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五、第六個人與指導老師
「唉呀唉呀,這樣可不行啊,赫斯諾亞妳違反校規在長廊上奔跑喔。」班導逗趣的伸出了一個七指著我的的鼻尖,另一手插在口袋,「撞到人不道歉是罪加一等,不過看在妳是副班長的份上,要跑公務,所以就算了。」
「啊,老師,真的很抱歉!」我趕緊彎下腰道歉。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動的太大力了,本來被我收在口袋裡的創社申請單就這樣掉在地上,本來我要把它給撿起來,可是班導的動作比我更快。
「這是……創社申請單?」把被我摺了四折的白紙攤開,班導往紙上掃了一眼,接著雙眼與我對上。「赫斯諾亞妳要創社?」
「呃……是的。」我乾笑著。
我該說是要跟小司他們一起重新創立那個被廢掉已有四年之久的足球社嗎?
「是要創什麼社團?」班導將申請單遞還給我,「我挺好奇的呢。」
「呃……」跟班導說應該無所謂吧?那四年前的事情,就是班導跟我說的,我想班導或許會很期待學校裡又能再看到足球隊的身影吧?
──好吧。
「嗯?有難言之隱嗎?」
「沒有。其實是小司想要創立足球社,我去幫忙她拿單子回來寫。」我笑答,將單子再次收好,這一次我將它放在裙子的口袋裡。
「足球社?」如我所料,班導的雙眼中透著訝異與困惑,「帕里納喜歡足球?啊啊,看她那個樣子的確是很有可能呢。」然後在他的臉上漾開了笑。
嗯,正確來說是被閃十一給影響的。
「那妳呢?赫斯諾亞妳也是足球社的一員嗎?」
「欸?」我愣了愣,沒料到班導會直接這樣問。「是的。」
「哦哦。難怪那個時候妳會一直盯著足球場看,原來是因為妳也喜歡踢足球啊。」班導穿著一身西裝,再搭配上臉上那抹燦爛笑容,看起來相當的帥氣,老實說我很懷疑他說他還沒結婚是騙人的。「現在找到幾個人了?足球社。」
「五個。」我伸出了手,五指張開,「老師您有興趣嗎?」
「嗯……是挺有興趣的。不過我年紀已經大了,不能成為你們第六個社員喔。」班導一邊說,一邊裝做楚楚可憐的模樣,接著還俏皮的眨眼睛加吐舌頭,完全打壞剛剛的帥氣感覺。
……我完全無言。
「我開玩笑的。」發現我無言了,班導馬上回復成原樣,兩手繼續插著口袋,「等你們找齊六個人之後再來找我吧。在那之前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咦?」我看著班導帥氣的從我旁邊走過,「老師您要去哪裡?」穿著那身西裝該不會是想要去約會吧?!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
「去見個老朋友。」班導沒有轉過頭,只有伸出右手揮了揮,「等我回來之後你再來找我吧,我會很期待的。」
他踏著中速的步伐往前繼續走,然後就這樣走下了樓梯。
不是吧──去見老朋友有需要穿的那麼正式嗎!分明是去約會的吧!
等等,班導剛剛的意思是……他要考慮擔任我們足球社的指導老師?!咦?班導會踢足球嗎?印象中,沒有看過班導從事任何運動。
那麼──
『噹噹噹噹──』如雷貫耳的鐘聲在此時傳入耳裡,像是一道超大閃電。
慘了,我居然、翹課了!
這下我真的嚐到所謂晴天霹靂的感受……即使已經下課我還是得跑回教室去才行,如果跟老師說我去辦公務,這個理由應該可以被接受吧。
噠噠噠的往前跑去,來到教室門前後我用力的將門拉開,不管是起身準備離開的同學或是正坐在位置上聊天著的同學們全都愣愣的看著我,包括坐在後排的小司也是。
「呃──」我有些尷尬的望著眾人,接著看向講臺,沒有老師的身影。「那個、老師人呢?」糟糕不會是一下課就走了吧?
「老師沒有來,大概是在辦公室裡睡過頭了。」坐在教室靠窗最末排的第一個,有著一頭俐落黑短髮的女孩子對我一笑,她就是班長──夏芷鵑,來自台灣的台灣人,卻操著一口流利的俄羅斯語。
如果沒有問清楚的話,真的會以為她是本國人,沒想到她竟然是純正的外地人。
「欸?」我一愣。
睡過頭?!……雖然覺得這太誇張了些,不過也罷,這樣反而讓我得救了。
「小鶇妳剛剛到底跑去哪啊?不是說去拿個創社單嗎,怎麼這麼久?」小司從位置上朝我跑來,其他人也紛紛的離開位置走出教室,教室裡瞬間只剩下了幾個人,屈指可數。「難道有遇到什麼事情?」
「呃……關於這件事情嘛……」我把小司拉到我的位置旁邊坐下,然後把去課務組遇上寫生繪畫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要我們在繪畫比賽裡搶上前三名?!」驚愕的叫了出來,我趕緊摀上小司的嘴巴,要她小聲一點,可是我沒有注意到已經有一雙眼睛直直的往我們兩個掃過來,眼裡透著意外與關切。「小司妳小聲一點。」
「那是全國性的比賽不是嗎?要打進前三名根本不可能吧。」小司壓低了音量,眼裡透出她超級困擾與無奈的思緒。
「小鶇妳覺得我們有可能嗎?」
人家寫生繪畫社就是主攻繪畫,真的要比的話,老實說沒有勝算。
「以繪畫的能力來說,首先排除我們兩個還有阿海,我認為只能賭賭看阿藍還有伊利亞會不會畫畫了。」我說著,「或者是找一個會畫畫的人進來,但我覺得這個方法的成功率不高……最壞的打算是我們五個人都去報名,在十天內努力畫出最好的作品交出去,也就是要特訓繪畫。」雖然說是最壞的打算,但是叫我們 在十天內追上寫生繪畫社的水平,這種事根本異想天開。
「藍跟伊利亞嗎……只好去問看看了。」托著下巴,小司也開始思索,「如果不行的話,我就看看能不能招到會畫畫的社員來參加比賽;再不行的話,只好來特訓繪畫了。」她的眉頭深深一皺。
「妳們說的繪畫比賽,是那個全國中學繪畫聯賽嗎?」班長笑著走過來,出聲插進了我跟小司的談話,「聽說今年有很多強手報名參加呢。」
「啊,夏夏妳知道?」對我們來說,台灣名並不好記,所以我們都習慣叫她夏夏,她本人也沒有意見,據說還很喜歡人家這樣子叫她。
「這個比賽很有名啊,而且今年有被報導說會很競爭。」夏夏走到我身後的位置上坐下,「我個人是對畫展還挺有興趣的啦,所以有在注意這方面的訊息。聽說這次比賽上很多學校的繪畫社都集體報名,包含我們學校的話至少有五到六個,另外還有各路好手也都有報名,非常踴躍呢。」
……這下不是更慘嗎?要我們不會畫畫的人從中擠進前三名根本是打定我們不可能做到所以才會下這樣的戰帖!
「班長喜歡看畫展,那麼也很會畫畫嗎?」小司雙眼閃亮。
呃,小司妳的動作還真是迅速啊。可是我記得夏夏並不喜歡體育。
「不,我不會畫畫,只是單純喜歡看畫而已。」搖搖手,夏夏回我們一個苦笑,接著皺起了眉,「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問?」
「呃,其實是因為我們想要創立足球社,但是現在足球場的使用者是寫生繪畫社,在我去拿創社申請單的時候,有三個寫生繪畫社的社員對我下了戰帖,他們說要我們社團的其中一人擠上全國繪畫聯賽的前三名才肯把球場還給我們。」和小司對望了一眼,我對夏夏說出了實情。
「啊?你們要創立足球社?」夏夏先是訝異的看著我們兩個,接著很認真的開始托著下巴思考,「雨奈妳說有三個人對妳下戰帖,是誰妳知道嗎?」
「蘿沁、蓮希還有一個叫做潘克。」沒記錯的話就是這三個名字。
「啊,那三個是寫生繪畫社裡最強的社員呢,看來你們得去找找很會畫畫的人來加入足球社才行喔。雖然說我認為一旦足球社創立,球場使用權應該會判給足球社,但是寫生繪畫社的影響範圍不小,這點很難說。」夏夏頓了頓,「我紀得沒錯的話,美術老師好像有說過她在別班有一個學生美術很厲害,畫畫的功力媲美大師級……不過我不確定那個人有沒有加入社團,也不確定是不是對足球有興趣,妳們要自己去問美術老師才行。」
美術老師……慘了今天沒有他的課啊!是要我們上哪去找人啊?
「夏夏,美術老師的辦公室在哪裡?」我問。
「這個嘛……我不是很清楚耶。」她抱歉的搔了搔頭,「要不你們等明天再問看看好了?」
「嗯,謝謝妳。」我跟小司很有默契的笑著道謝。
「啊,妳們──」
「報告報告,請各班班長現在立刻到三樓會議室集合,要招開各班級會議!」本來夏夏好像想要說些什麼的,但是一個廣播就這樣打斷了她想說的話,而且還是要她去集合的廣播。
無奈的輕嘆了聲,夏夏起身經過我們兩個的時候朝我們一笑,「創社加油囉。」然後跑出教室。
夏夏畢竟是班長嘛,果然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這樣的話,我們明天去就問美術老師看看吧。」小司提出意見。
「嗯。」我點點頭,「對了,我有找到可能可以擔任我們足球社的指導老師人選喔。」從口袋裡掏出了申請單遞給了小司。
「欸?!真的嗎?!是誰啊?」接過申請單的小司訝異的笑著,不曉得她要是聽見我說的人選會不會更訝異呢!
「是班導。他說等我們湊齊六個人之後再去找他,在那之前他說會好好考慮。」我笑著說,但是小司的臉上卻沒有訝異的神色。
「果然是班導啊。」她一臉早就知道的點了點頭。
「咦?果然?」
「噢,因為小鶇妳走了沒多久之後,我們幾個有聊起指導老師的事情,然後伊利亞有說到班導的名字。」小司笑著解釋。
伊利亞提到班導?他怎麼會知道班導喜歡看足球?難道他也知道四年前的那件事情嗎?
「是喔。」如果伊利亞知道的話,那我必須要跟他說要他先別跟其他人說才行。
「對了,後來伊利亞跟亞海有吵架嗎?」我轉移了話題,這同時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啊,說到這個,伊利亞在提到班導之後沒多久,一個怒氣沖沖的人忽然出現然後就把伊利亞整個人給拖走了。」
「欸?!」我愣。
「那個人說……」小司頓了頓,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伊、利、亞──!你居然給我在這鬼混!快給我回去排練、排練啊你──」栩栩如生的演出,最後面還加上了重音,這句話讓剩下還在教室的其他同學們往我們這裡注目。
「呃……」我乾笑了三聲,對了那些同學微笑點頭表示歉意,然後跟小司對上,「小司妳小聲點啦。」我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中央。
「啊,對不起。」深感抱歉的一笑後,小司仍然興致高昂,「然後伊利亞就一臉無辜的被那個人給帶走了,所以沒有吵架的問題。」她朝我比了個勝利手勢。
「……」我臉抽,「那個人是誰啊?」誰那麼有膽子敢這樣對付伊利亞的啊?首先一定要排除掉新聞社社長!這麼說來的話,那個人八成是會什麼武功所以才敢這樣做。
欸,等等……排練?
「啊!那個人該不會是戲劇社的社長吧!」我跟小司很有默契的同時大叫。
同時望著彼此愣了三秒,接著有志一同的開始大笑。
我跟小司兩個人,果然是超有默契啊。
「那麼,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問阿藍還有伊利亞會不會畫畫,再來就是要招收新社員對吧?」小司笑著,像是圓堂那樣熱血的笑容,「沒錯。」而我也同樣帶著笑容。
我期待著,接下來是怎麼樣的人會加入我們足球社──
* * *
後來,我們去問了阿藍還有伊利亞。
「啊咧?畫畫?很抱歉我對那種文學性質的活動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其實可以不用問我。」聳了聳肩,阿藍的表情就是在說她怎麼可能會畫畫。
放棄阿藍這個機會,我們接著跑去問伊利亞。
「畫畫啊……我只會素描而已呢。」被問到會不會畫畫的伊利亞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一開口就讓我跟小司高度的期望。
「素描!這樣也很厲害了啊!」我看著他,「那麼伊利亞你可以抽空報名參加這個比賽嗎?」然後把印有俄羅斯繪畫聯賽的宣傳單遞上,並且開始訴說寫生繪畫社的事情。
「哦?寫生繪畫社嗎?」輕輕挑起了眉,伊利亞的嘴角勾起成為一抹輕笑,「看來是個強勁的對手呢。」我覺得他在說著這話的時候,兩眼裡還閃過一絲莫名的不悅。
──是我的錯覺嗎?
「伊利亞,盡力就好。」我拍了拍他的肩。
據說伊利亞是在答應戲劇社開出的條件下才被允許可以跳槽到我們足球社的。
也就是說,伊利亞還得要回去戲劇社參加排練。
老實說,這樣參加排練又要比賽作畫,未來還要練球,我很想問他會不會累倒。
「盡力?我想應該是要靠我了吧。」他失笑,「對了,以後叫我伊人就好了,聽起來還是比較親切一點。」
「喔。」我點點頭,「那麼,加油。」
要我一時之間把習慣改過來,我想是不太可能啊。
而且,叫伊人不會太過親暱了些嗎?
「伊人,一定要打敗寫生繪畫社!加油!」小司的眼裡幾乎是閃亮的光輝,她一臉崇拜的說著,只差沒有衝上前去握住伊利亞的手。
……還好亞海沒有跟我們一起來,要不然絕對又要引發戰爭了!
「我會的。」伊利亞朝小司一笑,然後祖母綠的雙眼盯著手中的宣傳單,「題目是回憶啊……真不是個多好的題目呢。」
雖然後面那句話是用呢喃的方式吐出,但我還是聽見了。
「這個題目不方便嗎?」我看著他。
「啊……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擅長的是素描,回憶這種東西太抽象了,可能會不太好畫。」伊利亞搖搖頭,臉上仍舊帶著笑容,可是我覺得他的笑容裡有一點點的哀傷。
「所以,加油。身為夥伴,我相信你沒有問題。」我再次拍上他的肩,然後給了他一個姆指。
只要相信,我認為沒問題的。憑伊利亞的能力,我相信他可以。
決定由伊利亞參加繪畫比賽後,我跟小司跑去問了美術老師,有關夏夏說的那個人的事情。
「欸?你們說的是利希亞維德嗎?」被我們一問,美術老師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們,然後還吐出一個我沒有聽過的名字。
「老師你說的那個人是誰?」我才正要開口,小司竟然搶先了我一步。
「記得沒錯的話,他好像也是二年級的學生,好像叫做凱渥?欸不對,是凱恩?等等,好像是凱薩?嗯……唉呀反正就叫做利希亞維德啦。」美術老師明明才四十幾歲,但卻有嚴重的記憶缺失狀況,常常會忘東忘西的,可是不是我在說,他畫出來的東西真的是令人讚嘆。
「嗯,總之就是有個凱字是嗎?」我做出了結論。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明明名字就比姓氏還好記,但是美術老師卻都只記得學生的姓氏,重點是,姓氏通常是比名字還要長啊!
「對啊。」美術老師點點頭,「我跟你們說,利希亞維德畫出來的畫啊,真的非常漂亮呢!那個筆觸、色調的運用,畫面的協調性都相當的好,完稿之後的畫更是相當令人讚嘆,那簡直是栩栩如生的畫面啊。好像自己就生存在畫中一樣,利希亞維德就是這麼的厲害!」他整個人幾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然後不斷讚頌著那個我們想要找的人。
利希亞維德,聽起來是相當少見的姓氏,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老師,他是男生還是女生?喜歡運動嗎?喜歡踢足球嗎?」小司劈哩啪啦的開始問起,我則是愣住。
小司妳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了!
「是男生喔。不過帕里納妳那另外兩個問題妳得要自己去問他才行,因為我不知道。」聳聳肩,美術老師的心思從各人世界跨了出來,本來閃亮亮的雙眼變得黯淡無光,我想他只有在談論畫的時候才會像剛剛那樣子吧。
就好像現在的我跟小司,一談論到足球,心情就會完全變得非常激動。
「那麼,老師,那個利希亞維德現在是在哪裡?在哪間教室?」小司激動的問。
「這個嘛……好像是在三班?嗯不對,好像是在五班?呃……是在哪裡呢?」美術老師又開始了,看來我們得要去找每個班級問問看哪個班級裡有利希亞維德這個人了。
「老師,謝謝你,我們自己去找就行了。」趕緊打斷美術老師繼續鑽自己的記憶牛角,我笑著朝他揮揮手,「如果有他的消息,還請您跟我們連繫。」然後推著小司離開了老師所在的辦公室。
啊啊,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了這間位於後棟的美術專科老師教職員室,現在得要在花上一段時間跑回位在前棟的教室才行。
不管怎麼樣,得要試試看才行。
即使那個叫做利希亞維德的人不想加入我們足球社,還是得要一間一間去找看看這個人才行。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性,我認為我們就不該放棄。
就像圓堂他們一樣,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棄!
「小鶇,等一下我們先去發傳單,一邊發一邊找那個叫做利希亞維德的人好不好?」踏出教職員室沒有多久,小司提議著。
「好主意。」我對她比了個姆指。
下一節課要開始了,得先回到教室去,然後在下一節下課之後開始發傳單,然後順便去找那個叫做利希亞維德的人。
* * *
下課鐘一打,我跟小司幾乎是用衝的步出教室。
步出教室後,我們馬上開始發起了傳單──
「足球社!足球社現在正在募集新社員!同學你有興趣嗎?」
「同學!一起來踢球吧!足球社等著你們加入──」
一邊叫喊一邊前進,手裡的傳單也不斷發送出去。
雖然多數的人都以有參加社團為由拒絕了傳單,不過還是有發出一些。
我覺得這樣已經算不錯了,至少不是連一張都沒發出去。
不過,我擔心的是,傳單發了卻還是沒有人願意來加入我們足球社。
那樣的話,該怎麼辦呢──?
「同學,妳的傳單掉了喔。」就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讓我嚇的旋即回頭,映入眼裡的是一個比亞海稍微矮一些些、身穿學校制服的男生,他笑著將手裡的傳單遞到我面前。
「啊,謝謝。」我接過他手上的傳單,然後開始端詳眼前的這個男生。
他有著一頭白色中參雜些許紫色的短髮,長度大約到脖子左右,髮尾雖然有點亂,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頭髮上、接近髮尾的地方有用一些看起來像是珠子的髮飾將頭髮一搓小搓一小搓的束起。
「怎麼了嗎?我的臉上有東西?」對方輕輕的皺起了眉。
「啊,不,沒有。」我深感抱歉的搖了搖頭,這才發現對方雖然留著一頭白髮卻有著紫色的雙眸。
他看著我,然後轉身離去。
我想他大概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吧。
真糟我幹嘛去注意別人的長相啊!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我莫名感到愧疚。
「小鶇、小鶇妳快來!」遠遠的叫喚聲傳進耳裡,我回頭一看才發現小司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了很前面的教室。
──小司妳要往前走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
趕緊往小司的方向跑去,不曉得是有什麼事情。
「怎麼了嗎?」來到小司面前,我不解的問。
「就在這裡喔!聽說利希亞維德人就在這個班級!」她指著充滿了人在裡面走動的教室,「是剛剛那個隔壁班有人跟我說的。」
「真的嗎!」太好了!這下子應該有希望了。「同學、同學,不好意思,我要找你們班的利希亞維德。」我走到那間教室的窗邊,找了一個最近的女同學這麼說著。
啊啊,會是怎麼樣的人呢?利希亞維德。
>>>章之六、奪走繪畫冠軍的那人
「啊,老師,真的很抱歉!」我趕緊彎下腰道歉。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動的太大力了,本來被我收在口袋裡的創社申請單就這樣掉在地上,本來我要把它給撿起來,可是班導的動作比我更快。
「這是……創社申請單?」把被我摺了四折的白紙攤開,班導往紙上掃了一眼,接著雙眼與我對上。「赫斯諾亞妳要創社?」
「呃……是的。」我乾笑著。
我該說是要跟小司他們一起重新創立那個被廢掉已有四年之久的足球社嗎?
「是要創什麼社團?」班導將申請單遞還給我,「我挺好奇的呢。」
「呃……」跟班導說應該無所謂吧?那四年前的事情,就是班導跟我說的,我想班導或許會很期待學校裡又能再看到足球隊的身影吧?
──好吧。
「嗯?有難言之隱嗎?」
「沒有。其實是小司想要創立足球社,我去幫忙她拿單子回來寫。」我笑答,將單子再次收好,這一次我將它放在裙子的口袋裡。
「足球社?」如我所料,班導的雙眼中透著訝異與困惑,「帕里納喜歡足球?啊啊,看她那個樣子的確是很有可能呢。」然後在他的臉上漾開了笑。
嗯,正確來說是被閃十一給影響的。
「那妳呢?赫斯諾亞妳也是足球社的一員嗎?」
「欸?」我愣了愣,沒料到班導會直接這樣問。「是的。」
「哦哦。難怪那個時候妳會一直盯著足球場看,原來是因為妳也喜歡踢足球啊。」班導穿著一身西裝,再搭配上臉上那抹燦爛笑容,看起來相當的帥氣,老實說我很懷疑他說他還沒結婚是騙人的。「現在找到幾個人了?足球社。」
「五個。」我伸出了手,五指張開,「老師您有興趣嗎?」
「嗯……是挺有興趣的。不過我年紀已經大了,不能成為你們第六個社員喔。」班導一邊說,一邊裝做楚楚可憐的模樣,接著還俏皮的眨眼睛加吐舌頭,完全打壞剛剛的帥氣感覺。
……我完全無言。
「我開玩笑的。」發現我無言了,班導馬上回復成原樣,兩手繼續插著口袋,「等你們找齊六個人之後再來找我吧。在那之前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咦?」我看著班導帥氣的從我旁邊走過,「老師您要去哪裡?」穿著那身西裝該不會是想要去約會吧?!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
「去見個老朋友。」班導沒有轉過頭,只有伸出右手揮了揮,「等我回來之後你再來找我吧,我會很期待的。」
他踏著中速的步伐往前繼續走,然後就這樣走下了樓梯。
不是吧──去見老朋友有需要穿的那麼正式嗎!分明是去約會的吧!
等等,班導剛剛的意思是……他要考慮擔任我們足球社的指導老師?!咦?班導會踢足球嗎?印象中,沒有看過班導從事任何運動。
那麼──
『噹噹噹噹──』如雷貫耳的鐘聲在此時傳入耳裡,像是一道超大閃電。
慘了,我居然、翹課了!
這下我真的嚐到所謂晴天霹靂的感受……即使已經下課我還是得跑回教室去才行,如果跟老師說我去辦公務,這個理由應該可以被接受吧。
噠噠噠的往前跑去,來到教室門前後我用力的將門拉開,不管是起身準備離開的同學或是正坐在位置上聊天著的同學們全都愣愣的看著我,包括坐在後排的小司也是。
「呃──」我有些尷尬的望著眾人,接著看向講臺,沒有老師的身影。「那個、老師人呢?」糟糕不會是一下課就走了吧?
「老師沒有來,大概是在辦公室裡睡過頭了。」坐在教室靠窗最末排的第一個,有著一頭俐落黑短髮的女孩子對我一笑,她就是班長──夏芷鵑,來自台灣的台灣人,卻操著一口流利的俄羅斯語。
如果沒有問清楚的話,真的會以為她是本國人,沒想到她竟然是純正的外地人。
「欸?」我一愣。
睡過頭?!……雖然覺得這太誇張了些,不過也罷,這樣反而讓我得救了。
「小鶇妳剛剛到底跑去哪啊?不是說去拿個創社單嗎,怎麼這麼久?」小司從位置上朝我跑來,其他人也紛紛的離開位置走出教室,教室裡瞬間只剩下了幾個人,屈指可數。「難道有遇到什麼事情?」
「呃……關於這件事情嘛……」我把小司拉到我的位置旁邊坐下,然後把去課務組遇上寫生繪畫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要我們在繪畫比賽裡搶上前三名?!」驚愕的叫了出來,我趕緊摀上小司的嘴巴,要她小聲一點,可是我沒有注意到已經有一雙眼睛直直的往我們兩個掃過來,眼裡透著意外與關切。「小司妳小聲一點。」
「那是全國性的比賽不是嗎?要打進前三名根本不可能吧。」小司壓低了音量,眼裡透出她超級困擾與無奈的思緒。
「小鶇妳覺得我們有可能嗎?」
人家寫生繪畫社就是主攻繪畫,真的要比的話,老實說沒有勝算。
「以繪畫的能力來說,首先排除我們兩個還有阿海,我認為只能賭賭看阿藍還有伊利亞會不會畫畫了。」我說著,「或者是找一個會畫畫的人進來,但我覺得這個方法的成功率不高……最壞的打算是我們五個人都去報名,在十天內努力畫出最好的作品交出去,也就是要特訓繪畫。」雖然說是最壞的打算,但是叫我們 在十天內追上寫生繪畫社的水平,這種事根本異想天開。
「藍跟伊利亞嗎……只好去問看看了。」托著下巴,小司也開始思索,「如果不行的話,我就看看能不能招到會畫畫的社員來參加比賽;再不行的話,只好來特訓繪畫了。」她的眉頭深深一皺。
「妳們說的繪畫比賽,是那個全國中學繪畫聯賽嗎?」班長笑著走過來,出聲插進了我跟小司的談話,「聽說今年有很多強手報名參加呢。」
「啊,夏夏妳知道?」對我們來說,台灣名並不好記,所以我們都習慣叫她夏夏,她本人也沒有意見,據說還很喜歡人家這樣子叫她。
「這個比賽很有名啊,而且今年有被報導說會很競爭。」夏夏走到我身後的位置上坐下,「我個人是對畫展還挺有興趣的啦,所以有在注意這方面的訊息。聽說這次比賽上很多學校的繪畫社都集體報名,包含我們學校的話至少有五到六個,另外還有各路好手也都有報名,非常踴躍呢。」
……這下不是更慘嗎?要我們不會畫畫的人從中擠進前三名根本是打定我們不可能做到所以才會下這樣的戰帖!
「班長喜歡看畫展,那麼也很會畫畫嗎?」小司雙眼閃亮。
呃,小司妳的動作還真是迅速啊。可是我記得夏夏並不喜歡體育。
「不,我不會畫畫,只是單純喜歡看畫而已。」搖搖手,夏夏回我們一個苦笑,接著皺起了眉,「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問?」
「呃,其實是因為我們想要創立足球社,但是現在足球場的使用者是寫生繪畫社,在我去拿創社申請單的時候,有三個寫生繪畫社的社員對我下了戰帖,他們說要我們社團的其中一人擠上全國繪畫聯賽的前三名才肯把球場還給我們。」和小司對望了一眼,我對夏夏說出了實情。
「啊?你們要創立足球社?」夏夏先是訝異的看著我們兩個,接著很認真的開始托著下巴思考,「雨奈妳說有三個人對妳下戰帖,是誰妳知道嗎?」
「蘿沁、蓮希還有一個叫做潘克。」沒記錯的話就是這三個名字。
「啊,那三個是寫生繪畫社裡最強的社員呢,看來你們得去找找很會畫畫的人來加入足球社才行喔。雖然說我認為一旦足球社創立,球場使用權應該會判給足球社,但是寫生繪畫社的影響範圍不小,這點很難說。」夏夏頓了頓,「我紀得沒錯的話,美術老師好像有說過她在別班有一個學生美術很厲害,畫畫的功力媲美大師級……不過我不確定那個人有沒有加入社團,也不確定是不是對足球有興趣,妳們要自己去問美術老師才行。」
美術老師……慘了今天沒有他的課啊!是要我們上哪去找人啊?
「夏夏,美術老師的辦公室在哪裡?」我問。
「這個嘛……我不是很清楚耶。」她抱歉的搔了搔頭,「要不你們等明天再問看看好了?」
「嗯,謝謝妳。」我跟小司很有默契的笑著道謝。
「啊,妳們──」
「報告報告,請各班班長現在立刻到三樓會議室集合,要招開各班級會議!」本來夏夏好像想要說些什麼的,但是一個廣播就這樣打斷了她想說的話,而且還是要她去集合的廣播。
無奈的輕嘆了聲,夏夏起身經過我們兩個的時候朝我們一笑,「創社加油囉。」然後跑出教室。
夏夏畢竟是班長嘛,果然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這樣的話,我們明天去就問美術老師看看吧。」小司提出意見。
「嗯。」我點點頭,「對了,我有找到可能可以擔任我們足球社的指導老師人選喔。」從口袋裡掏出了申請單遞給了小司。
「欸?!真的嗎?!是誰啊?」接過申請單的小司訝異的笑著,不曉得她要是聽見我說的人選會不會更訝異呢!
「是班導。他說等我們湊齊六個人之後再去找他,在那之前他說會好好考慮。」我笑著說,但是小司的臉上卻沒有訝異的神色。
「果然是班導啊。」她一臉早就知道的點了點頭。
「咦?果然?」
「噢,因為小鶇妳走了沒多久之後,我們幾個有聊起指導老師的事情,然後伊利亞有說到班導的名字。」小司笑著解釋。
伊利亞提到班導?他怎麼會知道班導喜歡看足球?難道他也知道四年前的那件事情嗎?
「是喔。」如果伊利亞知道的話,那我必須要跟他說要他先別跟其他人說才行。
「對了,後來伊利亞跟亞海有吵架嗎?」我轉移了話題,這同時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啊,說到這個,伊利亞在提到班導之後沒多久,一個怒氣沖沖的人忽然出現然後就把伊利亞整個人給拖走了。」
「欸?!」我愣。
「那個人說……」小司頓了頓,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伊、利、亞──!你居然給我在這鬼混!快給我回去排練、排練啊你──」栩栩如生的演出,最後面還加上了重音,這句話讓剩下還在教室的其他同學們往我們這裡注目。
「呃……」我乾笑了三聲,對了那些同學微笑點頭表示歉意,然後跟小司對上,「小司妳小聲點啦。」我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中央。
「啊,對不起。」深感抱歉的一笑後,小司仍然興致高昂,「然後伊利亞就一臉無辜的被那個人給帶走了,所以沒有吵架的問題。」她朝我比了個勝利手勢。
「……」我臉抽,「那個人是誰啊?」誰那麼有膽子敢這樣對付伊利亞的啊?首先一定要排除掉新聞社社長!這麼說來的話,那個人八成是會什麼武功所以才敢這樣做。
欸,等等……排練?
「啊!那個人該不會是戲劇社的社長吧!」我跟小司很有默契的同時大叫。
同時望著彼此愣了三秒,接著有志一同的開始大笑。
我跟小司兩個人,果然是超有默契啊。
「那麼,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問阿藍還有伊利亞會不會畫畫,再來就是要招收新社員對吧?」小司笑著,像是圓堂那樣熱血的笑容,「沒錯。」而我也同樣帶著笑容。
我期待著,接下來是怎麼樣的人會加入我們足球社──
* * *
後來,我們去問了阿藍還有伊利亞。
「啊咧?畫畫?很抱歉我對那種文學性質的活動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其實可以不用問我。」聳了聳肩,阿藍的表情就是在說她怎麼可能會畫畫。
放棄阿藍這個機會,我們接著跑去問伊利亞。
「畫畫啊……我只會素描而已呢。」被問到會不會畫畫的伊利亞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一開口就讓我跟小司高度的期望。
「素描!這樣也很厲害了啊!」我看著他,「那麼伊利亞你可以抽空報名參加這個比賽嗎?」然後把印有俄羅斯繪畫聯賽的宣傳單遞上,並且開始訴說寫生繪畫社的事情。
「哦?寫生繪畫社嗎?」輕輕挑起了眉,伊利亞的嘴角勾起成為一抹輕笑,「看來是個強勁的對手呢。」我覺得他在說著這話的時候,兩眼裡還閃過一絲莫名的不悅。
──是我的錯覺嗎?
「伊利亞,盡力就好。」我拍了拍他的肩。
據說伊利亞是在答應戲劇社開出的條件下才被允許可以跳槽到我們足球社的。
也就是說,伊利亞還得要回去戲劇社參加排練。
老實說,這樣參加排練又要比賽作畫,未來還要練球,我很想問他會不會累倒。
「盡力?我想應該是要靠我了吧。」他失笑,「對了,以後叫我伊人就好了,聽起來還是比較親切一點。」
「喔。」我點點頭,「那麼,加油。」
要我一時之間把習慣改過來,我想是不太可能啊。
而且,叫伊人不會太過親暱了些嗎?
「伊人,一定要打敗寫生繪畫社!加油!」小司的眼裡幾乎是閃亮的光輝,她一臉崇拜的說著,只差沒有衝上前去握住伊利亞的手。
……還好亞海沒有跟我們一起來,要不然絕對又要引發戰爭了!
「我會的。」伊利亞朝小司一笑,然後祖母綠的雙眼盯著手中的宣傳單,「題目是回憶啊……真不是個多好的題目呢。」
雖然後面那句話是用呢喃的方式吐出,但我還是聽見了。
「這個題目不方便嗎?」我看著他。
「啊……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擅長的是素描,回憶這種東西太抽象了,可能會不太好畫。」伊利亞搖搖頭,臉上仍舊帶著笑容,可是我覺得他的笑容裡有一點點的哀傷。
「所以,加油。身為夥伴,我相信你沒有問題。」我再次拍上他的肩,然後給了他一個姆指。
只要相信,我認為沒問題的。憑伊利亞的能力,我相信他可以。
決定由伊利亞參加繪畫比賽後,我跟小司跑去問了美術老師,有關夏夏說的那個人的事情。
「欸?你們說的是利希亞維德嗎?」被我們一問,美術老師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們,然後還吐出一個我沒有聽過的名字。
「老師你說的那個人是誰?」我才正要開口,小司竟然搶先了我一步。
「記得沒錯的話,他好像也是二年級的學生,好像叫做凱渥?欸不對,是凱恩?等等,好像是凱薩?嗯……唉呀反正就叫做利希亞維德啦。」美術老師明明才四十幾歲,但卻有嚴重的記憶缺失狀況,常常會忘東忘西的,可是不是我在說,他畫出來的東西真的是令人讚嘆。
「嗯,總之就是有個凱字是嗎?」我做出了結論。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明明名字就比姓氏還好記,但是美術老師卻都只記得學生的姓氏,重點是,姓氏通常是比名字還要長啊!
「對啊。」美術老師點點頭,「我跟你們說,利希亞維德畫出來的畫啊,真的非常漂亮呢!那個筆觸、色調的運用,畫面的協調性都相當的好,完稿之後的畫更是相當令人讚嘆,那簡直是栩栩如生的畫面啊。好像自己就生存在畫中一樣,利希亞維德就是這麼的厲害!」他整個人幾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然後不斷讚頌著那個我們想要找的人。
利希亞維德,聽起來是相當少見的姓氏,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老師,他是男生還是女生?喜歡運動嗎?喜歡踢足球嗎?」小司劈哩啪啦的開始問起,我則是愣住。
小司妳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了!
「是男生喔。不過帕里納妳那另外兩個問題妳得要自己去問他才行,因為我不知道。」聳聳肩,美術老師的心思從各人世界跨了出來,本來閃亮亮的雙眼變得黯淡無光,我想他只有在談論畫的時候才會像剛剛那樣子吧。
就好像現在的我跟小司,一談論到足球,心情就會完全變得非常激動。
「那麼,老師,那個利希亞維德現在是在哪裡?在哪間教室?」小司激動的問。
「這個嘛……好像是在三班?嗯不對,好像是在五班?呃……是在哪裡呢?」美術老師又開始了,看來我們得要去找每個班級問問看哪個班級裡有利希亞維德這個人了。
「老師,謝謝你,我們自己去找就行了。」趕緊打斷美術老師繼續鑽自己的記憶牛角,我笑著朝他揮揮手,「如果有他的消息,還請您跟我們連繫。」然後推著小司離開了老師所在的辦公室。
啊啊,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了這間位於後棟的美術專科老師教職員室,現在得要在花上一段時間跑回位在前棟的教室才行。
不管怎麼樣,得要試試看才行。
即使那個叫做利希亞維德的人不想加入我們足球社,還是得要一間一間去找看看這個人才行。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性,我認為我們就不該放棄。
就像圓堂他們一樣,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棄!
「小鶇,等一下我們先去發傳單,一邊發一邊找那個叫做利希亞維德的人好不好?」踏出教職員室沒有多久,小司提議著。
「好主意。」我對她比了個姆指。
下一節課要開始了,得先回到教室去,然後在下一節下課之後開始發傳單,然後順便去找那個叫做利希亞維德的人。
* * *
下課鐘一打,我跟小司幾乎是用衝的步出教室。
步出教室後,我們馬上開始發起了傳單──
「足球社!足球社現在正在募集新社員!同學你有興趣嗎?」
「同學!一起來踢球吧!足球社等著你們加入──」
一邊叫喊一邊前進,手裡的傳單也不斷發送出去。
雖然多數的人都以有參加社團為由拒絕了傳單,不過還是有發出一些。
我覺得這樣已經算不錯了,至少不是連一張都沒發出去。
不過,我擔心的是,傳單發了卻還是沒有人願意來加入我們足球社。
那樣的話,該怎麼辦呢──?
「同學,妳的傳單掉了喔。」就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讓我嚇的旋即回頭,映入眼裡的是一個比亞海稍微矮一些些、身穿學校制服的男生,他笑著將手裡的傳單遞到我面前。
「啊,謝謝。」我接過他手上的傳單,然後開始端詳眼前的這個男生。
他有著一頭白色中參雜些許紫色的短髮,長度大約到脖子左右,髮尾雖然有點亂,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頭髮上、接近髮尾的地方有用一些看起來像是珠子的髮飾將頭髮一搓小搓一小搓的束起。
「怎麼了嗎?我的臉上有東西?」對方輕輕的皺起了眉。
「啊,不,沒有。」我深感抱歉的搖了搖頭,這才發現對方雖然留著一頭白髮卻有著紫色的雙眸。
他看著我,然後轉身離去。
我想他大概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吧。
真糟我幹嘛去注意別人的長相啊!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我莫名感到愧疚。
「小鶇、小鶇妳快來!」遠遠的叫喚聲傳進耳裡,我回頭一看才發現小司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了很前面的教室。
──小司妳要往前走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
趕緊往小司的方向跑去,不曉得是有什麼事情。
「怎麼了嗎?」來到小司面前,我不解的問。
「就在這裡喔!聽說利希亞維德人就在這個班級!」她指著充滿了人在裡面走動的教室,「是剛剛那個隔壁班有人跟我說的。」
「真的嗎!」太好了!這下子應該有希望了。「同學、同學,不好意思,我要找你們班的利希亞維德。」我走到那間教室的窗邊,找了一個最近的女同學這麼說著。
啊啊,會是怎麼樣的人呢?利希亞維德。
>>>章之六、奪走繪畫冠軍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