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賀文TO小火/【君に会いたい】( 1 )
※此篇主要是寫給親友『小火』的生日賀文,寫作時間是在2011年 。
※本篇作品僅供分享,不探究個人資料。
※本作品部分內容有參考使用小火的閃十一同人作品(已移除)。
※登場人物:小火家:水澤流光、水澤流森、秋雨淵、Invisible Fairy。
某鶇家:白野貝羅、冥王。
※本篇作品僅供分享,不探究個人資料。
※本作品部分內容有參考使用小火的閃十一同人作品(已移除)。
※登場人物:小火家:水澤流光、水澤流森、秋雨淵、Invisible Fairy。
某鶇家:白野貝羅、冥王。
折れた淡い翼 君は少し 青すぎる空に疲れただけさ
你收起了淡淡的羽翼只是因為有些疲於翱翔藍天
もう誰かのためじゃなくて 自分のために笑っていいよ
其實只需為自己而活你再也不必為別人強顏歡笑
──Aqua Timez_ALONES
『拜託你不要讓我這麼擔心好不好?萬一我不在了你是不是會做出更多更可怕的事情?』白色的身影將另一個比他還瘦小些的人影擁在懷裡,緊緊的擁著,就好像下一秒會失去什麼一樣。
『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在白色身影的懷中,那個略顯瘦小的身影抬起了蒼白的臉孔,『還有,你說你不在了是什麼意思?你要離開我?』靈動的雙眼眨了眨,其中透著一絲絲的驚愕。
他不是不知道眼前這抹白色的身影有一天可能會離開,只是現在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白色的身影加重了摟人的力道,但他的聲音聽上去卻比平常還要更加沉重。
『真的?』白色身影懷中的人不確信的皺起了眉,『貝羅你不會騙我吧?』
白色的身影沒有停頓很久,他輕輕的拉開寵溺的輕笑:
『嗯,我不會騙你的,因為你是我最親愛的流光公主啊,所以,我不會離開你的,再說我也捨不得離開。』
話說完,還調皮的親了下懷中人兒的額頭。
『唔啊!貝羅你這傢伙──』
※ ※ ※
人界裡有一個習慣,在約定之後都會對對方說:「如果反悔、沒做到的話就會變豬頭」。
但,面對你的話,我該對你說什麼呢?變豬頭好像太便宜了一點……
我可以任性這一次就好嗎?如果你真的反悔了、沒有做到的話。
請你至少讓我再見你一面。
※ ※ ※
想起那個人唱歌的模樣以及那個旋律時,是在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
那是在無形妖精與雷門中學比賽之後,外星學園的事件總算是平安的落幕,而影響了這次事件頗為巨大的水澤流光帶著無形妖精以及一位意外的訪客回到了雷門中學。
那位意外的訪客,幾乎是無時無刻都會待在水澤流光的身邊,從見到他為止,一直到最近都沒有看過他離開過水澤流光的身旁,呃,除非是流光自己下令不准靠近他,不然基本上只要看見流光,他的身邊就一定會看到那個意外的訪客。
那個意外的訪客,有著一頭白色的長髮以及一雙銀瞳,身高比流光略高,雖穿著跟流光一樣的隊服但他的身上卻透著突兀的氣息,本來眾人看見他的時候還以為那是個女孩子,因為他的腳上穿著的是純白的長靴。
但,實際上,那是個男孩──名為貝羅的男孩。
雖然在當時,雷門對上無形妖精時深深覺得無形妖精不是那麼好應付的對手,但在贏了比賽之後,隊長圓堂守仍然秉持著一貫精神將無形妖精視為朋友,兩方後來還舉行了好幾次的比賽。
某日午後,雷門中學校內偌大的球場上,有著數道身影穿梭在場上,一顆黑白鄉間的球體在場上滾動,一會兒向前衝刺、一會兒飛向高空,它的活動,會讓場上的人揮灑熱血的汗水。
「豪炎寺!接好!」
「烈焰龍捲風──」
伴隨著吼叫聲,場上揚起了紅色的烈焰。
這就像是每次練習都會出現的場景,是的,他們正在練習。
不過球場之外,還有著其他的人。
「不准練球。」
幾道身影聚集在球場外的板凳區,其中最顯突兀的大概就是一身白的人影,白色的長髮在陽光下顯得閃閃發亮,再加上那略顯高瘦的身形,在人群中一看就能找到。
這個人正是這幾天以來一直陪伴著水澤流光的貝羅,那雙跟銀河顏色相同的眸看著他自己身旁的人影,臉色有些嚴肅,白皙的手環在那人的腰際上,像是要阻止那人的行動。
不用多想,會讓他有這樣舉止的人,也就只有水澤流光而已。
「為什麼不行?……還有貝羅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再這麼多人面前做這種事情。」皺著眉,流光的語氣中沒有不悅只有滿滿的無奈。
他專注的看著白色的人影,因為他不敢往旁邊看──就算他不轉頭他也可以猜的到現在圍在板凳區裡的人都朝著自己、不,應該說是環著自己的那隻手看。
媽的這可惡的白色死神就不能低調一點嗎?
「你身體現在的狀況還不能踢球。」說到踢球,貝羅的神情就比誰都還要嚴肅,「所以不准練球,流光公主你只要坐在板凳上看他們練球就好了。」本來環在流光腰際上的手移動了,下一秒,流光被打橫的抱起,然後被放在一旁的板凳上。
「靠貝羅就跟你說了不要這樣做的──我自己有腳我可以走啊渾蛋!」單手掩著臉,坐在板凳上的流光雖然開口大吼但卻給人一種羞窘的感覺。
貝羅喜歡在他的名字後面加上公主這件事情他已經相當習慣了,剛開始雖然很討厭被這樣叫,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漸漸的就不那麼討厭了,那可以說是白色死神專屬的稱呼吧。
只有貝羅會這樣叫,而他也只准許貝羅這樣叫他,其他人可不能這樣叫。
嗯……雖說他的確習慣白色身影這樣叫喚,但他從來沒說過自己習慣被毛手毛腳了啊渾蛋!怎麼搞的最近貝羅越來越大膽了、而且還超級欠揍!怎麼講都堅持不聽,他都開始懷疑起貝羅是不是最近很喜歡看見他羞窘的樣子。
如果真的是的話,他一定要想辦法抵制這白色的死神!嗯哼,罰他一個月不准靠近自己!
以免他哪天變態起來自己可以快點掙脫!
「這樣比較快也比較不會用到腳啊。」勾起燦爛的笑,貝羅看起來確實是完全沒有顧慮到流光在想的事情,「而且其實我本來是想讓流光公主坐我腿上的。」燦爛無害的笑容搭配俊秀的五官,說出來的話差點讓在場的人噴了一下。
「去死啦你!」一愣,流光揮出了拳,但才剛揮動,就馬上被貝羅給接了下來,白皙的手抓住流光的手腕,看起來相當從容不迫。
「流光公主你就算動手也打不贏我的,乖,還是聽我的話乖乖的坐在這裡就好。」本來同樣坐在板凳的貝羅微微起身,往身旁的方向移動了下,並且在流光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哇啊!」
板凳區頓時間閃光乍現,在場的人反射性的撇頭,接著各自識趣的摸著鼻頭散開,更別說教練了,早就在貝羅跟流光待在那邊時就已經換去另一邊板凳了。
不過,有一個人沒有離去,反而還走上前拍了拍貝羅的肩。
「喂、我可沒有說你可以欺負我弟。」那個人正是流光的哥哥、水澤流森。
銀瞳撇了流森一眼,貝羅沉默的坐回原位,不知道是害怕流森還是怎樣,坐回原位還不夠,還往另一邊移動了些,在他自己跟流光間空出一個位子。
「我才不會欺負流光公主。」貝羅的嘴上雖這樣說著,但卻轉過了頭。
只見流森的臉上多出笑容,接著就在那空出來的位置上坐下,夾在流光與貝羅的中間,流森就像是個超大電燈泡,不過,儘管是身為死神的貝羅、面對這顆超大電燈泡卻也無可奈何,他不敢對流森動手。
因為流森是──流光的哥哥,是最重要的哥哥。
如果他對流森動手,他會有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最好。」隔著流森,流光撇了一眼貝羅後嘀咕。
不過貝羅看起來一點也不介意,滿足一笑後打了個哈欠,銀瞳望向他身旁的流森:
「流森,幫我顧一下流光公主。」貝羅的雙手靠在椅背上,「我小睡一下……不要讓流光公主下去踢球不然我就……」話還沒說完,銀瞳已經閉上,看起來已經進入睡眠之中。
「唉呀,馬上就睡著了?」望著眼前的身影,流森的語氣中有些不敢相信。
倒是在流森身旁的流光似乎不怎麼意外,拍了拍自家兄長的肩:「貝羅這傢伙肯定昨天又熬夜在我床邊看我有沒有踢被子了。」不用想,貝羅會這麼早就想睡的原因大概也只有這個。
唉,要說幾次?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他真的是公主也不需要這樣吧?
呃,雖然想到他這樣做的畫面是挺開心的啦。
「流光你現在還會踢被子?」看了貝羅一眼,流森回望自家的弟弟,「我跟你睡同一間房的時候你好像從來都沒有踢過被子啊。」印象中,流光是不會踢被子的才對啊。
「……」沉吟了一會,流光才開了口:「都是外星學園那邊太熱了,晚上睡覺都會反射性地把被子踢掉,大概是那時候開始就習慣踢被子了吧。」
貝羅好像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會在半夜起來幫自己蓋被子。
「這邊會冷,把這個習慣改掉吧。」看著流光好一會,流森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著,「熱天我是不反對你踢被子,但是天氣冷就不行,而且你這樣大概會苦了那個傢伙哦。」下巴朝著貝羅揚了揚,像是在示意什麼。
「知道啦。」雙手枕在腦後,流光的語氣有些不甘,還賭氣似的朝反方向看去。
他知道不該這樣,但是習慣了嘛……習慣貝羅在晚上幫他蓋被子的感覺了。
噢不,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這樣而踢被子!對、這一切都是錯覺!
「噗……流光你雖然是公主但是也不能給人家添麻煩哦,要是他哪天對你這樣厭煩不就糟糕了嗎?」用手掩著嘴,但流森還是藏不住笑意,還故意的調侃了一下流光。
貌似被狠狠戳到點的流光一震,臉色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的又消失不見。
「我才不怕呢……他要是敢這樣做的話我就不理他了。」淡定的看著那張熟睡的俊俏臉孔,接著勾起輕笑。
他很清楚,貝羅不會這樣做的。
但是如果問他為什麼這麼篤定,老實說他沒有辦法回答……只能說這是一種直覺、加上信賴。
「這麼有把握啊?」流森的臉上佈滿了笑意,「看來流光你已經習慣當他的公主了哦。」又一句調侃的話,這次倒是真的對流光起了反應。
「流森你不要亂說話什麼他的公主──我跟他說過多少次是他自己不願意拿掉的我有什麼辦法啦渾蛋!」一開始他都馬很認真的要貝羅不准這樣叫,每聽到一次就會糾正一次,可是貝羅有哪次聽進去了?到最後還不是公主公主的叫!
結果久而久之自己竟然也習慣他這樣叫了……想到這裡,流光掩面了。
「我看你挺開心的啊。」流森繼續開口,臉上的笑容難得的拉大。
「去你的我才沒有!」掩著面容大叫,流光的臉上有著些微的紅,「流森你今天是有什麼怨氣是不是?不然幹麻一直找點來戳我?!」他望向自家的雙胞胎兄長,但對方只是給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我沒有啊,我關心你而已。」
「最好是啦!」他強烈懷疑是不是他太久沒有跟兄長說話所以正在吃醋?很有可能。
「流森我說你該不會在吃醋吧?」
「嗯?沒有啊。」回應流光的是流森牌燦爛無比的笑容。
但是流光知道,越是燦爛的笑容就越有問題!
「流森你──」
「流森、流光──快點過來踢球!」
流光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某個熱血的聲音給打斷,兄弟倆同時朝著聲音來源望去,身為雷門足球隊隊長的圓堂守正抱著足球朝他們兩個揮手,場上的其他人也因此而停下了腳步,大家好像都在等他們兩兄弟上場似的。
場上不只有雷門的球員,還有無形妖精的隊員,不過不論是哪邊的人,身上都佈滿了汗珠。
「噢好我馬上過去!」揮了揮手,流森在大叫後回頭望向自家弟弟,「流光你待在板凳區吧。」
「我才不要,我也要下去踢球。」馬上否決掉流森的命令,流光從板凳上起身,向前踏了幾步,略顯瘦弱的身子沐浴在陽光之下,「我不想一直坐在旁邊,無聊死了。」
「可是貝羅說你的腳……」不確定的望向流光的腳,作為哥哥的流森也不太敢答應。
「早就好了啦,是貝羅大驚小怪的。」看著流森幾秒,流光搔了搔髮道。
這種時候就算還沒好也要說好了!他才不想要一整天都坐在板凳區啊。
「……如果你真的覺得沒問題那就走吧。」
流森自己也很清楚流光的個性,他不喜歡被束縛住,所以要他一直待在板凳區根本是強他所難,倒不如就讓他上場,萬一有什麼狀況自己再注意一點好了。
雖然這樣對那個白髮死神有點不太好意思啦。
「好耶!」
※ ※ ※
在那之後想起你,首先想到的是第一次與你見面的場景。
習慣有你陪伴之後,就無法想像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會變得如何。
你不是說你最重視約定嗎?
你這混蛋、不曉得一個公主如果身邊沒有了人守護就糟糕了嗎?
還敢自詡為公主唯一的騎士!他媽的真的很欠揍!
你在哪裡?快點回來好不好?
──我想見你。
※ ※ ※
「啊──不行了……」用手抹著汗水,一屁股的坐在白線外的地板上,流光看起來有些吃力,還少見的皺起了眉,他不著痕跡的望了一眼自己的雙腿。
「流光還好吧?」
「嗯,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們繼續吧不用管我。」牽起笑容擺了擺手,看著場上的人又再次繼續踢球後才認真的凝視起了自己的腳。
從下場到現在也不過才十幾分鐘左右而已吧?為什麼腳就已經開始有點不聽使喚了呢?
又是該死的副作用嗎?……嘖,這樣下去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夠再和以前一樣?果然自己太拼命了,這下可好,不能讓貝羅發現才行,不然自己恐怕要躺在床上好一陣子了。
摸著自己的腳,流光偷偷的回頭瞄了一下還坐在板凳區上睡覺的白髮身影。
『那傢伙肯定最近都沒有給我好好睡覺。』良久,流光在心裡撇下這樣的結論,他打定主意,今天不管如何都要先看見貝羅睡著他才要睡!
『既然這麼擔心就不要給他操煩嘛。』流光才剛這麼想完,耳邊就出現了另一道聲音吐槽,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說的簡單但是要做很難。」扶著額頭,流光有些無奈的凝視前方,但嘴上的話明顯是在回應那個聲音,「雨淵、你有沒有什麼好點子?」
『很可惜我沒有,我對戀愛的人最沒有法子了。』一邊說還一邊笑,那個徘徊在流光耳邊的聲音多了些許調侃的意味。
「聽你在狗屁!」刷的一聲,流光的臉閃過紅暈,但很快的又消失不見,「別笑了,你欠揍嗎?」單手摀著臉,流光明顯臉黑。
『我說的是實話,我真的沒有好辦法。再說、這種事情我要是干涉了,萬一被那個死神抓起來痛宰一頓我多划不來?』一道白色接近透明的身影出現在流光身旁,那是一個跟流光年紀相仿的少年,他帶著無奈的笑意聳了聳肩,『我已經是幽靈了,再死一次就真的要去找閻羅王報到啦。』
看著身旁那個只有上半身,且幾乎透明的身影,流光嘆了口氣:「我再找時間說說看好了,他要是不乖乖睡覺我就只好來硬的了。」如果可以,他不想要用強迫的方式逼那個傢伙睡覺,但是他真的很不喜歡看見貝羅的倦容。
雖然貝羅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擺出明顯的疲憊樣,但是他怎麼可能不會發覺?
而且,他也不是不知道照顧一個人需要花費多少心力。
那個笨死神以為跟他說一句『我是死神所以不用睡覺也沒關係的』就什麼都算了嗎?
開什麼玩笑、就算是死神也一定會需要時間休息的!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
『那不然你引誘他上床啊。』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流光整個人震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著身邊的那個靈體。
「去你的我才不幹!」還好他沒有在喝水要不然一定全都噴出來了。
『唉呀?我覺得不錯啊,有效又簡單。』
「屁啦!秋雨淵你最近很欠揍欸!」有效個大頭鬼!流光完美的控制音量,盡量不要讓其他人以為自己在自言自語著什麼。
『唉?我哪有。』撇過頭,被喚作秋雨淵的靈體吹了下口哨,然後輕聲咕噥:『這還不是某人跟某人總是太閃、閃到我這個幽靈都要閃瞎了的關係。』
他是秋雨淵,簡單介紹就是一個寄宿於水澤流光體內的幽靈。
如果要說他跟流光之間的關係,那大概就是共生的關係吧。
不過,實質上,他曾經害怕自己會抹殺掉流光的存在。
「你亂說什──」
「咦咦?!天空怎麼忽然暗成這樣──?!」
流光的話被場邊的女經理給打斷,從地上站起身的他望向場上,踢球的動作已經停止,眾人的視線都停留在頭頂上那片黑的不像話的天空。
那種黑不是普通的黑,看起來不像夜晚的天,因為一點星星也沒有,感覺上比較像是有一塊黑色的大布把整片的天空都給遮住了一樣。
簡而言之就是,非常不尋常。
望著那片黑漆漆的天空,流光的心底竄起一抹強烈的不祥預感。
──有人來了!烙下這一句話,雨淵往流光的身子一撲,就回到了流光的體內。
而在下一秒,一道巨大的雷光就這樣從天而下。
『轟隆!』伴隨著駭人的聲響,雷光直直的打在眾人圍繞的球場上,炸開了在球場上的所有人,坐在場邊的流光則是反射性的用手擋在眼前,而當雷光逝去後,流光移動了手臂,接著他看見了在雷光打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陌生的人影。
雖然陌生但流光卻能明顯感覺得出對方的來意不善。
他不知道那是誰,也不太想知道,總之對方肯定是個危險的人物就對了。
漫漫塵煙散去,人影也變得清晰,那是一個高瘦的身影,身穿著黑色的奇裝異服,手中拿著的是一把比白色死神的鐮刀還要更大的巨鐮,黑色幽暗的髮直線垂下,由於低著頭的關係,黑色的瀏海蓋住了白皙的臉,看不出對方究竟是男是女。
在場的人們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祕人影投出困惑的視線,良久,那人緩緩的抬起了頭,在黑色的髮絲下是一張俊俏的白皙臉孔,但是血紅色的雙眼卻透著詭異的光輝,也為那張白皙的臉孔增添不少可怕的氣氛。
那已經不是美麗的白皙,而是接近死人的那種慘白。
「那是……死神?」望著那身奇裝異服外加那把巨鐮,流光喃喃的猜測著對方的身分。
『不……那個人比貝羅還強!他是……』雨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強大的壓迫力給懾震住,不,不只是他,幾乎在場的人都感受的到。
「這是……」強大的壓迫感壓在流光的肩上,流光被逼的微微屈膝,臉上的表情看的出來他現在連站著都有些吃力,但比起其他在場的人,他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仔細一看,除了流光之外,無論是閃電日本還是無形妖精全都半伏在地上,就像有著什麼無形的重物將眾人牢牢的壓住一般,從他們臉上的神情看去可以得知,半伏在地上的動作已經是最勉強了──也就是說,那股壓力不比一般。
只可惜,現在的流光沒有閒暇可以注意這些。
紅色如血般的雙眸與流光的對上,流光打了個冷顫,嘴張張合合的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看著那人緩步的朝著自己走來。
「總算是讓我給找到了,打破規則的存在。」那人走到流光的面前,就在那時,流光狠狠的愣了愣,因為他發現對方的紅色瞳孔中,藏有深邃到宛如會將人吸入的魔力。
「就是你──對吧?」
──深邃的像是紅色的泥濘,一踏進去就像是踏入了血紅的泥沼裡頭。
意外的香氣探入流光的鼻腔內,反射性的,紅色的彼岸花海就這樣植入他的腦海中。
瞬間,他好像來到了花海的中央,意識正漸漸的離他遠去……
紅色的彼岸花在他四周搖曳著,耳邊傳來了如同歌劇般的樂曲,那悠揚的音樂宛如潮水一般的吞噬著他的意識,他在哪裡?他又是誰?突然間,好像變得什麼都不再重要。
『流光!不要看他的眼睛!』就在他的意識要被紅潮給淹沒時,雨淵的聲音打破了幻境,將他拉回神,但是當他回神之時,眼前的人影已經高舉起那銀色的巨鐮──
還來不及發出驚愕的叫喊,流光已經看見那巨鐮揮舞的動作。
「流光!」身為雙胞胎兄長的流森叫喊出聲音,語調中充斥著擔憂。
「鏘!」
就在水澤流光反射性閉上眼睛、認為自己準備迎接死亡時,一個強而有力的巨響連帶著強大的波動把他整個人往後一吹,他就這樣跟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痛……」扶著額頭從地上爬坐起,流光吃痛的睜開眼睛,「混蛋──」罵人的話語才剛出口就因為距離他約有兩公尺遠的畫面而停住。
兩支鐮刀在半空中打在一塊,銀色的柄形成了一個X型,熟悉的白色身影和黑色的陌生身影已經面對面的對峙上。
黑色的天空下,普通的足球場上,兩個交峙的人影散發出可怕的殺氣,四周的壓力似乎更加強大了些。
「貝羅……?」努力忽視掉身上那股強大的壓力,流光望著場上那熟悉的身影呢喃喚著,而那個人影也似乎聽見了般,銀瞳朝著他這裡望了一眼,但卻沒有任何表示,下一秒又與那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對上。
「……汝為何要妨礙我?」血紅的瞳與銀流般的雙瞳直直對上,低沉的嗓音中有著不允許誰違抗的高傲,「一屆死神會不知吾等身分嗎?」
流光看的出來,那個不速之客的力氣明顯的大上許多,因為即使是他所相信的白色死神也有些吃力,鐮刀雖然沒有被對方給壓下但是流光就是感覺得出來。
貝羅不是對方的對手。
那是一種直覺,再加上先前雨淵的說詞,流光也大概能猜測的出對方的身份恐怕是比貝羅還要強大、甚至可能是自己無法想像的神祇也不一定。
『他說……打破規則的存在是什麼意思?』望著那個黑色高大的身影,流光自問著,卻怎麼也想不到這一詞跟自己有什麼關連。
打破規則?他有打破什麼規則嗎?再說,他跟那個黑色的人根本素面謀生、他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衝著他而來,而且還是擺明了要他的命!
他有結什麼仇家嗎?應該不可能啊。
等等……對方該不會是找錯人了吧?哇靠,這樣可冤枉大了啊!
該死的他才不要被錯殺,那樣也太悲劇!
『那個人是……冥王。』清晰又有些沉重的嗓音打斷了流光的一人獨白,雨淵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焦躁,『他是衝著我來的,不是流光你。』
「衝著雨淵你?……嗚啊!」流光才剛吐出問句,球場上一波強大的氣流就將他整個人往後吹飛,好佳在他緊抓著板凳區的椅子才沒有因此被吹遠,只是,望向球場上那兩個對峙的身影,來自他們兩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波動幾乎將其他人都給吹倒在一旁。
從他斜前方看去還恰巧的看見自家兄長跟自家隊友撞在一起的模樣。
嘖,看起來有夠痛的──流光暗自思忖,正考慮該不該跑到對面去看自家兄長狀況時,痛楚從他的小腿傳上身,一個咬牙,流光眼裡出現吃痛感,看來他連考慮都不必了。
「真該死。」什麼時候不痛為何偏偏這時候出狀況呢?
在心裡咒罵了幾句,流光無奈的看著自己發痛的雙腳,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徒勞無功,就算是雨淵也無能為力時,他轉動視線望向球場。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您的身分?一屆死神要是這麼白目大概也不用幹了。」球場上對峙的兩個身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分了開來,白髮在壟罩的黑暗下顯得閃耀,流光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向後滑步退開,接著揮舞著手中那銀色的鐮刀劃開美麗的銀弧,看上去相當的從容不迫。
「哦?那你還敢阻饒在我的面前?」黑色的身影散發著濃厚的殺氣,似是對於貝羅突然出現感到相當不滿。
……應該不會有事吧?
對方是冥王,聽起來就比貝羅還高階,可是,為什麼一個堂堂的冥王要針對一個幽靈而來呢?
未免太沒有道理。
「因為你動的人是我家的流光公主啊,冥王殿下。」銀色的瞳豪不畏懼的看著黑色的人影,然後開口宣示主權,「我說過我會保護他的。」俊俏的臉孔上,笑容沒有斂去的跡象。
不過這可讓流光的臉上泛起了些許的紅暈,還用雙手掩住自己的面容。
──靠!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這白髮的死神最近真的越來越不會看時機說話了。
但說真的,他有一點點高興,如果不是貝羅,他現在很可能就已經死在那個銀色的巨鐮下、甚至還有可能要比流森早一步走上黃泉路。
「但是規則就是規則,身為死神應該也相當清楚,他體內的人是違反了時間規則的存在吧?」巨大的鐮刀刷的消失,但鮮紅的眼卻死盯著流光不放,不,應該說他是盯著在流光體內的另一個人,也就是以靈體寄宿在流光體內的秋雨淵身上,「閻王那傢伙真是太沒有頭腦,這種違反規則的事情他也做得出來……身為冥府最高執行者,吾怎能容忍這樣的情形發生?」
聽著低沉嗓音譜出的話語,流光愣愣的看著身旁像是一縷煙、時而透明時而清晰的雨淵,像是意外著什麼,而雨淵則是輕輕的撇過了頭,黑色的雙眼不敢直視流光。
──是的,就理論上來說,他的確是違反規則的存在,但是他會出現在這裡、他會以寄宿者的身分存活,這也是閻王給的,怎麼到頭來他似乎是更違反所謂的規則了呢?
秋雨淵不敢多問,因為他知道多問對自己沒有好處,只是他覺得有點可惜,看來他要正式消失的時候似乎提早了些。
本來已經習慣做流光替身、習慣有個兄長的了……
「那也不該對水──流光公主出手。」淡定的口吻,貝羅臉上的神情看起來相當嚴肅,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若您是想要追究什麼,那也該找閻王大人處理才是。」
「嗯?你的口氣聽起來相當狂妄呢……」打趣的看著白色的人影,冥王的嘴邊泛起了笑意,他挑起了眉,「關於秋雨淵的存在,難道跟你們這個被譽為白燁之曜的死神無關嗎?」話鋒直朝著貝羅而來。
「咦?」幾乎是同時間,足球場上出現了許多疑問的單音節。
閃電日本的全員還有無形妖精的全體,都在關注著這一切。
他們看不到雨淵,但是卻能夠從隻字片語得到相關的資訊。
「白燁之曜是……?」困惑的吐出陌生的片語,流光很想問清楚但他沒能得到答案,因為在他向貝羅投以疑惑的眼光時,貝羅已經朝著那個冥王點了頭。
「真不愧是冥王殿下,的確,秋雨淵的事情跟我們有關,不過這件事情只有我的份,跟白沒有任何一點的關係。」笑著鞠躬哈腰,流光發現貝羅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看他一眼,照理來說如果跟雨淵有關,貝羅不可能會不去注意他才對,「如果真的要找誰負責,那也該衝著我來,而不是把不相干的人牽扯下去。」
看著現在的貝羅,流光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且是很強烈的不安。
「的確,你也該負起一點責任,貝羅。」沉思了一會,冥王點點頭,「只不過在算清責任以前,還是得要做好正事。」話說完,那雙紅眼再次落在雨淵的身上,只是他沒有料到有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流光只記得他看見貝羅白皙的手一揮,身旁的雨淵就像是被蒸發的水一樣消失無蹤,怎麼感應都感受不到雨淵的氣息──雨淵不見了,不,應該是被貝羅給弄到不知到哪裡去了。
在心裡如此下定論來安慰自己,可是流光不明白為何眼前的人要這樣做。
「看來你的力量,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強大啊。」看著秋雨淵消失的地方,冥王的語調有些感嘆,「那看來勢必要請你跟我走一趟了,白燁之曜的貝羅。」他再次召喚出巨鐮,用力一揮,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圓洞,那個洞裡漆黑的可怕,還不時的傳出淒涼的呼喚。
──是冥界的通道?!看著那黑色的圓洞,流光揣測著。
他已經看過好幾次、貝羅揮舞鐮刀割出異空間的模樣,所以他知道那個圓洞通往的也是一個異空間,只是跟貝羅割出來的異空間相比,這個圓洞給人的感覺只有滿滿的不祥。
「要我跟您回去當然沒有問題,只是請您保證不要對白還有水澤……兄弟甚至是這裡的人出手,您應該也曉得您出手是打壞規則的舉動。」銀瞳望著黑洞,接著開口,這一次他瞄了一眼流光,但是很快的又撇開了視線。
「貝羅?!」熟悉的嗓音將流光拉回神,流光的視線從黑洞轉移到白色的身影上,「你在說什麼?」跟著冥王回去?不是說好不會離開這裡?
「當然,不過……看來有人好像想阻擋你離開呢?如果你不能跟我走的話我就可能很難實現你的希望囉。」帥氣的將黑髮往後一撥,冥王打趣的望著流光,好像在盤算著什麼。
可流光才沒有空去管這些。
他在意的只有白色的熟悉身影,還有那逐漸擴大的不安。
「我知道……」輕嘆了一聲,貝羅轉身正面對上流光,但是卻罕見的沒有走到流光的面前,「對不起,我必須得走,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受傷,所以我得去一趟冥界……流光,請好好照顧自己,還有白。」話說到這裡,貝羅向黑洞踏了一步,但同時有另一個相同的身影碰的倒在地上,他跟另一個自己分開了。
倒在地上的是白。
跟貝羅樣貌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就這樣倒在地上,沒有睜開雙眼的跡象,好像是正在深沉的睡夢中一樣,不過這個身影的出現倒是讓在場的其他人訝異的叫出聲來。
「有兩個……貝羅?!」
「Hvid!兩個貝羅是怎麼回事……?!」
「所以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才會一直說〝我們〞嗎?」
四周傳出此起彼落的聲音,但身為話題主角的白色身影卻只是靜靜的注視著距離他大約兩公尺遠的流光,在流光的視線與他的銀瞳對上時,他輕輕的開了口,沒有吐出聲音,只是用唇語說著什麼。
「貝羅你說什麼──」沒有料到貝羅會用唇語對他說話,當他反應過來時,貝羅已經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踏入那個偌大的黑洞範圍裡,白色的身影被黑暗吞噬,流光沒能得到答案、只能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就這樣沒入黑暗,最終消失在他的面前。
「貝羅、貝羅──!」他竭盡心力的嘶吼,卻沒盼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中再次出現,「混蛋你給我回來──」流光從地上爬起身,想衝向黑洞卻在起身的同時又再次往前傾,他的腳使不上力。
在外星學園的事件後,雖然他很努力的在做復健保養自己的腳,但還是不夠,因為在這麼重要且緊急的時刻,先前服用藥物和實驗後的副作用仍然影響到他的行進。
「流光!」一個箭步衝上前,流森擔憂的拉住準備要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流光,想制止流光的衝動,但他很快的就發現自家的弟弟拼命的掙扎,雙眸直瞪著那片黑暗、歇斯底里的大吼著相同的詞彙。
流森很想叫流光別再叫了,可他沒有辦法。
因為他感受到了……自家弟弟心中的不安及憤恨。
他們是雙生子,可以隱約感覺到對方在想些什麼,想做什麼,所以他知道、此刻的流光很想衝進那抹黑暗中把那個白髮的死神給拉出來,然後好好痛罵一頓。
只是,就算他明白那個身影對自家弟弟來說有多麼重要,他仍並不打算放手──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流光衝進那片黑暗裡。
相信那個死神也有相同的想法。
「渾帳──!」在流森的拉力下不斷掙扎,流光始終沒能奔向那片黑暗,他只能無力且憤恨的看著那個一身黑的冥王在自己面前勾起高深莫測的笑後和那個黑洞一同消失。
是的,就在他的眼前,毫不保留的像是本來就不存在一樣的消失。
「貝羅──混蛋──!」在黑洞消失之後,流光仰天長嘯,這是在他喉嚨近乎沙啞前,最後的一句嘶聲大吼。
這是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無力。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貝羅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君に会いたい】(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