轉變不會太大了點嗎!轉頭看看凱亞跟伊利亞的反應,一個正自在的喝著茶,彷彿眼前的事情不干他的事一樣;而另一個則是帶著一如往常的笑意,完全沒有半點訝異。
怎麼搞的為什麼大家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啊!
「喂。」蹙起眉,語帶憤怒,阿神掃了一眼學生會長與凌燕後對著阿藍說話,「老子雖然說了要踢給你們看但沒前鋒沒十號就免談。」
平常在陪小司去看亞海比賽的時候總是覺得阿神在場上都會透露出一股高傲的氣息,甚至是更為嚴厲,不過當這麼近距離看的時候,那種感覺又更加深切。
「那種事情簡單,包在老哥身上準沒問題!對吧老哥?」
「當然!到時候你絕對會變成前鋒!」
一個把問題推給兄長,另一個拍胸脯掛保證──我們的成員還不夠當然沒問題啊!但是這應該不是最主要該想的事情吧我說!
亞海因為小司的關係加入了足球社,而阿藍則是為了阻礙亞海而加入了足球社,現在再多一個阿神……三個都是本來籃球隊裡的成員,阿神還是最重要的隊長欸!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亞海,那個……」
「赫密士修斯,你不是擔任校內籃球隊的隊長嗎?你如果加入足球社,那籃球隊該怎麼辦呢?」
才剛開口要問個清楚,班導的速度比我更快,沒多久就把一長串的話講完,讓我也不好開口說下去。
只見阿神挑起眉,若有所思的看著班導,沒有回答。
「據我所知,你跟亞海˙卡雅斯還有藍˙卡雅斯三個人都是隸屬於籃球隊的重要正式隊員,如果你們就這樣退出,籃球隊沒問題嗎?聽說不久之後就有一場很重要的比賽了不是嗎。」完全點出重點的發言,班導一改平常的形象,嚴肅度上升了不少,呃,雖然還是比不上像阿神的那種感覺就是。
「是沒錯啦但我想追隨司凜。」
「重要歸重要但我要就近看管老哥。」
「讓他們自己應付吧,老子是神不是保母。」三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但阿神頓了一下後又再次開口:「要是沒有老子就打不贏對方的話,那毀滅也是遲早的事。」表明就是要失去了隊長的籃球隊自生自滅,紅色的瞳裡沒有半點猶豫的色彩。
籃球隊的隊員們要是聽見這種話應該會哭死吧。
「好吧,你們有理由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我希望你們要想清楚。」班導搓了搓下巴,點點頭後繼續說著:「足球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哦,尤其是對你們從籃球隊過來的成員更是困難,可要有點心理準備啊。」話說完,班導坐回沙發上,一腳翹起、一手拿起茶杯喝茶,發出了顯著的聲音。
「老子是神,管他是什麼球都一樣。」高傲的開口,阿神絲毫不介意,看來是篤定會加入我們足球社了。
阿神踢足球啊……在腦海想像了一下那樣的畫面,總覺得阿神就算是踢球應該也會強到讓對手不敢冒然進攻的感覺。怎麼說呢,應該說是阿神身上有一股想忽視也忽視不了的魄力吧。
「那麼,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吧?」學生會長也坐回沙發上,略顯纖細的左手托著下巴,食指來回摳動著那塊貼在下巴上的OK蹦,「天司凜還沒到嗎?她可是最重要的隊長呢。」
「對呀,小司剛才不是跟你們一起行動嗎?」凌燕也不解的向阿藍歪頭詢問。
「啊?怎麼回事?司凜沒有過來嗎?她中途忽然說什麼看見什麼鬼的然後就丟下我們跑了啊。」阿藍沒有開口,亞海倒是搶著回答,他一邊說一邊朝我這裡丟眼刀:「我還以為她會馬上直奔過來找飛利浦妳欸。」
「對不起我沒有看到人。」聽見飛利浦三個字我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只是簡單的吐出一句話應付應付。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少見……為什麼小司會丟下亞海跑了?究竟是看見什麼東西啊?被亞海這麼一說倒是挺令我好奇的。
「那司凜到底是跑去哪了?!」焦慮在亞海的臉上出現,然後那雙藍色的眸朝我旁邊的伊利亞掃去:「喂、你知道些什麼嗎。」
「嗯?」接受到眼光的伊利亞挑眉,臉上本來就有的笑意略顯加深,「我不知道呢。」
「你看起來很有嫌疑。」
「亞海,你不要隨便牽拖其他人啦。」我無奈的制止亞海的猜測,不然我想等等可能這裡又會有人失控了。
「那飛利浦妳告訴我司凜在哪啊──」亞海對我投射哀怨的眼色。
「就說我不知道了嘛!」對我哀怨也沒有用啊!我無奈的在心裡抱怨,接著就聽見了喝茶的聲音,轉向旁邊一看,凱亞正一臉和平、不受影響的繼續喝著他手中的茶。
一整個就是非常之淡定,而且淡定到讓我有點羨慕。
「幾乎所有人都到了卻少了最主要的人,還是要約下次呢?」在看過淡定的表情後,學生會長的聲音讓我反射性的轉動了視線,「鏡?」就連燕燕那亮粉色的眸都掃了過去。
「大嫂一定會來的!」阿藍說著,兩眼望向大門外那有些陰暗的長廊,不知怎麼著的帶著一抹笑容,看來有一定的把握。
對啊。
這麼擔心做什麼?這是攸關足球社的事情,依小司的個性不可能會不來才對。
等等,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麼小司看見的那個什麼東西,可能比足球社重要?……那到底是什麼呢?應該是人吧?在學校裡看見動物並且追動物這種事情怎麼想都不太合理。
所以說,是去追人?是去追誰呢?──該不會是看見什麼可以加入足球社的人了吧?倏地,這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一瞬間,我覺得這些事情都被串連起來。
這大概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了。
「是要老子等多久?」不悅的雙手環胸,阿神本來就已經夠嚴肅到會殺死人的表情更加深切,沉下臉,紅眼幾乎是散發著可怕的光輝。
我看著那整個人開始凝聚出憤怒氣息的身影,自己就不自覺的變得僵直,接著感受到一股惡寒。
再這樣下去好像不太妙啊不太妙。
「稍安勿躁啊稍安勿躁,各位小朋友們別那麼緊張嘛,慢慢來沒關係的。」班導悠哉的發言,一邊說一邊露出看上去非常欠打的嘴臉,呃,更正,是完全局外人的嘴臉。
「維薩多老師,這樣我們會很困擾的。」還沒來得及在心裡吐槽班導的行為,坐在班導旁邊的學生會長已經先開了口,「讓學生回去上課是我們該做的事呢。」
「哦是嗎?那這樣好了──若神你們過來喝茶吧!」晃著手裡的茶杯,班導笑臉盈盈的熱情招呼,然後換來阿神一臉的鄙視,總覺得好像下一秒就會聽見他說什麼不要直呼神的名諱之類的話。
「老子只喝紅茶。」但最後阿神卻意外的只吐出這一句話,然後藍色的長馬尾就隨著一個轉身在半空中劃了個弧形,高大的身軀威武的朝著敞開的大門走去,帶著些許的怒氣似乎就要離開的樣子。
「阿神等等先──」
『碰!』
話才說了一半,還來不及阻止阿神前進的腳步,只見從門外衝進來了一個矮小的身影撞上阿神的身軀然後往後跌坐在地上,阿神還好好的站著,紅色的眼直射撞到他卻自己倒了的身影透出不悅。
那是個留著一頭酒紅色頭髮的身影,看他那身男生制服應該是我們學校的男同學……不過,怎麼看起來好像比我還,嗯,有點矮的感覺啊?等等,酒紅色?這顏色好像在哪兒見過耶?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同學、沒事吧……阿神你要做什麼?!」正打算要上前攙扶,阿神卻早我一步動作,他滿臉不悅的把跌坐在地上的身影用像在拎一隻狗一樣的拎起,抓著對方的領子,讓對方直直站在地上後放開,仔細一看,阿神的臉上除了不悅之外還是不悅。
但最後阿神並沒有如我想像中的爆出怒罵的聲音,只是用可以殺死人的眼神直直盯著那個突然闖入的男同學,兩人身高的差距差了好大一截,看上去阿神的神情感覺就是完全在鄙視對方,但對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沒有抬頭也沒有說任何話,更別說是道歉什麼的。
「等等我啊同學──」
「好像來了的樣子哦。」
在聽見班導悠哉自如的聲音之後抬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就這樣奔入視線範圍內,「唉唷、怎麼跑這、麼快……快啊……」小司微彎著身軀站在學生會辦公室的大門口,氣喘吁吁的開口,她的雙手也不忘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小司?!」
「小鶇?!」我的叫喚才剛落下,小司就訝異的眨著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直直的看著我,接著又轉了轉她的視線,旋即,海色的雙眸透露出更加意外的神色:「妳怎麼會──咦!大家都在這裡!連阿神也在!發生什麼事了!」
「看來所有人都到齊了啊。」
>>>章之十二、等價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