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回、新的身分
對於寧星和嵐寧這兩位大姊的舉動,我完全處於狀況外。
『……。』她們到底是想抱著我到什麼時候啊?
剛剛她們這樣子突然就給我撲上來就算了……結果兩個人還緊抱住我不放!
有沒有誰可以向我解釋一下她們到底為什麼這麼興奮啊?!
……我忽然有種很後悔拔掉戒指的感覺。
『兩位,可以放手了吧?』當我正愁著要怎麼樣讓她們兩個離開我身上的時候,保健室的門咿呀的打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讓我覺得很眼熟的女子。
『妳是……?』我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名女子,開始搜索腦海裡的記憶。
眼前的這名女子綁著馬尾,身上穿著白色長袍且還戴著一副半框眼鏡,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醫護室人員,但是不管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她的名字。
她對我笑了笑,從嘴裡吐出了兩個字:『妠珈。』關上了保健室的門,對方走到了我的面前並一把拎起了寧星和嵐寧兩位大姊的衣領,讓我和她們兩個隔開。
對了!我想起來了!第一次進到保健室來的時候,就是她,就是這個叫做妠珈的醫護人員在看顧我的!
『妳的動作也太慢了吧。』搔了搔頭,嵐寧收起了方才那瘋狂的樣子嘟起嘴看向妠珈。
『……因為我不想打擾妳們兩位的興致。』頓了頓,妠珈緩緩的開口,話裡充滿了無奈與冷漠。
什麼叫做不打擾兩位的興致啊!應該是救人要優先才對吧!
等等,那剛剛的事情……妠珈不都看到了?!
『妳用不著那麼訝異,小心嘴巴裂到閉不起來。』走到了我面前,妠珈的臉上多了一抹淡笑,『第一個知道妳是女生的人,是我,不是嵐寧隊長。』拍了拍我的肩,妠珈從懷裡拿出了一疊厚厚的白紙。
『咦?!』我愣愣的看著她。
那麼,妠珈也會讀心術,也是攸克祈谷家族的成員囉?
『不是,妠珈並不是攸克祈谷家族的一員,她也不會讀心術。』嵐寧隊長首先發言,接著寧星大姊也做了補充,『更何況,在這整個學園裡頭,只有我們兩個才是來自攸克祈谷家。』雖然是表姊妹的關係,不過她們的默契的確是好的令人讚嘆。
『那麼……』如果不是靠讀心術,那麼妠珈又是怎麼知道我是女生的秘密?
『因為我有妳的身體檢查報告。』妠珈把她從懷裡拿出的一疊白紙遞給了我,並且示意我翻一翻看一看。
『……。』對了,那個時候,小舞也有問到身體檢查的事情!可是為什麼身體檢查會發現我是個女生?庫恩特的外表應該完完全全是個男生沒錯啊。
我翻了翻手中的檢查報告,資料欄上的的確確全都是庫恩特的情報,身高體重、性別男,庫恩特的特質全都紀錄在報告中。
「這就是我的檢查報告啊?很正常嘛。醫療班的技術果然好的沒話說。」庫恩特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腦海裡,話中帶著稱讚的氣息。
『嗯……。可是最後這一張有紅線和藍線組成的表格我看不懂。』我皺起眉頭,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喃喃自語。
……!庫恩特?!奇怪,為什麼?我明明把戒指拿掉了啊!為什麼我還可以聽見庫恩特在說話?!
「哈哈,妳的反應太遲鈍了吧。」庫恩特的嘲笑聲閃過,那是令人不爽的奇異笑聲。
「妳一戴上戒指,就已經和我諦下了契約,即使不用戒指我也可以待在妳的身體裡。戒指不過是媒介罷了,不過如果妳是個高手的話妳或許是可以把我再送回媒介裡頭啦……但是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啊。」一派輕鬆的嘲弄語氣,欺壓之意佔了絕大部分。
『……。』那我拔下戒指究竟是有什麼意義?
這樣子的話,我就算沒有戴上戒指,我還是可以變成庫恩特的模樣啊!
『不是這樣的。雖然庫恩特還在妳的體內沒錯,但是妳如果沒有戴上戒指的話,妳的外表是沒辦法變成庫恩特的。』嵐寧隊長笑著答道。
『咦?』那麼意思是指我如果不戴上戒指的話,庫恩特就沒辦法持有這個身體的控制權和外表樣貌的改變囉?
『是啊,可以這麼說。』嵐寧隊長點了點頭。
「這的確是最大也最糟糕的缺點啊。」庫恩特的話裡透露著無奈,不過他在無奈之虞又給我補上了一槍。
「不過,如果妳不把戒指戴上的話,遇到戰鬥的情況我就不能幫助妳了是不是?」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彷彿看見了庫恩特正牽動著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惡的笑容。
……根本就是把我的把柄抓著不放嘛。
算了,反正我如果想回到二十世紀,至少得靠著庫恩特的力量與知識來協助。
『好了,妳們不要盡是聊一些我無法搞懂的話。』妠珈嘆了口氣,『言歸正傳吧。妳看到那張紙上面的藍線和紅線了嗎?』一臉正經的指著我手上的報告問。
『嗯,我正在想那個由藍線和紅線組成的表格究竟是代表著什麼。』紙上的表格像是折線圖,但是分成了藍線和紅線。
更令我不解的是,為什麼健康檢查報告中會出現這樣的表格?又不是什麼市場調查之類的。
『是一個人的波長。其實在人的體內都會有一股波長,男生和女生的波長是不一樣的,很容易就能判別出來。』頓了頓,妠珈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個小白板和兩支白板筆,而且還是一紅一藍的白板筆。
『波長?』
『沒錯。而妳看到的那個折線圖中,一紅一藍的線條正是代表著妳體內的波長,藍色的線條代表著男生,紅色的線條則是代表著女生。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知道妳是女生的原因。』在白板上畫下兩條不同顏色的線後,妠珈對我這麼解釋著。
……原來是因為我的身上有兩種不同的波長才會被發現我是女兒身啊。
『等等,那麼,小舞也知道我是女孩子的事情囉?』之前小舞不是還跟妠珈要我的健康檢查報告嗎?
『還不知道。因為我也是今天才拿到這份報告而已。』搖搖頭,妠珈把報告從我的手中抽走,『等等我才會拿去給她看。不過,如果妳不想給小舞知道妳現在這樣的身分,我也可以弄一個假的給她。』微微一笑。
『啊,那就麻煩妳了!』我點頭,鬆了一口氣。
有三個人知道我就已經很頭痛了,如果小舞再知道的話,恐怕這件事情就會傳遍整個校園了吧!
『對了,妳還沒跟我們講妳叫什麼名字。不會真的叫做庫恩特吧?』寧星笑著問道。
『我嗎?我叫做慕曉楚,來自二十世紀。』說出來……應該沒關係吧。
『二十世紀?!那麼曉楚妳是從四百年前來到這裡的古人類囉?』嵐寧和寧星一起擺出了訝異的神情,如果不仔細看,真的會以為他們倆個是同一個人。
『古人類?』人類就人類,為什麼還要分古人類和新人類啊?
『對啊,因為我們是新世紀的人類嘛。』寧星對我微笑。
……所以在我面前出現的人都是新人類就對了?等等,所以說我是還沒進化成人類的人猿嗎?!
『哈哈,如果妳要這樣想我們也無所謂喔。』嵐寧八成又用了讀心術來聽我的心聲,結果笑的好像嘴巴永遠都合不起來一樣。
『好啦,隊長拜託妳別笑了,再繼續笑下去的話,小心下巴真的掉下來喔。』妠珈冷冷的看著嵐寧,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氣氛。
『喔。』聽見了妠珈的話,嵐寧馬上停止了笑的動作。
奇怪,為什麼妠珈說完了話之後,嵐寧就立刻停止了動作?儘管二十四世紀再怎麼發達,人類的下巴都不可能會掉下來的吧。
『不,我曾經看過有人的下巴真的笑到掉了下來……』寧星很正經的對我說著,正當她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馬上被我給打斷了。
『妳們到底找我來要幹麻?』那種恐怖的話題等以後再聊啦!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
『喔喔喔,差點忘記了。』嵐寧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彈了一下手指,『曉楚,我們叫妳來的真正目的是想問妳要不要以女生的身分在學校裡上課。』手裡出現了一張白紙。
『以女生的身分上課?』我只是個普通人欸,叫我去上課不就是叫我去送死嗎?
……還有,為什麼又是白紙啊?總覺得我現在只要看到白紙就會有一股莫名的恐懼。
『庫恩特選修的科目都是實戰課程沒錯吧?』寧星用右手食指指著我的鼻尖,『所以說,如果曉楚妳可以的話,我們可以把妳的選修課程都列為理論型課程。這樣子剛好可以互補啊。』
『互補?』這麼說好像也對欸。
庫恩特學的都是戰鬥時在用的,而我則是學理論嗎?
等等,難道這裡有像以前一樣的那種普通科目?!
『唉呀,妳想太多了。所謂的理論課程包含符咒學、召喚學之類的東西,我想應該不會有妳所想的那種一般科目。』……我的希望又破滅了。
老天,我想當個平凡人難道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嗎?
『不過,跟實戰課程相比,理論課程是比較輕鬆的。而且一般來說不會遇到一些什麼實戰之類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妠珈表情柔和的向我解釋著。
的確是。
比起實戰這麼危險的東西,理論課程聽起來好像比較安全一點。
『可是我並不是這個世紀的人。』
『妳在擔心入學事宜嗎?不用擔心,我跟寧星會替妳處理好的。』嵐寧微微一笑,『就看妳要不要答應而已。』
說實在的,我一點也不想答應。
我還不想那麼早死啊啊啊!我親愛的弟弟威凱現在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了?
我忽然開始懷念起以前的生活了。
『我可以不要嗎?』我問。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太想要。
況且……,我對在學校上課這種東西還是有點排斥感。
『原則上我們會尊重妳的意見。不過我想還是給妳一點時間考慮看看吧。』彈了一下手指,手裡的白紙消失了。『其實我們是認為,如果妳有上理論課的話,就可以幫得上庫恩特的忙,也不用說妳什麼都不會,一直給庫恩特添麻煩的話不太好吧?』
……對了,現在我不是一個人。
我的身邊,不對,我和庫恩特是命運共同體。
我們雖然是不同的人,但是卻存在於同一個體內。
「我是沒有差啦。只要遇上的對手沒有比我強,我應該是可以保證妳不會受傷。」庫恩特的聲音從腦內傳來。
「萬一我們遇上的是強敵的話怎麼辦?」低下頭,我在心裡這麼問著。
「強敵啊?要是真的打不過就要逃。不是說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嗎?難道妳要等對方把我們兩個打到遍體鱗傷之後再逃嗎?」庫恩特的聲音很正經,「妳問這什麼白痴問題啊?」但是我總覺得他好像不明白我問這個問題的用意。
「如果說,打不贏也逃不了呢?」
「這個嘛……」被我這麼一問,庫恩特好像有點意外,沒有馬上給我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的確,如果遇上比較弱的敵人,我相信庫恩特絕對有辦法應付,但是,如果是強敵呢?
「如果打不贏也逃不了的話,一切以妳為優先。」庫恩特說出了令我訝異的話,但是,當我聽到他的下一句話時,我愣住了。
「要是真的遇上了這樣的情況,妳就拔掉戒指,自己先逃走吧。」
我愣住了。我真的愣住了。
「你說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竟然是從庫恩特嘴裡說出來的。
「妳只要把戒指拔下,往其他地方丟,引開敵人的注意趁機逃走,剩下的我會自己看著辦。」庫恩特說話時的語氣,不像平常一樣。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聽見庫恩特的答案,讓我下定了決心。
『嵐寧隊長、寧星大姊,我答應妳們的提議。』抬起頭,『我要以女生的身分去上理論課程!』下定了決心,因為我不希望會因為自己的關係犧牲人。
「妳、妳怎麼回事啊妳?!怎麼忽然這麼激動?」庫恩特的語氣裡充滿了不解。
「我不想要一直靠你的幫助。」我只給了這樣的回答。
我不想要因為我什麼都做不到而連累到庫恩特必須犧牲。
我得要學習能夠保護自己,不要連累到其他人,並且活著回到二十世紀去!
『妳確定嗎?妳真的要以女生的身分上課?』挑起一邊的眉毛,寧星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我,『雖然理論課程的確比較不會那麼危險,但是也是有一定的難度喔。』
『嗯,請讓我試試看。』我點頭,心意已決。
庫恩特的能力比我強太多了,我相信他的確有那個能力保護我。
但是,我也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比庫恩特還要強的人。
所以,在真正遇上那種高手之前,我至少要學會一點能夠保護自己的東西才行。
我真的不想當個拖油瓶。
『好,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三個來處理。』朝我露出一抹微笑,嵐寧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曉楚妳要小心別遇上學生會的成員喔。』
小心別遇上學生會的成員?為什麼?
『因為只有我們三個認識女生的妳啊。妳要是在變成女生的時候像平常一樣對待學生會成員的話很容易被拆穿的。』寧星嘆了一口氣,『妳也稍微有點自覺好嗎?』
對吼,我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可是,嚴格說起來,我跟學生會成員的交情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小舞是食族蘿莉,力氣大到我都不太敢靠近她。
老實說我每次變成庫恩特的時候都很擔心她會不會忽然心血來潮就把我從窗戶丟下去。
總覺得我回到二十世紀之後會有心臟病的疑慮。
索伊斯爾是大氣異變族外加狼人,不過他的態度從一開始我來到這裡之後就沒有變好過。
明明跟小舞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都很溫和的。
這讓我極度懷疑他是不是有戀童癖。
聽說翠是學院裡最美麗的精靈戰士,可是我好像跟她沒什麼交集?
頂多只有幾次交談而已。
『……應該是不用擔心啦。』我苦笑。
『哈哈,雖然在妳看來學生會的成員們是這樣子的,但是他們其實都是有趣的傢伙。』大笑了幾聲後,寧星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有趣的傢伙?這個算是稱讚嗎?
『相處久了,就會覺得那幾個孩子很有趣。對了,曉楚還沒有見過鷲吧?』
『鷲?』啊,這個名字我好像有點印象。
『鷲.帝恩席亞.特維,東學院的學生會長。』嵐寧衝著我微笑,『就是現在庫恩特要爭奪的位子的原本主人。』
對了,這個人在我一來到這個世界時,有聽其他人講過。
可是……
『那麼那個伊東是……?』我忽然想到了那一個在朝會上說要打贏他才可以的人。
聽小舞她們說那個伊東是勢力千金?所以說勢力千金就可以干涉學生會長的人選嗎?
『伊東被稱為勢力千金不是沒有原因的。』寧星說著,走到了妠珈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後,兩眼凝視著保健室的大門。
不是沒有原因的?
難道說,伊東是這個世紀有名的黑道千金?
『不是黑道千金啦!妳是給我想到哪去啊妳!』嵐寧白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像是想把我給剁了似的。
哦,所以說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黑道千金是吧?
『……。』兩眼直直的瞪著我,寧星和嵐寧的表情像是在說妳要是敢再給我想那種東西試試看。
……不要聽別人的心聲就好了不是嗎?
『有誰要來嗎?你們兩位怎麼都開始注意起大門了?』妠珈拉著我退後了兩步,兩眼有些疑惑。
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嵐寧和寧星兩人的視線都瞄向緊閉的保健室大門,臉上掛著苦笑。
『向小楚解釋一下伊東吧,妠珈。』寧星用手指著我,接著吹起了一個響亮的哨音,『動作要快,只有三分鐘。』
啥?動作要快?只有三分鐘?
現在是怎樣?我完全不在狀況內啊!
『伊東除了是東學院的勢力千金之外,同時也是東學院的學生會副會長,所以她才有資格可以干涉學生會長的人選。』妠珈很簡短的對我做了說明,『這也是為什麼伊東會向庫恩特挑戰的原因。』
『這樣啊……』可是,話又說回來,我好像還沒有看過那個勢力千金長什麼樣子欸?
那個時候我只有看到一點點,沒有看到她整個面貌。
而且在庫恩特接下了綠色羽毛之後,那個女孩子就不見了。
「八成是長的不怎麼樣,所以才讓自己躲在人群裡離開吧。」庫恩特冷哼了聲後,用瞧不起對方的口吻說著。
……一開始就這麼狂妄的瞧不起對方好像不太好吧?
『來了。』嵐寧跟寧星忽然異口同聲的說了兩個字。
『咦?』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前,妠珈忽然皺起了眉頭,拖著我的領子把我往後一拉。
接著,保健室的門在三秒後伊呀的打開了。
『奇怪,嵐寧跟寧星?妳們兩個怎麼會同時待在保健室裡?』走進來的是一名有著紫色長髮、充滿了大姊頭氣勢的女孩子。
她的身高跟我差不多,但是她身上穿著的是我沒看過的衣服,而且還沾滿了暗紅色的液體。
等等,說到暗紅色……
『伊東?妳的身上怎麼全都是血?』妠珈放開了抓著我的手,有些著急的走上前去看那個女孩。
等等,伊東?所以說這個女孩子就是要挑戰庫恩特的人?
『這不是我的血。我剛剛出去出任務,不小心沾到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伊東愣了一下後又若無其事的抬起頭來看了妠珈一眼。
……真的是沾到的嗎?看著那整身已經都變成暗紅色的衣服,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光看就知道那根本不是沾到的吧!是整身、整身欸!
「正確來說應該是噴到的。」庫恩特更正了我的想法。
噢,原來是噴到的啊。
不、不對吧!什麼噴到的!什麼東西會噴這麼多血啊!
不要跟我說那是人血,要不然我真的會昏倒。
『妳接任務去殺了一個塔喀爾銻?』嵐寧問。
『妳知道幹麻要問?』伊東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說著〝聽的見我的心聲幹麻還要問我〞一樣。
塔喀爾銻?那是什麼?聽起來好像是個人名。
『塔喀爾銻是含有超高血量的二級妖獸。』看向我這裡,寧星給我了簡短的說明。
「我記的沒錯的話,好像是隻又大又肥的蚯蚓。」庫恩特適時的補充,不過我好像聽見了他嘲笑我的聲音。
蚯蚓嗎?就是那個在土裡鑽來鑽去的那個蚯蚓?聽起來沒什麼殺傷力啊。
為什麼伊東身上的衣服會整個沾到血啊?
「妳以為這裡的蚯蚓跟二十世紀的蚯蚓一樣大小嗎?」
「不然呢?」不然蚯蚓應該要多大隻?
「拋開妳納天真又保守的想法吧。」庫恩特的大笑聲傳到我的腦中,像是在嘲笑我的無知一般,「聽好了,這裡的塔喀爾銻有正常蚯蚓的百倍大,厚度至少有一公尺以上。更重要的是,牠的主食是人肉。」
……我錯了。
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
拜託,我打死都絕對不要遇到那什麼該死的大蚯蚓啦!
我忽然開始懷念起劉祐津的巴掌了……。
『奇怪,妳是誰啊?我怎麼好像沒有看過妳?』像是發覺了我的存在,伊東朝著我走了過來,『妳應該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吧?』
好眼力!我佩服的想對眼前這個女孩子比出大拇指。
『呃……這個嘛……』兩眼發射出求救訊號,看向伊東身後的嵐寧和寧星。
結果那兩個人竟然裝做沒看到,還馬上撇過頭去!
……剛才是誰說什麼要讓我以女生的身分在這裡就讀的啦!
『她是近期將要進入我們學校就讀的女孩子。』妠珈開口替我解圍。
我忽然覺得,妠珈比旁邊那兩個明明聽的到別人心聲卻不出面的人好太多了。
兩道殺必死光線朝我射來,然後我看到了兩個赤面獠牙。
『怎麼了?』伊東忽然轉過頭去看寧星和嵐寧,兩個赤面獠牙瞬間在我眼前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燦爛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變臉也變的太快了吧!」很難得的我跟庫恩特有同感。
『那孩子是我們家遠房親戚的小孩。』率先開口說話的是寧星。
『是最近才剛轉來我們學校就讀的小孩。』嵐寧笑著補充。
『是噢。』衝著寧星微笑,伊東走到了病床旁邊坐下,一點也不介意身上的血可能會弄髒病床。
『我說伊東,妳也行行好,每天都要拿床單去給洗衣部很麻煩欸。』看著伊東絲毫不介意的神情,嵐寧一臉痛心的抱怨著。
洗衣部?我聯想到了飯店。
有沒有誰能告訴我我究竟是在飯店裡還是學校裡?
『欸,妳叫什麼名字?』不理會嵐寧的抱怨聲,伊東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妳欸。』
『有、有嗎?』我苦笑。
「看來這個女孩子好像對妳有興趣的樣子。」庫恩特的聲音忽然傳入我的腦海中。
……意思是指眼前這位是〝那種人〞嗎?我沒有那種癖好啊!
拜託請饒了我吧。
我只是一個誤闖了這個國家的人啊。
『我的名字是伊東,是東學院的學生會副會長。』再次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伊東友善的對我伸出了手,『不知道妳可不可以告訴我名字呢?』
雖然她的臉上掛著笑容,但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伊東!我說過了,她並不是壞人!』嵐寧忽然對著伸出手來要和我握手的伊東大吼,『她是要進來就讀的人!不要對她出手!』嵐寧的眼中透著憤怒。
我愣了愣,沒有要和伊東握手的打算。
『可是她沒有說出她的名字。』伊東將她身出來的手五指張開,我才發現在指縫中藏了幾根大頭針。
……我沒說名字就打算要騙我握手用大頭針刺我的手嗎?!這世界的人怎麼這麼陰險。
『我要妳的名字,否則,我將會豪不客氣的轟妳出去!』不知道為什麼,伊東的神情忽然轉為憤怒,手裡的針發出亮亮的光芒。
「不可以說妳在二十世紀裡的名字!妳說了還是會被轟!」就在我打算要說自己的名字時,庫恩特很激動的阻止了我。
我無言了。
不說名字會被轟,說了名字也會被轟,這個世紀的人都那麼衝動嗎?!
我真的衷心的覺得二十世紀的人們比較理智一點了。
『五、四、三、二……』
看著凶狠的目光,我卻只能等死。
……在被轟出去以前還要倒數,這世紀的人是把別人轟出去當作在發射火箭嗎?
也罷,威凱,姊姊對不起你啊。
『一!』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準備等死神來接我離開。
嗯……不知道死神可不可以把我帶回二十世紀去?
『風彈!』妠珈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裡,接著,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傳到了我的耳中。
『妠珈?!』下一秒,伊東訝異的聲音也傳到了我的耳裡。
「大笨蛋!還不快點張開眼睛!」聽見庫恩特的話,我立即張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長袍,和熟悉的馬尾。
『妠珈?!』妠珈竟然擋在我的面前保護我?
『妠珈,妳為什麼要袒護她?她應該不是嵐寧隊長她們的遠房親戚吧?』
『但是她的確是轉學過來的學生。』妠珈沒有讓步之意。
我不瞭解。
為什麼要因為我的存在而出手。
叫什麼名字,真的很重要嗎?
「欸,快點戴上戒指,我出去直接跟她打!」
『妳這麼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妳。』
幾乎是同時出口。
我和其他人一起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她的名字,叫做楚.莫斯特.伊絲緹,是個害羞的孩子。』
於是,我的另一個新的身分,就在此刻誕生了。
而且,那也是在我來到這裡之後,與那個人相遇之前,令我感到驕傲的名字。
>>>第拾壹回、朋友
『……。』她們到底是想抱著我到什麼時候啊?
剛剛她們這樣子突然就給我撲上來就算了……結果兩個人還緊抱住我不放!
有沒有誰可以向我解釋一下她們到底為什麼這麼興奮啊?!
……我忽然有種很後悔拔掉戒指的感覺。
『兩位,可以放手了吧?』當我正愁著要怎麼樣讓她們兩個離開我身上的時候,保健室的門咿呀的打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讓我覺得很眼熟的女子。
『妳是……?』我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名女子,開始搜索腦海裡的記憶。
眼前的這名女子綁著馬尾,身上穿著白色長袍且還戴著一副半框眼鏡,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醫護室人員,但是不管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她的名字。
她對我笑了笑,從嘴裡吐出了兩個字:『妠珈。』關上了保健室的門,對方走到了我的面前並一把拎起了寧星和嵐寧兩位大姊的衣領,讓我和她們兩個隔開。
對了!我想起來了!第一次進到保健室來的時候,就是她,就是這個叫做妠珈的醫護人員在看顧我的!
『妳的動作也太慢了吧。』搔了搔頭,嵐寧收起了方才那瘋狂的樣子嘟起嘴看向妠珈。
『……因為我不想打擾妳們兩位的興致。』頓了頓,妠珈緩緩的開口,話裡充滿了無奈與冷漠。
什麼叫做不打擾兩位的興致啊!應該是救人要優先才對吧!
等等,那剛剛的事情……妠珈不都看到了?!
『妳用不著那麼訝異,小心嘴巴裂到閉不起來。』走到了我面前,妠珈的臉上多了一抹淡笑,『第一個知道妳是女生的人,是我,不是嵐寧隊長。』拍了拍我的肩,妠珈從懷裡拿出了一疊厚厚的白紙。
『咦?!』我愣愣的看著她。
那麼,妠珈也會讀心術,也是攸克祈谷家族的成員囉?
『不是,妠珈並不是攸克祈谷家族的一員,她也不會讀心術。』嵐寧隊長首先發言,接著寧星大姊也做了補充,『更何況,在這整個學園裡頭,只有我們兩個才是來自攸克祈谷家。』雖然是表姊妹的關係,不過她們的默契的確是好的令人讚嘆。
『那麼……』如果不是靠讀心術,那麼妠珈又是怎麼知道我是女生的秘密?
『因為我有妳的身體檢查報告。』妠珈把她從懷裡拿出的一疊白紙遞給了我,並且示意我翻一翻看一看。
『……。』對了,那個時候,小舞也有問到身體檢查的事情!可是為什麼身體檢查會發現我是個女生?庫恩特的外表應該完完全全是個男生沒錯啊。
我翻了翻手中的檢查報告,資料欄上的的確確全都是庫恩特的情報,身高體重、性別男,庫恩特的特質全都紀錄在報告中。
「這就是我的檢查報告啊?很正常嘛。醫療班的技術果然好的沒話說。」庫恩特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腦海裡,話中帶著稱讚的氣息。
『嗯……。可是最後這一張有紅線和藍線組成的表格我看不懂。』我皺起眉頭,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喃喃自語。
……!庫恩特?!奇怪,為什麼?我明明把戒指拿掉了啊!為什麼我還可以聽見庫恩特在說話?!
「哈哈,妳的反應太遲鈍了吧。」庫恩特的嘲笑聲閃過,那是令人不爽的奇異笑聲。
「妳一戴上戒指,就已經和我諦下了契約,即使不用戒指我也可以待在妳的身體裡。戒指不過是媒介罷了,不過如果妳是個高手的話妳或許是可以把我再送回媒介裡頭啦……但是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啊。」一派輕鬆的嘲弄語氣,欺壓之意佔了絕大部分。
『……。』那我拔下戒指究竟是有什麼意義?
這樣子的話,我就算沒有戴上戒指,我還是可以變成庫恩特的模樣啊!
『不是這樣的。雖然庫恩特還在妳的體內沒錯,但是妳如果沒有戴上戒指的話,妳的外表是沒辦法變成庫恩特的。』嵐寧隊長笑著答道。
『咦?』那麼意思是指我如果不戴上戒指的話,庫恩特就沒辦法持有這個身體的控制權和外表樣貌的改變囉?
『是啊,可以這麼說。』嵐寧隊長點了點頭。
「這的確是最大也最糟糕的缺點啊。」庫恩特的話裡透露著無奈,不過他在無奈之虞又給我補上了一槍。
「不過,如果妳不把戒指戴上的話,遇到戰鬥的情況我就不能幫助妳了是不是?」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彷彿看見了庫恩特正牽動著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惡的笑容。
……根本就是把我的把柄抓著不放嘛。
算了,反正我如果想回到二十世紀,至少得靠著庫恩特的力量與知識來協助。
『好了,妳們不要盡是聊一些我無法搞懂的話。』妠珈嘆了口氣,『言歸正傳吧。妳看到那張紙上面的藍線和紅線了嗎?』一臉正經的指著我手上的報告問。
『嗯,我正在想那個由藍線和紅線組成的表格究竟是代表著什麼。』紙上的表格像是折線圖,但是分成了藍線和紅線。
更令我不解的是,為什麼健康檢查報告中會出現這樣的表格?又不是什麼市場調查之類的。
『是一個人的波長。其實在人的體內都會有一股波長,男生和女生的波長是不一樣的,很容易就能判別出來。』頓了頓,妠珈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個小白板和兩支白板筆,而且還是一紅一藍的白板筆。
『波長?』
『沒錯。而妳看到的那個折線圖中,一紅一藍的線條正是代表著妳體內的波長,藍色的線條代表著男生,紅色的線條則是代表著女生。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知道妳是女生的原因。』在白板上畫下兩條不同顏色的線後,妠珈對我這麼解釋著。
……原來是因為我的身上有兩種不同的波長才會被發現我是女兒身啊。
『等等,那麼,小舞也知道我是女孩子的事情囉?』之前小舞不是還跟妠珈要我的健康檢查報告嗎?
『還不知道。因為我也是今天才拿到這份報告而已。』搖搖頭,妠珈把報告從我的手中抽走,『等等我才會拿去給她看。不過,如果妳不想給小舞知道妳現在這樣的身分,我也可以弄一個假的給她。』微微一笑。
『啊,那就麻煩妳了!』我點頭,鬆了一口氣。
有三個人知道我就已經很頭痛了,如果小舞再知道的話,恐怕這件事情就會傳遍整個校園了吧!
『對了,妳還沒跟我們講妳叫什麼名字。不會真的叫做庫恩特吧?』寧星笑著問道。
『我嗎?我叫做慕曉楚,來自二十世紀。』說出來……應該沒關係吧。
『二十世紀?!那麼曉楚妳是從四百年前來到這裡的古人類囉?』嵐寧和寧星一起擺出了訝異的神情,如果不仔細看,真的會以為他們倆個是同一個人。
『古人類?』人類就人類,為什麼還要分古人類和新人類啊?
『對啊,因為我們是新世紀的人類嘛。』寧星對我微笑。
……所以在我面前出現的人都是新人類就對了?等等,所以說我是還沒進化成人類的人猿嗎?!
『哈哈,如果妳要這樣想我們也無所謂喔。』嵐寧八成又用了讀心術來聽我的心聲,結果笑的好像嘴巴永遠都合不起來一樣。
『好啦,隊長拜託妳別笑了,再繼續笑下去的話,小心下巴真的掉下來喔。』妠珈冷冷的看著嵐寧,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氣氛。
『喔。』聽見了妠珈的話,嵐寧馬上停止了笑的動作。
奇怪,為什麼妠珈說完了話之後,嵐寧就立刻停止了動作?儘管二十四世紀再怎麼發達,人類的下巴都不可能會掉下來的吧。
『不,我曾經看過有人的下巴真的笑到掉了下來……』寧星很正經的對我說著,正當她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馬上被我給打斷了。
『妳們到底找我來要幹麻?』那種恐怖的話題等以後再聊啦!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
『喔喔喔,差點忘記了。』嵐寧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彈了一下手指,『曉楚,我們叫妳來的真正目的是想問妳要不要以女生的身分在學校裡上課。』手裡出現了一張白紙。
『以女生的身分上課?』我只是個普通人欸,叫我去上課不就是叫我去送死嗎?
……還有,為什麼又是白紙啊?總覺得我現在只要看到白紙就會有一股莫名的恐懼。
『庫恩特選修的科目都是實戰課程沒錯吧?』寧星用右手食指指著我的鼻尖,『所以說,如果曉楚妳可以的話,我們可以把妳的選修課程都列為理論型課程。這樣子剛好可以互補啊。』
『互補?』這麼說好像也對欸。
庫恩特學的都是戰鬥時在用的,而我則是學理論嗎?
等等,難道這裡有像以前一樣的那種普通科目?!
『唉呀,妳想太多了。所謂的理論課程包含符咒學、召喚學之類的東西,我想應該不會有妳所想的那種一般科目。』……我的希望又破滅了。
老天,我想當個平凡人難道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嗎?
『不過,跟實戰課程相比,理論課程是比較輕鬆的。而且一般來說不會遇到一些什麼實戰之類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妠珈表情柔和的向我解釋著。
的確是。
比起實戰這麼危險的東西,理論課程聽起來好像比較安全一點。
『可是我並不是這個世紀的人。』
『妳在擔心入學事宜嗎?不用擔心,我跟寧星會替妳處理好的。』嵐寧微微一笑,『就看妳要不要答應而已。』
說實在的,我一點也不想答應。
我還不想那麼早死啊啊啊!我親愛的弟弟威凱現在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了?
我忽然開始懷念起以前的生活了。
『我可以不要嗎?』我問。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太想要。
況且……,我對在學校上課這種東西還是有點排斥感。
『原則上我們會尊重妳的意見。不過我想還是給妳一點時間考慮看看吧。』彈了一下手指,手裡的白紙消失了。『其實我們是認為,如果妳有上理論課的話,就可以幫得上庫恩特的忙,也不用說妳什麼都不會,一直給庫恩特添麻煩的話不太好吧?』
……對了,現在我不是一個人。
我的身邊,不對,我和庫恩特是命運共同體。
我們雖然是不同的人,但是卻存在於同一個體內。
「我是沒有差啦。只要遇上的對手沒有比我強,我應該是可以保證妳不會受傷。」庫恩特的聲音從腦內傳來。
「萬一我們遇上的是強敵的話怎麼辦?」低下頭,我在心裡這麼問著。
「強敵啊?要是真的打不過就要逃。不是說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嗎?難道妳要等對方把我們兩個打到遍體鱗傷之後再逃嗎?」庫恩特的聲音很正經,「妳問這什麼白痴問題啊?」但是我總覺得他好像不明白我問這個問題的用意。
「如果說,打不贏也逃不了呢?」
「這個嘛……」被我這麼一問,庫恩特好像有點意外,沒有馬上給我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的確,如果遇上比較弱的敵人,我相信庫恩特絕對有辦法應付,但是,如果是強敵呢?
「如果打不贏也逃不了的話,一切以妳為優先。」庫恩特說出了令我訝異的話,但是,當我聽到他的下一句話時,我愣住了。
「要是真的遇上了這樣的情況,妳就拔掉戒指,自己先逃走吧。」
我愣住了。我真的愣住了。
「你說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竟然是從庫恩特嘴裡說出來的。
「妳只要把戒指拔下,往其他地方丟,引開敵人的注意趁機逃走,剩下的我會自己看著辦。」庫恩特說話時的語氣,不像平常一樣。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聽見庫恩特的答案,讓我下定了決心。
『嵐寧隊長、寧星大姊,我答應妳們的提議。』抬起頭,『我要以女生的身分去上理論課程!』下定了決心,因為我不希望會因為自己的關係犧牲人。
「妳、妳怎麼回事啊妳?!怎麼忽然這麼激動?」庫恩特的語氣裡充滿了不解。
「我不想要一直靠你的幫助。」我只給了這樣的回答。
我不想要因為我什麼都做不到而連累到庫恩特必須犧牲。
我得要學習能夠保護自己,不要連累到其他人,並且活著回到二十世紀去!
『妳確定嗎?妳真的要以女生的身分上課?』挑起一邊的眉毛,寧星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我,『雖然理論課程的確比較不會那麼危險,但是也是有一定的難度喔。』
『嗯,請讓我試試看。』我點頭,心意已決。
庫恩特的能力比我強太多了,我相信他的確有那個能力保護我。
但是,我也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比庫恩特還要強的人。
所以,在真正遇上那種高手之前,我至少要學會一點能夠保護自己的東西才行。
我真的不想當個拖油瓶。
『好,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三個來處理。』朝我露出一抹微笑,嵐寧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曉楚妳要小心別遇上學生會的成員喔。』
小心別遇上學生會的成員?為什麼?
『因為只有我們三個認識女生的妳啊。妳要是在變成女生的時候像平常一樣對待學生會成員的話很容易被拆穿的。』寧星嘆了一口氣,『妳也稍微有點自覺好嗎?』
對吼,我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可是,嚴格說起來,我跟學生會成員的交情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小舞是食族蘿莉,力氣大到我都不太敢靠近她。
老實說我每次變成庫恩特的時候都很擔心她會不會忽然心血來潮就把我從窗戶丟下去。
總覺得我回到二十世紀之後會有心臟病的疑慮。
索伊斯爾是大氣異變族外加狼人,不過他的態度從一開始我來到這裡之後就沒有變好過。
明明跟小舞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都很溫和的。
這讓我極度懷疑他是不是有戀童癖。
聽說翠是學院裡最美麗的精靈戰士,可是我好像跟她沒什麼交集?
頂多只有幾次交談而已。
『……應該是不用擔心啦。』我苦笑。
『哈哈,雖然在妳看來學生會的成員們是這樣子的,但是他們其實都是有趣的傢伙。』大笑了幾聲後,寧星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有趣的傢伙?這個算是稱讚嗎?
『相處久了,就會覺得那幾個孩子很有趣。對了,曉楚還沒有見過鷲吧?』
『鷲?』啊,這個名字我好像有點印象。
『鷲.帝恩席亞.特維,東學院的學生會長。』嵐寧衝著我微笑,『就是現在庫恩特要爭奪的位子的原本主人。』
對了,這個人在我一來到這個世界時,有聽其他人講過。
可是……
『那麼那個伊東是……?』我忽然想到了那一個在朝會上說要打贏他才可以的人。
聽小舞她們說那個伊東是勢力千金?所以說勢力千金就可以干涉學生會長的人選嗎?
『伊東被稱為勢力千金不是沒有原因的。』寧星說著,走到了妠珈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後,兩眼凝視著保健室的大門。
不是沒有原因的?
難道說,伊東是這個世紀有名的黑道千金?
『不是黑道千金啦!妳是給我想到哪去啊妳!』嵐寧白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像是想把我給剁了似的。
哦,所以說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黑道千金是吧?
『……。』兩眼直直的瞪著我,寧星和嵐寧的表情像是在說妳要是敢再給我想那種東西試試看。
……不要聽別人的心聲就好了不是嗎?
『有誰要來嗎?你們兩位怎麼都開始注意起大門了?』妠珈拉著我退後了兩步,兩眼有些疑惑。
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嵐寧和寧星兩人的視線都瞄向緊閉的保健室大門,臉上掛著苦笑。
『向小楚解釋一下伊東吧,妠珈。』寧星用手指著我,接著吹起了一個響亮的哨音,『動作要快,只有三分鐘。』
啥?動作要快?只有三分鐘?
現在是怎樣?我完全不在狀況內啊!
『伊東除了是東學院的勢力千金之外,同時也是東學院的學生會副會長,所以她才有資格可以干涉學生會長的人選。』妠珈很簡短的對我做了說明,『這也是為什麼伊東會向庫恩特挑戰的原因。』
『這樣啊……』可是,話又說回來,我好像還沒有看過那個勢力千金長什麼樣子欸?
那個時候我只有看到一點點,沒有看到她整個面貌。
而且在庫恩特接下了綠色羽毛之後,那個女孩子就不見了。
「八成是長的不怎麼樣,所以才讓自己躲在人群裡離開吧。」庫恩特冷哼了聲後,用瞧不起對方的口吻說著。
……一開始就這麼狂妄的瞧不起對方好像不太好吧?
『來了。』嵐寧跟寧星忽然異口同聲的說了兩個字。
『咦?』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前,妠珈忽然皺起了眉頭,拖著我的領子把我往後一拉。
接著,保健室的門在三秒後伊呀的打開了。
『奇怪,嵐寧跟寧星?妳們兩個怎麼會同時待在保健室裡?』走進來的是一名有著紫色長髮、充滿了大姊頭氣勢的女孩子。
她的身高跟我差不多,但是她身上穿著的是我沒看過的衣服,而且還沾滿了暗紅色的液體。
等等,說到暗紅色……
『伊東?妳的身上怎麼全都是血?』妠珈放開了抓著我的手,有些著急的走上前去看那個女孩。
等等,伊東?所以說這個女孩子就是要挑戰庫恩特的人?
『這不是我的血。我剛剛出去出任務,不小心沾到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伊東愣了一下後又若無其事的抬起頭來看了妠珈一眼。
……真的是沾到的嗎?看著那整身已經都變成暗紅色的衣服,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光看就知道那根本不是沾到的吧!是整身、整身欸!
「正確來說應該是噴到的。」庫恩特更正了我的想法。
噢,原來是噴到的啊。
不、不對吧!什麼噴到的!什麼東西會噴這麼多血啊!
不要跟我說那是人血,要不然我真的會昏倒。
『妳接任務去殺了一個塔喀爾銻?』嵐寧問。
『妳知道幹麻要問?』伊東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說著〝聽的見我的心聲幹麻還要問我〞一樣。
塔喀爾銻?那是什麼?聽起來好像是個人名。
『塔喀爾銻是含有超高血量的二級妖獸。』看向我這裡,寧星給我了簡短的說明。
「我記的沒錯的話,好像是隻又大又肥的蚯蚓。」庫恩特適時的補充,不過我好像聽見了他嘲笑我的聲音。
蚯蚓嗎?就是那個在土裡鑽來鑽去的那個蚯蚓?聽起來沒什麼殺傷力啊。
為什麼伊東身上的衣服會整個沾到血啊?
「妳以為這裡的蚯蚓跟二十世紀的蚯蚓一樣大小嗎?」
「不然呢?」不然蚯蚓應該要多大隻?
「拋開妳納天真又保守的想法吧。」庫恩特的大笑聲傳到我的腦中,像是在嘲笑我的無知一般,「聽好了,這裡的塔喀爾銻有正常蚯蚓的百倍大,厚度至少有一公尺以上。更重要的是,牠的主食是人肉。」
……我錯了。
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
拜託,我打死都絕對不要遇到那什麼該死的大蚯蚓啦!
我忽然開始懷念起劉祐津的巴掌了……。
『奇怪,妳是誰啊?我怎麼好像沒有看過妳?』像是發覺了我的存在,伊東朝著我走了過來,『妳應該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吧?』
好眼力!我佩服的想對眼前這個女孩子比出大拇指。
『呃……這個嘛……』兩眼發射出求救訊號,看向伊東身後的嵐寧和寧星。
結果那兩個人竟然裝做沒看到,還馬上撇過頭去!
……剛才是誰說什麼要讓我以女生的身分在這裡就讀的啦!
『她是近期將要進入我們學校就讀的女孩子。』妠珈開口替我解圍。
我忽然覺得,妠珈比旁邊那兩個明明聽的到別人心聲卻不出面的人好太多了。
兩道殺必死光線朝我射來,然後我看到了兩個赤面獠牙。
『怎麼了?』伊東忽然轉過頭去看寧星和嵐寧,兩個赤面獠牙瞬間在我眼前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燦爛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變臉也變的太快了吧!」很難得的我跟庫恩特有同感。
『那孩子是我們家遠房親戚的小孩。』率先開口說話的是寧星。
『是最近才剛轉來我們學校就讀的小孩。』嵐寧笑著補充。
『是噢。』衝著寧星微笑,伊東走到了病床旁邊坐下,一點也不介意身上的血可能會弄髒病床。
『我說伊東,妳也行行好,每天都要拿床單去給洗衣部很麻煩欸。』看著伊東絲毫不介意的神情,嵐寧一臉痛心的抱怨著。
洗衣部?我聯想到了飯店。
有沒有誰能告訴我我究竟是在飯店裡還是學校裡?
『欸,妳叫什麼名字?』不理會嵐寧的抱怨聲,伊東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妳欸。』
『有、有嗎?』我苦笑。
「看來這個女孩子好像對妳有興趣的樣子。」庫恩特的聲音忽然傳入我的腦海中。
……意思是指眼前這位是〝那種人〞嗎?我沒有那種癖好啊!
拜託請饒了我吧。
我只是一個誤闖了這個國家的人啊。
『我的名字是伊東,是東學院的學生會副會長。』再次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伊東友善的對我伸出了手,『不知道妳可不可以告訴我名字呢?』
雖然她的臉上掛著笑容,但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伊東!我說過了,她並不是壞人!』嵐寧忽然對著伸出手來要和我握手的伊東大吼,『她是要進來就讀的人!不要對她出手!』嵐寧的眼中透著憤怒。
我愣了愣,沒有要和伊東握手的打算。
『可是她沒有說出她的名字。』伊東將她身出來的手五指張開,我才發現在指縫中藏了幾根大頭針。
……我沒說名字就打算要騙我握手用大頭針刺我的手嗎?!這世界的人怎麼這麼陰險。
『我要妳的名字,否則,我將會豪不客氣的轟妳出去!』不知道為什麼,伊東的神情忽然轉為憤怒,手裡的針發出亮亮的光芒。
「不可以說妳在二十世紀裡的名字!妳說了還是會被轟!」就在我打算要說自己的名字時,庫恩特很激動的阻止了我。
我無言了。
不說名字會被轟,說了名字也會被轟,這個世紀的人都那麼衝動嗎?!
我真的衷心的覺得二十世紀的人們比較理智一點了。
『五、四、三、二……』
看著凶狠的目光,我卻只能等死。
……在被轟出去以前還要倒數,這世紀的人是把別人轟出去當作在發射火箭嗎?
也罷,威凱,姊姊對不起你啊。
『一!』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準備等死神來接我離開。
嗯……不知道死神可不可以把我帶回二十世紀去?
『風彈!』妠珈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裡,接著,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傳到了我的耳中。
『妠珈?!』下一秒,伊東訝異的聲音也傳到了我的耳裡。
「大笨蛋!還不快點張開眼睛!」聽見庫恩特的話,我立即張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長袍,和熟悉的馬尾。
『妠珈?!』妠珈竟然擋在我的面前保護我?
『妠珈,妳為什麼要袒護她?她應該不是嵐寧隊長她們的遠房親戚吧?』
『但是她的確是轉學過來的學生。』妠珈沒有讓步之意。
我不瞭解。
為什麼要因為我的存在而出手。
叫什麼名字,真的很重要嗎?
「欸,快點戴上戒指,我出去直接跟她打!」
『妳這麼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妳。』
幾乎是同時出口。
我和其他人一起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她的名字,叫做楚.莫斯特.伊絲緹,是個害羞的孩子。』
於是,我的另一個新的身分,就在此刻誕生了。
而且,那也是在我來到這裡之後,與那個人相遇之前,令我感到驕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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